叶巽探手凌空接过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了那名侍女,“给你们姑娘服下!烟毒就可解了!”谁知那侍女劝了半天,那盈姑娘就是紧闭樱唇,劝不进去,只是用双眼怒视着巽儿,眼内泪水莹然,梗着脖颈闭口不言。
巽儿顿时火起,血海仇人还敢诈势,起身走到那盈姑娘跟前捏住她白嫩的下巴,要将药丸塞进她樱桃小口里,谁知那盈姑娘突然张口,一下子咬住了巽儿的食指,巽儿指尖一痛,一掌砍在了她脖颈上,她顿时身娇躯一歪倒在了那名侍女身上晕死过去。
巽儿看了一眼鲜血直流的食指,疼得口中吃哈作声:“真是属疯狗的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
“小贼!放开我家盈儿!给你留个全尸,不然我将你扔道谷中喂狼!”任狂蹒跚着从山洞里出来,远远站立在烟霞洞外,满眼怒火叫道。
“你老人家已垂垂老矣!身上余毒未清!苟延残喘,竟然还敢装腔作势?”阿波哈哈笑着取下背上鸦九剑,向着任狂走去。
“老贼!你们地藏殿宋天使在我们手上,是死是活就在一念之间,现在你有何话说?”阿波趋前一步说道。
“小贼!竟敢在我背后偷偷摸摸下毒!又挟持盈姑娘,你们动她一个指头,我马上一掌把你们碾成肉沫!”任狂怒瞪双眼,须发直竖,突然间挥出一掌,“轰隆”一声,丈余外烟霞洞前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拦腰而断。
“由虚化形!拳罡如刀锋,你们觉得我通玄境的修为是江湖戏法吗?”任狂怒吼一声,拔出了背后赤炎鬼头刀。
“老贼!你已是活了两个甲子的人,给我们两个江湖晚辈耍啥猴戏!人生在世,有死而已!我告诉你吧!那盈姑娘已服下我鸩王寨碧煞寒蚕毒!你年纪老大不小,却未必有啥见识,这碧煞寒蚕是我川西三大蛊毒之一,十日以内,不得劳动筋骨,更不可妄动荤腥!除我本人以外,无人能解,你杀了我也好!也等于我替江叔叔、杨叔叔报了血海深仇!”阿波说着持剑走到任狂面前。
“师弟!你放心,如果这老贼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在宋天使身上割一刀!绝不会让老贼占半点便宜!”叶巽高声喊道,说完推着宋天使走到洞外。
“两个小贼!不需老夫劳动手脚,老夫吹声口哨,就会有成群的野狼把你们围起来活活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你以为这野狼谷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放下盈姑娘,解了她的蛊毒!我放你们走人,如若不然,你试试看,能否安然走出我上百娃儿的围猎?”任狂说完对空发出一声啸叫,刹那之间,四面八方的山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互相呼应。
“那好啊!那我们就和这盈姑娘同归于尽吧!人生不满百,空怀百岁忧!一死而已!”叶巽拔出半截墨剑,横在宋天使洁白如玉的脖颈间。
此时,那宋天使已悠悠醒转,想起方才在洞中的那些旖旎情事,知道自己在沐浴时着了道,她误以为是叶巽故意所为,不由面色嫣红,泪光莹然,娇声骂道:“小淫贼!你这样欺辱与我!污我清白,我也决不苟活,你若是个男人,就杀了我!”
阿波见任狂投鼠忌器,缩手缩脚,就大大方方踱步走到巽儿面前说:“我师兄才不舍得杀你呢!你这么俊美温柔体贴的姑娘,他怎会舍得呢!”
叶巽听了面色一变,厉声斥责道:“师弟!不许胡说八道!这宋天使害死我江叔叔和杨叔叔,仇恨不共戴天!我们杀了这心肠歹毒的宋天使,和任老贼拼了!”说完拔出墨剑,就要斩了宋天使。
“小子!且慢,我们何时杀了你啥子江叔叔和杨叔叔!老子横行一世!三两人命从来不放在心上!可是老夫也不揽这笔糊涂账!”任狂听了高声说道。
“那么我问你们!那骆驼寨的秋山和他儿子大熊可是你们杀的?”阿波听了有些奇怪,就开口问道。
“哼!不错!是我们前天杀得!我重金向他们购买药材,他们父子见财起意,企图抢夺我们的财货,反为我们所杀!岂不是罪有应得!我们抢了他手里的银票和药材!又绑了和秋山父子在一起的智蕴道士,成王败贼,千古至理!做了就是做了,可我们却不曾杀死什么姓江的、姓杨的!”任狂冷哼一声说道。
“不是你们杀的!你把你们姑娘身上穿的那条玫红罩裙给我取来,我来对照看看!”叶巽听了事情有异,就对那名侍女说道。
“淫贼!你们污我清白!我就是杀了那姓江姓杨的又如何?”那盈姑娘柳眉紧蹙对叶巽娇声叱问。
“腊梅!去!取过盈姑娘那条裙子来!”任狂对那侍女命令道。
那名侍女到了洞内,取过一条玫红色的裙子交给阿波,阿波低头看了那条把挂出了几道口子的裙子,又取出了那条玫红色丝绸裙角,对着叶巽摇了摇头说:“这条裙子虽刮出了几道口子,却没有明显的短少布料,而且这块玫红裙角颜色比这条罩裙颜色略深!”
