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神医!你误会了!这两位只是生儿外出结识的新朋友,生儿不知深浅,胡说八道,在这辽东白山黑水之间,谁不知胡神医是冠名辽东的杏林圣手,就连盛京将军也是你的坐上宾客!这俩外来年轻孩子能读过几本医书?见过几道方子?”金三爷一听慌了神,连忙回道。
一母同胞血脉相连,他当然知道大哥金子明伤情吓退了多少辽东医道名医,后来他费尽周折重金请来了闻名辽东的医科圣手胡悠仁,传说这胡神医不管大病小灾,就是一针病去,一针还魂,在辽东一带被村妇莽夫追捧,甚至盛京将军府里都重金邀他前去诊治。所以三爷金子亮怎可得罪这位辽东神医呀!
“那倒也罢了!老朽也不信这两黄毛孺子还会治病!要修习医道,不光要熟读医道经典,还要有过人天分和不下数十年的医道积累!也罢,请问金少爷,老叟要用的药材备好没有?如已备好,老叟就可大显身手,今天就可以着手救治金谷主了!既然这两个孩子是少谷主的朋友,也可让这两个孩子在一旁开开眼界!”胡悠仁捋了捋颌下山羊胡子说道。
“没想到胡前辈不光医术过人,更是医德高尚,可为医林楷模,能够亲眼见证胡前辈过人医术,那真是难得良机!我们也会为胡神医在京师扬名,胡神医不久就会名动京师,震惊朝野!”叶巽听了偷偷一乐,对胡神医交口称赞。
胡悠仁捻须微笑,满脸褶子沟壑纵横,连连点头道:“孺子可教!老叟就是喜欢两位这样的谦谦孺子!这样才能成大事,这样才能成大才!不过老叟虽然很爱才、怜才!可老夫的脾气可不太好!你们如能虚怀若谷、用心求教,这也真是你们年轻人大开眼界的好机会!”
“能看到胡前辈大展身手!这机会何等难得,能有这样难得的机会让后辈观摩,此生何等大幸!”阿波一边跟着众人往谷里走去,一边和胡悠仁套近乎。
走到百花谷底的一处院落,只见这座院落背靠山谷绿林,面前青竹环绕,门前一条清溪,清蓝见底,门前是一座巨木搭成的木桥,人从桥上过,泉由桥下流。端地是个清秀风雅的好居处。
跟着金三爷跨过木桥进了院落,只见院内种满了奇花异草,满园芳芬。出了前堂,到了后院,金玉生领着众人向后院三间青砖灰瓦的房舍走去,到门口,就听门口两个仆妇迎上来说:“少谷主、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谷主已三天没见粒米沾牙了!快想想办法吧?”
金玉生面上一变,看了胡悠仁一眼一边疾步进屋一边说道:“家里不是有胡神医在照料吗?咋会愈加严重了呀?”
众人跟着进了内室,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脸部浮肿面色铁青腹胀如鼓的中年人,这人胸前盖着一块羊毛毯子,鼻息沉重,“阿,我和妹妹回来了!醒醒呀!”金玉生俯下身子,而金丹风摇了两下她阿的手臂,并没有半点反应,不由眼中泪水莹然
“胡神医!我爹伤情越来越重了!咋会一点知觉都没有了?”金丹风转过头责问胡悠仁。
“小姐!不要着急,这本是病人受了重伤后的应有之像,只要你把千年长白野山参与其他药材备齐,老夫熬制成还魂转阳汤让病人用了,再佐以老夫独门绝技的鬼门七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谷主也会转危为安!”胡悠仁走到金子明病榻前,抓起金子明一只手腕摸了摸说道。
阿波伸手摸了摸金子明脉息,又观察沉思片刻说道:“胡神医!学生学识鄙陋,您查看过了金谷主脉象,你觉得这金谷主脉象如何?他的病因源自何处?”
胡悠仁用眼睛瞥了一眼阿波,仰面捻须说道:“看你这孩子虔诚虚心受教!我作为医道前辈,就耐心指点与你!这金谷主因从马上坠落,又被烈马踩踏,所以筋脉受损堵塞,所以脉搏时断时续,时浮时沉,脉象不齐不稳,此时如果不施用救命仙药,再佐以夺魂转命神针,命不久也!快把千年人参取出来,让我炮制还魂转阳汤,就救回了谷主半条命!然后再使用鬼门七针,谷主就会转危为安!”
阿波瞥了胡神医一眼说道:“胡神医医案想必是好的,可是如果不能救回金谷主!我听少谷主说,如果不能救回他阿,他可是准备齐备了,要让医者到九泉之下去为谷主继续医治,断不能让谷主继续受那伤病折磨!少谷主真是孝感动天!”说完用眼瞥了金玉生两眼。
“你这孩子真是胡说八道!为医者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又有谁会保证百灵百应的!那医者就不是医生,是神仙了!你说对不对,金三爷、少谷主!”胡悠仁面色一变看着金子亮与金玉生说道。
“是呀!是呀!孩子你不会真的说过这样荒悖之语吧?”金子亮也面色不自然地看向了金玉生。
金玉声看了看阿波,面色一正说道:“孩儿妄为人子,可叹竟不能代阿承受伤痛之万一,就和妹妹爬山越岭,甘冒奇险去深山密林采挖千年人参,如若还不能救回阿性命,作为人子,我就只好干犯法度,出此下策,就委屈胡神医往下面一遭,继续治愈阿伤病,以全孝道!胡神医为全我孝道而甘冒奇险,我已让账房备了十万两的银票,日后送到胡神医府上,以解胡神医老母、子女生计之忧!”
