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巽见大事不妙,拉了一下阿波,说声“快走”!说完转身就走,谁知阿波一时没有会意,不小心触动屋檐下堆放的瓦片,“哗啦”一声,楼上人顿时警觉,觉非高声厉喝“什么人?”说完就抢到窗口查看院内。
阿波见状急中生智,学着野猫“喵喵”叫了两声。
“原来是两只野猫,师妹不要大惊小怪!不过等会你要到那三个小子房里去查一查,看他们搞什么古怪!”只听贾士芳高声说道。
阿波叶巽听了哪里还敢久留,就顺着墙根悄无声息地往回走,到了中厅院墙前,正要翻墙,只听后背一个声音说道:“两位少侠为啥不走阳光大道,偷偷摸摸溜墙根可不是正道家风!”
阿波、巽儿不由冷汗直冒,阿波回过头说道:“师太你们好早呀!天还没亮哪!千万不要惊动我师兄,他夜游症又发作了,我怕他被人惊出毛病,不得已跟着乱转,这是到哪里了!”
“小子!你这天分不到戏园子当角真是太可惜了!你还不乖乖服绑!”贾士芳盯着阿波说道。
阿波凑上前去,向着贾士芳伸出手臂说道:“绑吧!有啥大不了,你咋绑的就咋着给小爷解开!”话音未落,手腕一抖,几根钢针对着贾士芳激射而出。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可一点不像那行哥儿!”只见九莲师太空空袖管瞬间一荡,一股罡风如同刀割般刮面而过,那几枚钢针噗噗落在地上。
紧接着不容叶巽阿波反抗,只见觉非师太鬼魅般到了两人中间,长袖飞舞间,阿波、叶巽直觉的腋下一阵酸麻,被点中了穴道,两人身体一软摊在了墙角下。
“这两个小鬼甚是讨厌!”那贾士芳也不用内力向前踹了两人两脚,还想再踹,却被觉非师太拦住,“他们两个是我兄弟吴的入室弟子!你打伤了他们,郑逸和我兄弟面子上却不好看了!”
“派人通知灵儿和郑逸过来!我要见他们一面,把他们两个小子提到藏经阁里!”九莲师太说道。
且说郑逸当日一大早去了养心殿去谢恩,到了养心殿门口,苏培盛见郑逸到了,上前说道:“先生到了!多亏了先生的回春妙手,皇上用了先生丹方,病情大为好转,正在批阅奏折,请先生少待,我去通报皇上!”
过了半柱香功夫,苏培盛传郑逸进去见驾,郑逸跟着苏培盛迈步进了养心殿,见了雍正帝连忙叩头行礼,雍正从龙书案上抬起头说道:“先生免礼!正有一道奏折和你们相关,那黑龙江将军塔尔岱刚来了折子,他病势加重,已经不能处理政务,朕已下旨让塔尔岱回京医治,卓尔海署理黑龙江将军,那就免了先生两位子弟黑龙江的差,仍让他们到报请王府听差!先生意下如何!”
郑逸坐定拱手一礼说道:“皇上天恩浩荡!郑逸一门感谢皇上恩典!臣还有一事请皇上示下,臣子郑兰波和弟子叶巽还是个淘气的少年,正在读书习艺期间,一则少年脾性不定,见识浅薄,仍是两个不知深浅的孩子,朝廷厚爱,让他们协办一些事务是对他们的历练,但能否免了他们宝亲王府的差使,等到他们长大成人,再为朝廷和王府出力!”