巽儿接着转头对那名叫腊梅的侍女说:“把你们姑娘的另一套玫红罩裙取过来,不是这条!”
“两个无行恶贼!你们是赖定了我了!就是姑奶奶做的!来呀,用你的宝剑杀了我!我本也不想活了!”那宋天使穴道被制,涨红面孔娇声骂道。
“两位少侠!我们姑娘就这一条玫红色罩裙,绝无第二条!不信你们到看看这行囊里面!”那名叫腊梅的侍女望着阿波、巽儿说道。
“你们擒了智蕴师兄,又把他折磨致死!铁证如山!难道还有第二波凶手不成!除非找到杀人真凶,否则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师兄,我们走!”阿波看着任狂冷冷说道。
此时,山谷里已聚集了成群的大小的野狼,它们围拢在山洞外围,不停在四周逡巡,眼里泛着幽蓝色的凶光,就等着任狂一声令下,就要扑杀上来,云朵面对群狼如何抵得住这种群狼环伺的压力,缓缓步步后退。
任狂一声呼哨,只见那些狼群恋恋不舍地缓缓隐没在山林当中,“你们走吧!咱们两家的帐慢慢算!我们必会查清凶杀案真相!决不白替人顶缸作那冤大头!”
阿波与叶巽走到关押智蕴的山洞里,在洞里掘了处深坑,找了张草席,按照墨家葬仪将智蕴遗体包裹了,深深埋葬在那处山洞里,两人心里不胜唏嘘。
阿波、巽儿一起搂土为香,巽儿说道:“智蕴师兄!你我相交不长,可说萍水相逢,匆匆过客,但你与我师兄弟因缘际会,因故结缘,但师兄重情尚义,不失古人任侠之风,师兄撒手归西,兄弟等无限哀痛,愿师兄驾鹤翱翔,英风长存!我和师弟在此立誓,必定想方设法治好姬丹晴师妹病症,以告慰师兄天界英灵!”
师兄弟二人说完,在智蕴目前行了个大礼,两人心情不愉,缓步走出了山洞。
但二人刚出洞口,突然寒光一闪,凌空一剑如虹直奔叶巽飞了过来!“淫贼休走!污了姑娘清白!还想活命?给我留下性命!”宋天使不施粉黛,柳眉紧蹙,怒瞪双眼如同发疯一般,上来就是雷霆霹雳般的拼命打法。
“是呀!两位污了我家姑娘清白!也不给个交代!让我们姑娘以后如何做人!”那贴身侍女腊梅紧跟在身后斥责道。
叶巽手忙脚乱地避开宋天使的风暴雷霆一剑,结结巴巴辩解道:“姑娘!我是一时情急无意中闯进温泉洞里!并非有意轻薄,而是你……那啥!再说都是你们抓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财物,智蕴师兄也被你们害死!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们算账哪!”巽儿一边围着一棵大树绕走,一边回头斥责道。
“无耻淫贼!你下迷烟欺辱我!还敢强词夺理!我和你拼了!”那盈姑娘对叶巽叱骂数句,喘息稍停,再次持剑追逐上来。
“在下郑重立誓!毒可不是我下的!是你身后那笑嘻嘻的家伙下的!我也是被欺骗了好不好!”巽儿看了旁边乐得合不拢嘴的阿波,心里顿时火起,指着阿波说道。
阿波面色一变,连忙争辩道:“赢姑娘!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今日还说姑娘风姿绰约仿若神仙之姿!非常倾慕你面带白银面具的样子!他这人脸皮薄,我让我爹好生责骂他,决不能让姑娘白白受了这委屈!”
“你也不是好东西!他轻薄无行说不定就是你教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那宋天使说着一抖腕子,一道寒光奔着两丈外的阿波激射而至,阿波正急赤白咧地争辩,乐得看巽儿的笑话,哪里想到这小妮子说出手就出手,他慌忙一低头,突然觉得头部微痛,蓦然间头发散乱开来,往头上一摸,“叮”的一声响动,一枚明晃晃的燕子镖掉落在地。
“我说你个疯丫头!你这样可嫁不出去哈!你们抢了我们银票财宝,还害死了我们兄弟,想粘着我师兄,嫁给我师兄是吧?你这悍妇一般的做派!可是进不了我们家门!”阿波一边盘着散乱的头发,一边叫喊道。
“你们这样欺辱我!我不活了!我就是死了也不放过你们!”那宋天使听了阿波的话,面孔一红,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不再追着叶巽拼命,突然间把手中宝剑横在了脖颈上,向洁白的玉颈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