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沉船!就是你发现了大西沉船宝藏?”通玄老祖听了声音陡变。
“我曾受募潜入嘉陵江底探寻大西沉船宝藏,发现了这把鸦九剑!难道你也对大西沉船宝藏有兴趣?”巽儿镇定自若回答。
“财货宝藏,有缘得之!数船之载,还有粮秣家眷,能有多少东西?我还不至于对那些许大西军饷银感兴趣!”通玄老祖大气炎炎地说。
“吆嘿!口气挺大的呀!大西沉船一船之载,少则十数万,多则上百万,不知者以为阁下财物亿万,富甲天下哪?”阿波在旁边爬起来揶揄道。
“竖子浅陋!蚍蜉哪里见过恣肆汪洋,井蛙怎见碧海蓝天,你见过四间宫殿的财富巨宝吗?你见过一国库藏的金银冲栋吗?”通玄老祖淡淡地说道,旁侧的道士们却听得目瞪口呆。
“一听尊驾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不知比起大西皇帝怎么样?金银万万五,买下成都府!都不过村野莽夫以讹传讹罢了!想那清廷专门设立勘探局,寻找大西宝藏,也不过找到一只破船上的十几万两大西饷银罢了!但数十年靡费何止百万?”巽儿对阿波暗中使了个眼色,他不知这藏在珠帘后的不知何人,但他觉得这人话中藏着无数玄机。
“哼!你们两个黄口孺子,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言冰,凡夫不可语道,老夫戎马一生,走过的桥比你们见的路都多!”通玄老祖听了轻声斥责道。
“把那把鸦九剑给我递上来!七十余载江南梦,赢得身后负国名!哎!往者不可谏,来者岂可追,人生不重来呀!”通玄老祖长长叹息一声,惹得旁边的云裳眸光如水,深深扫视了老祖一眼:老头子今天长吁短叹,大为异常!
叶巽此时却心中一动,听方才鬼脸在这人当面称呼孙达为孙少爷,那么这个人就是孙可望或者其弟孙可升,但两人都早已归天了!那么鬼脸这一声孙少爷从何说起哪?
长青把鸦九剑呈给珠帘前的云裳,云裳进入珠帘后面把剑呈给通玄老祖,老祖深伸出枯槁双手接过鸦九剑,在剑身上摩挲良久沉声不语,接着“哐啷”一声龙吟,拔出了剑刃,只见冷芒森森,寒气逼人,剑刃隐隐泛起淡淡血迹,不知饮下了多少亡魂!
“哈哈哈!折戟沉沙铁未销,怎生磨洗认前朝?你自认英雄无敌?还不是功败垂成!咱们半生反明,你却要向姓朱的纳命投诚!现在你埋尸南疆,败得无话可说吧!就算你胜了如何?最多你也一样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罢了!我们杀了那么多大明宗室,焚烧凤阳皇陵,斩杀福王、秦王、蜀王,大明半壁江山实沦丧我等之手,你就算成又如何?败又如何?庆功楼大火未熄,你们怎么付之脑后了哪?”那通玄老祖不知为何悲愤莫名,突然说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楼阁下面的众多道士们顿时瞠目结舌。
但巽儿听了却如遭雷击,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巽儿可是对安西将军和平东大将军的恩怨情仇一清二楚,所以,他心里闪现一个离奇的念头:这怎么可能哪?那些震动朝野的纷纷扰扰的传言难道都是假的?
静心阁前鸦雀无声,众人听着通玄老祖莫名其妙的言辞,关切地望向静心阁里面,心里惶惶不安:老祖难道是身体年迈,痴呆疯癫了不成吗?
正在这时,从外面并肩走进来两个人来,巽儿、阿波见了心头一沉:怎么是他?只见任仲风步履沉重,另一个人亦步亦趋,两个人都面色如水缓步走了进来,走到阁前单膝下跪:“老祖!奴才任仲风、甘道洛求见!”
“云扬,让你去宿迁扶持管理家事,今日来到这里所谓何事?宋天使不是派你到东平湖办差吗?结果如何?”通玄老祖隔着珠帘问道。
任仲风正想回话,扭转头看到委顿在地上的巽儿、阿波,不由惊诧万分,“他们两位怎么在这里?这另外两位又是谁?”
任仲风接着躬身施礼道:“回老祖,我们在宿迁协助孙少爷,一直诸事和顺,半月前这两个人在宿迁楚风酒楼冒犯了孙少爷,奴才为了给孙少爷出气,曾和云落一起出手教训过这两人,但和他们同行人中有位我父亲当年故人,将我当成了家父,我平息了此事觉得事出寻常,就来找老祖报信,岂料中途宋天使给我传书,让我协助一位智一和尚到东平腊山发掘一处隐秘的大明鲁王的墓葬,去寻找那大明鲁王长寿丹的信息!”