雍正听了面上微笑,说道:“先生无须多虑了!交给先生两位子弟的是宝亲王的挂名闲差,只是为了方便你们宫中行走办差而定,并不需要到时时到宝亲王处报到!”彡彡
“朕和太医院刘院使看过了《访真记》记事和丹方,朱檀所载和崂山道士惠清炼丹事由让人感慨、称叹,事由认为,命由天定,天命不可违!朱檀痴心炼丹,一心行孝,竟为宫廷权争所误,运命多舛,至今背着个“荒唐”的谥号!”雍正帝感叹道。
“所幸朕不是那昏聩无道之君,断不能让实心任事的人落个可悲可叹的境遇!先生可看本朝,江南总督李卫和河南总督田文镜、包括四川总督黄廷桂,无不是实心任事,孤直之臣,朝议不断,纷争傍身,这就是历朝孤臣、直臣的境遇,朕断断不可让他们寒心,落个内外交困的境地!”雍正帝看着郑逸慷慨激昂地说道。
“皇上英明善断!苦心用贤,对能臣干吏的一片爱护体恤之心,自古以来少有人君能比,微臣看来,也只有盛唐开国明君唐太宗可以比拟,这是朝臣之幸,黎庶之福!”郑逸挺身而起,拱手为礼说道。
“哈哈!先生过誉了!朕不与唐太宗相互比拟,但为君也好,为臣也罢,只要各尽本心,各尽其责!朕知先生志存高远,不忘先贤墨子报国之道,如若先生想入朝为官尽职,朕深知先生才识,让你入摄军机,抑或抚政一方,想必能实现先生报国之志!”雍正帝眼光灼灼地看着郑逸,面带微笑。
“皇上厚爱!让郑逸心中感佩不已!然郑逸出身一介书生,背负墨家一门信任,只想着传承往圣绝学,一展报国为民的夙愿,但臣自有三分自知,知才识所限,面对当前众人已勉力为之,私下实感汗颜!能有朝廷厚爱,光大华夏方技绝学,济世救民,为朝廷和皇上分忧,于心甚慰,岂敢勉力强求,误国误民,辜负皇上,背负先圣!望皇上体察臣惴惴之心!”郑逸立即起身,恭恭敬敬施礼说道。
“先生既有此志,朕也不在勉强,但先生来自西南,当知道西南政局虽经多年整饬,但是一直边患频仍,内乱不止,让朕十分忧心,不知先生有何高见?”雍正帝喝了一口茶说道。
“西南数省,自秦始皇统一六国,拓展边疆,虽归属一国,但地理偏远,多高山峻岭,山高林密,属蛮夷僻远之地,历朝历代,管理统一之难,都让历朝朝廷颇费人力财力和物力,但收效甚微,总是朝廷教化难及之处。且西南、西北、东北都属少数民族政权自立自治,土王、土官横行一方,不服朝廷教化,甚至为祸一方,对抗朝廷,臣也为朝廷忧心不已!”郑逸谢过苏培盛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微臣见识浅薄,根据历代史志,私下揣摩,想治理一个国家,先圣老子说得好:治大国如烹小鲜,对于前年遗留下来的西南、西北等边患痼疾,需要特别谨慎、细微之心处理,既不能放任不管,也不能过于操切心急,但是要照方抓药,需要开膛扒腹剖出毒瘤,再用药膳调养,当用针灸则用针灸,可用砭石就用砭石,当用推拿按摩就使用推拿按摩,天长日久,经络咸通,政通人和,就达到了国家机体康健的程度,皇上就不用忧心了!”郑逸又喝了口茶,停顿片刻说道。
“先生解政倒是形象生动,说出了治理西南、西北边患的要旨,对症下药很是要紧,施政改革分寸拿捏恰当很是关键,要想天下归心、政通人和也不是朝夕之功,但也不可懈怠,要只争朝夕呀!”雍正皇帝长叹一声说道。
“那么先生认为西南的毒瘤是什么?”雍正帝突然面色一正问道。
郑逸听了稍微一愣,随即回道:“回皇上!臣认为,朝廷要想一统天下、天下归心!必须要实用仁政,且必让朝廷仁政普惠天下!其中难在于各地各行其政,尤其是西南、西北边缘之地,不服教化,仁政无处落地,政令不一,土司土官不服不尊王道,横行无羁,必要痛下狠手,剖出这个毒瘤,令行禁止,彻底改土归流,不能像前朝大明一样,改来改去,王道不通,还是土官暴政横行!”
“善!先生之言,切中肯綮,真如醍醐灌顶!”雍正帝击掌赞道。
“先生如何看待《访真记》里的丹方?你觉得按照上面的丹方能够练出长生丹和飞升丹吗?”雍正帝喝了一口茶,向郑毅问道。
“长生丹、飞升丹炼丹成功与否其实存在未定之数,一则需要很多天材地宝,二则和原料炉鼎火候都有一定的关联,中间大有气运和机缘的成分,这也是微臣鲜少参与炼丹的缘故!微臣虽不是日理万机,可门中事务千头万绪,微臣实在没有空暇用心丹道,这也是我主动把《访真记》献给皇上,皇上收下人才济济,如说大气运机缘,天下又有何人能与皇上相比!再加上炼丹所需的大量天材地宝,皇上要想完美成丹,想必是易如反掌!待到成功练出这些仙丹,岂不是天下人之福!”郑毅对雍正帝拱手一礼说道。
“哈哈!我本来想把炼制长生丹和飞升丹事务托付先生,既然先生志不在此,那么朕就不让先生受累了!你觉得何人炼制这长生丹与飞升丹合适哪?先生有没有中意人选呀?”雍正帝望着郑毅说道。
“微臣只是通晓药性、医理,丹道本非微臣所长,微臣觉得可让贾真人、妙应真人与太医院共参此务,他们研习丹道多年,都是丹道高人,想不不会辜负皇上重托!”郑毅郑重说道。
“先生雅量高致,不计他人之非,真是胸怀光明磊落之士!以后希望先生尽快在京师成立医馆,造福社稷百姓!”雍正说完端起了茶碗,示意苏培盛把郑毅送出了养心殿外!
郑毅出了皇城,却见觉静大师带着静真惊魂不定地坐在门外车厢内,见到郑毅上了马车,急声说道:“门主!出事了,波儿和巽儿出事被捉了!对方指名道姓让我们两个赶往西山一趟!不然他们两个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