金玉生说完从怀里掏出那红段子锦盒:“胡神医!我兄妹已遵嘱把千年长白野山参备好,请胡神医施展杏林妙手,我们拭目以待!”金玉生说完,双手捧着锦盒塞到了胡悠仁手上。
“你们真是胡闹!没有见过你们这般胡闹的!哪有强迫医者治好病人的道理须知医者也有力所不逮,医者也有不治必死之人的道理!”胡悠仁面色骤变,伸手推开了金玉生递过的锦盒,拒不接受。
“你说得不错!医者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但如果医者以行医为名,行欺诈之实,谋财害命,所谓尽人事成了托辞,误了伤患人命,干的不是人事,又当如何?给枉死者殉葬也属于应有之义吧?”叶巽看过了金子明的伤情,顿时明了当前局势,盯着胡悠仁淡然说道。
“你们两个黄毛孺子!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我胡某摇铃行医时,你们还没投胎哪!你们凭啥污蔑胡某清白?”胡悠仁面色一变,指着阿波与叶巽急赤白咧的说道。
“请你写下金谷主脉案、医案和还魂转阳汤药方并写明医理!你方才自命神医照耀撞骗,那你就看看我川西鸩王寨苗医脉案和医案,我告诉你吧!我川西鸩王寨不光治病救人,对于冒充医者欺世盗名、招摇撞骗的庸医骗子下手可从不留情!你如果不好好交代,鸩王寨的蛊毒之玄妙你应听过!”叶巽看到阿波正在对金子明病体进行详细诊察,凑到胡悠仁面前低声说道。
“金三爷!金谷主的病情请恕胡某无能为力!容胡某告退!”胡悠仁吹胡子瞪眼地对金子亮拱了拱手,转身就往外走。
“金谷主伤情本来就没有这么严重,你为骗取财物,无视病患伤痛,让伤情肆意恶化,不给个交代,想走就走吗?”阿波检查完金子明的伤情,提笔书写着医案抬头问道。
“既然百花谷已请来川西鸩王寨名医!胡某又何必碍手碍手,那就也太不识趣了!不过,你既然出自川西鸩王寨,那我就拜读一下你们的医案,是否名符其实?也让胡某看了心服口服!”胡悠仁往外走了两步,被金玉生在门口一站,只好折了回来,观看阿波书写医案。
阿波举起医案说道:“金谷主脉象轻浮,两脉弦张无力,时断时续,是由摔落地上被惊马多次踩踏,腹脏受损,体内出血肿胀,却没有及时消肿化瘀,排出瘀血,耽搁了伤情,所以腹部胀肿如鼓。我们只有药石针灸多管齐下,先行服用我手中的消肿化瘀汤剂,同时使用针灸试着引出腹脏瘀血,然后使用雷丸切碎挤汁擦拭肿胀患处,内外兼施化解淤肿。如不出所料,明日凌晨,病人就会苏醒过来,再对病人检查问诊,确定内脏受损部位,再因病施治!”阿波说着把手中的药方交给金子亮,让他照方抓药,金子亮本来犹豫不决,但是看到病榻上腹胀如鼓、昏迷不醒的兄长,再想到胡悠仁把兄弟诊治了整五日却病况日下,就咬了咬牙,带着一个仆从去抓药去了。
胡悠仁看过阿波写的医案久久无言,面上煞然变色,嗫嚅道:“你真是川西来的!既然有你在,又何必请胡某前来多事?胡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就此告别!”说完转身就走。
“你设局诈骗!耽搁阿病情,如不是两位兄弟前来,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想走就走,欺辱我百花谷无人吗?”金玉生伸手抓住了胡悠仁的袖子,胡悠仁使劲一扯,那袖子顿时断为两截。
“我医术自认骞劣,治不了金谷主的伤病,可也不是啥罪行,医术有高低,术业有专攻,我可没收取你们一个铜板的诊费,你能奈我何?”胡悠仁涨红了面孔说道。
“我奈何不了你!它可奈何得了你?你还在巧言令色,胡悠蒙骗吗?”阿波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根一尺长竹管,拧开盖子,取了一个竹哨吹了两声,从里面慢慢钻出一条竹签粗细的金黄色小蛇来,探着脑袋吐着信子跃然欲出。
“我这根金线蛇是竹叶青和金线蛇杂交培育而成,你要不要试试它的口吻,在你咽喉上轻轻咬上一口,可是舒爽无比呀!”阿波嘿嘿一笑说道。
“我的天!你这小鬼真是无比阴毒呀!嗨!我对你说了吧!是地藏殿宋天使让我想方设法高价弄到数根千年长白野山参!我却想省下这笔钱财,就想到了骗取长白野山参的法子,没想到...”胡悠仁面有惭色地低下了头。
“你们百花谷里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阿波说着弯腰拿起了桌上的锦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