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力这种东西,最相关的就是天赋和心性。
天赋是先天的,强悍者如陆安霖者,喷得又多又猛不累人,而心性则是后天的,比如吕轻语生长在儒道世家,可以说从小耳濡目染,很早就有意无意培养了相关心性。
动用念力这种事好比长跑,天赋好的人怎么跑都不累,而心性好的人则能靠着意志,压榨出更多潜能。
景越无疑是心性方面的佼佼者,他常年累月被病痛折磨,又一直坚韧不拔的求生,心性自然如磐石一般坚韧。
他念力一瞬间的输出无法和大开大合的陆安霖比,甚至连陆轻语都差上一截,可要论持久,却无人与之争锋。
这也是他走了之后,那念念不忘石依旧如坏掉般在喷水的缘故。
第二关之后,便是传闻中的最后一关。
那是一处开满了野花的轻缓山坡,旁边是潺潺的溪水。
身着青碧长裙的年轻圣女坐在那里,陪着身后的云卷云舒,仿佛一朵出尘的莲花般,很是好看。
圣女旁边则站着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师姐。
是的,这位师姐面容坚毅,浑身肌肉,一看就是专注锻体的体修,仅仅视觉上就很有威慑力。
看到果然是这位圣女师姐在主持这最后一关,王行脸色惨淡。
“我念力那关那么差,这最后一关又是圣女主持,看来是凶多吉少可。”
太初院院试向来以综合实力评判成绩,王行第一关的优异最多把第二关的惨痛抹平,而第三关凶多吉少,那他留下来的可能自然也凶多吉少。
队伍中,有个懂行的轻声说道:“我爹让人打听过了,这最后一关不过是走个过场,并不怎么影响院试结果。”
“是吗?”有人疑惑道。
听到这里,王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觉得自己又行了。
这时,那位体修师姐看了看手中的名单,说道:“赵理,过来。”
队伍中,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大步走了过去。
陈如雪低着头,用笔勾勒着什么,没有抬眼,说道:“描述一下,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太初院培养。”
那汉子并不慌乱,一脸得意道:“在下之前是一个金牌镖师,并没有刻意修行过,行镖五年,大大小小经历过上百次恶战,全战全胜,每次战斗皆有所感,愈来愈强,罕逢敌手。
周围的人都说,我是万里无一的修行奇才,擅长以战养战,我自认为也是如此,于是......”
砰的一声,陈如雪冷不丁的一拳击在汉子脸上,汉子应声而倒。
“很明显,他不是。”
陈如雪挥了挥手,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话。
之后,那倒地的汉子转瞬已被人拖走,昏迷不醒。
看到这一幕后,不少人菊花都是一紧。
这最后一关貌似比想象中要严苛啊。
这一关有被打的风险,那汉子被拖走时一动不动,虽然不至于死了,可依旧让人产生了畏惧情绪。
于是乎,这位容貌清丽,眼神略微有点呆的圣女师姐,一下子就给人危险的感觉。
可她的气质又实在迷人,这种危险且迷人的气质,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
王行已做好了被打的心理准备。
对他来说,被圣女打倒淘汰,此行也算圆满了。
“下一個,王行。”
圣女姑娘眼神依旧有点失焦,像是根本不认识王行,平淡问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加入太初院?”
王行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紧张道:“我父亲从小都说我天生神力,有大宗师之姿。”
陈如雪坐在那里,毛笔在指尖轻轻转动着,没有抬头,给人一种格外可怕的压迫感。
王行已做好了倒在圣女拳下的准备,结果只听见砰的一声,他身体一抖,倒在地上。
靠!
倒在地上的王行看着身后那浑身肌肉的体修师姐,眼含热泪。
他被打了,又好像没有被打,因为打他的不是圣女,而是这个肌肉女。
为什么,连被圣女打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这时,那体修师姐发出了“咦?”的一声,惊喜道:“师姐,他好像真的天生神力。”
陈如雪点了点头,说道:“嗯,和你一样。
说着,她就在王行的名字上打了个“√”。
之后,王行就被体修师姐温柔的扛走,带去医治了。
景越看着他被扛走的背影,一时很是羡慕。
至少王兄是过关了。
“下一个,景越。”
旁边一名年轻弟子接过了体修师姐的活儿,看着册子念道。
景越走了过去,站在离陈如雪圣女和那个年轻弟子不远不近的位置。
这样可以避免忽然被两人攻击。
陈如雪低着头,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说道:“景越,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认为自己适合太初院?”
景越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在下自小喜欢叉水,叉水功夫算是一绝。”
圣女陈如雪抬起头来,看着景越,忽然温柔说道:“你这插水它正经吗?”
景越一本正经道:“绝对正经!”
“那好,你插吧。”
“嗯。”
后面,那些参试者听见这番对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山坡旁边就是一条潺潺溪流,景越来到了溪水旁,用手一叉。
砰的一声,本来平静流淌的溪水爆裂开来,四处飞溅。
这个时候,景越叉水算是挺正经的,甚至显得平庸,不就是暴力叉水吗?
结果下一刻,只见那飞溅的水流忽然有部分收回,在景越手掌间流转起来,形成了一个不怎么规则的水球。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表情惊讶。
都说“覆水难收”,就仅仅把水收回来这个动作,难度就极大。
景越偷偷瞟了陈如雪一眼,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于是决定加大力度。
事实上,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位圣女大师姐目光早已从略微失焦的“近视眼”,变成了眼神凝练。
这代表了她的心境并不是表面那般平静。
之后,更加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那水球被捏爆的瞬间,水流竟然如鞭子般被景越握在手里,抽了起来。
这水鞭子不甚稳定,有好几下抽在了景越自己裤腿上,甚至有一下差点抽在圣女师姐的脸上,可到底是抽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即便不少太初院修行有成的师兄师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从小叉水能叉到这个程度?”
啪的一声,景越手中的鞭子溃败,水流落地,化作了满地的大珠小珠。
这时,圣女陈如雪问道:“你插完了吗?”
景越想了想,自己的控水能力确实也就这个层次了,回答道:“差不多了。”
本来一直波澜不惊的陈如雪忽然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声音酥软道:“恭喜你师弟,你过关了。”
这一刻,景越感到眼前的空气仿佛都变甜了一点。
别说景越,就是那隔着起码十丈远的男男女女都被这圣女的笑容和声音甜到,有的甚至痴痴傻笑起来,而身处甜蜜风暴中央的景越呢?
他在经历何种程度的惊涛骇浪?
作为一名脚踏两只船的老船手,景越很稳,在这甜美的笑容里,他甚至抓住空隙比量了一番。
如今这位圣女师姐的胸襟虽然足够高耸,已然达到了低头不见脚的程度,可到底比圣女姑娘稍逊半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