“腊山墓葬属于哪位鲁王的?可有发现?”通玄老祖听了心神一震,靠近了珠帘问道。
“回老祖话!这处墓葬属于明鲁端王朱观墓葬,那泗水三王坟里的朱观墓葬应属于衣冠冢,里面除了少许金银珠宝和金印外,倒没有什么丹方、丹药之类的!”任仲风心里一凛,却不敢撒谎。
“云扬师兄!既然那腊山朱观墓里有金银珠宝,你不会独吞了吧!能否取来让师妹开开眼呀?”云裳在珠帘后面说道。
“师妹开什么玩笑!只因为那墓葬里机关暗道、陷阱和毒药防不胜防,等我么取了墓中金银珠宝出来,损失了数条人命,出了墓穴却又毒性发作,我们取出的宝物也不翼而飞,我正派人寻找那智一和尚的下落,因为我们醒来时,他竟然不见了踪影,我怀疑这人有备而来,让我们替他火中取栗!”任仲风慌忙解释道。
通玄老祖正想跟甘道洛问话,甘道洛突然指着委顿在地上的叶巽阿波说道:“你们两位是谁?我怎么看着你们如此面熟?在哪里见过你们哪?”这一番话成功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巽儿两人身上。
“云起师兄!这两人是墨家墨者,今日上午跟踪我到了梨花墟被擒,他两个曾多次和孙少爷作对,我们也交过几次手了!别看他们年纪不大,身手却是不凡!你不是被他们坑过了吧!”鬼脸云落在一旁插话道。
“这两人你认不清楚!他们的兵器你不会看走了眼吧?”鬼脸云落把鸦九剑、墨剑给甘道洛指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就在九龙山鲁荒王陵寝出现过,在汶上县祝家庄鬼村我的手下江小六等人全被你们杀人焚尸,赶快给我好好交代?我也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我就把你们千刀万剐!”
“我们不认识你!你在胡吣啥呀?我们何时与你有这样仇恨?”巽儿虚与委蛇说道,反正自己和这“甘九省”从来没有朝过相,那两次行动期间都是精心乔装改扮过的。
再说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不是?再说两人这次追踪鬼脸出来的匆忙,面具也没有待在身上!巽儿、阿波都做如是想法。
“你们可以不承认!但是你们的兵器却是藏不住的!”甘九省一把抓起来阿波,一下掐住了阿波的脖颈,把阿波掐的面色通红,透不过起来!
“助手!飞升丹、长生丹你们还想要吗?”巽儿对着甘九省高声呵斥道。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静心阁中炸响,通玄老祖听了不敢置信,“小子!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飞升丹长生丹?”
“你们一直在原大明鲁王墓葬内发掘搜寻,不就是在找鲁王朱檀和惠清的长生丹丹方吗?哈哈!”巽儿冷冷地笑了三声说。
“难道你知道鲁荒王朱檀的长生丹、飞升丹丹方的下落?”通玄老祖在珠帘后面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
“我可以告诉两件事情,第一,朱檀不应该被封为一个鲁荒王的谥号,因为他虚担了个荒唐不经骂名,他反而还是一位贤王、孝子,更重要的他还是个丹道大师,可惜他皇子的身份害死了他!”巽儿搜肠刮肚把明鲁荒王朱檀好生夸赞一番,不知道鲁荒王如一息尚存,会不会笑醒过来。
“第二,朱元璋才是昏聩一时,被他儿子秦王朱蒙骗了!他实实在在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巽儿接着说道。
静心阁的众多道士一下子懵圈了:你这说的哪跟哪呀!一下子扯到了大明朝洪武年间,这一下子穿越到三百多年前,好像还牵扯到宫廷狗斗,你让我们怎么消化的了呢?
“你说什么?明鲁王朱檀是个丹道大师?”通玄老祖毕竟是个活了多年的人精,一下子找到了叶巽话中的关键,接着又追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巽儿对着珠帘后的通玄老祖说道:“能不能先放了我们!给我们洗个澡,吃点东西再说!”
“你看你能嘞你!是不是给你们摆个三八席,在加八个大件?不知道死活的东西”一个尖嘴猴腮的道士跳出来呵斥道。
巽儿把手朝着珠帘里一摆,看着珠帘里面。
“你近前来!你的要求不算太高,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甚至能超乎你想象!”通玄老祖说道。
叶巽走到珠帘前面低声简短说了三个字:“《访真记》!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尚同!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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