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中人手段强横,并且玄妙。
这是沈修对其的固有印象,却没想到如今这般争斗,除却之外手段,身体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他这念头只是瞬间而过,心中犹自不敢大意,对方这般手段,若是寻常归藏境的四境武修,恐怕早就直接挂了。
身影扭转,脚下突飞猛进。
“师兄……”
旁侧见状的周仙儿一阵惊呼,未曾料到向来在宗内无所不能的二师兄,面对山下一凡人,竟然还有如此受伤的境地。
如此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能随手捏死的蚂蚁,这次怎么有了伤人之力。
眸中骇人下飞身掠去,袖下柔荑挥动,几束水箭从一旁河流中升腾而起,带着十足威势冲向沈修。
打算给她的那位邱行师兄一臂之力。
水箭近身,沈修才发觉这少女的攻击,与那青年有天然之别,不痛不痒。
下一刻他直接一拳捣出,顿时将其奔碎,满天雨落如繁星。
再一个踏步,临近跟前就是一拳将那少女轰出,当即让其不省人事。
却也给那青年带来些许喘息之力。
邱行捂着胸口站起身,森冷的眼眸冷冷注视着对面沈修,尽是厉色寒意。
他邱行,青霞洞天的二代弟子。
在宗内也是小有薄名,什么时候受到这份屈辱,还是一个他之前未曾想到的山下武修所造成的。
这要是被门人知道,端的是笑掉大牙。
想到之前那位顾师叔的嗤笑,他眸中阴冷又是浓郁一分。
“我承认,你现在成功引起了的兴趣!”
一缕气息在他体内流转,方才轰断的几根肋骨咔咔作响回至原位。
手腕再一挥动,无数半透明水剑从一旁水流升起,下一刻便如蝗虫飞来!
这威势及杀伤力,已经远远不是那周仙儿可相提并论。
嗖嗖嗖——
密集的尖啸。
现在的他,不再似是而非地模仿他师兄李从云的剑修手段。
沈修抬眼望去,打落少女的水箭,那青年威力更强的水箭又再度重来。
面对此景,他远不似面对方才少女那般轻松大意,龙吟虎啸的磅礴拳劲,再度在手臂间呼啸蹦腾!
一拳毫无花俏轰出。
一声龙吟,柱状拳劲奔涌向前,大地被强横的劲气犁出一尺深的沟壑,在那满天水箭里奔开一个缺口。
周遭树叶卷入,直接化为满天碎屑融入一体,奔腾向前,其力势不可挡。
旁侧未曾抵挡住的水箭,命中沈修身躯,竟是发出叮叮当当般的交鸣。
他身上青色护体劲气明灭不定,一一阻挡,那些水箭仿佛不再是至柔之物,而是变成了一股股利刃命中身躯。
隐约间有刺痛出现,伴随着着血点。
此时沈修不管不顾,一门心思横冲往前,从方才开始到现在,目前的他已经证实了一件事。
那就是眼前青年,虽攻伐强劲,杀伤巨大,但身体强度明显不如他,靠的只是一些玄妙异常的手段。
那么他的方向就显然易见。
近身!
然后将对方捶死!
对面的邱行显然也意识到沈修打算,手腕翻动,旁侧河流水箭不断升起,同时身形不断后退。
无数水剑命中沈修,就是再细微的血点伤口,此时也是积少成多,斑斑血点混着雨水滚落,渐渐化为一片血人。
只是归藏之后,身体修复能力大大增强,这些细微伤痕只是看着可怖,还未伤到本质。
而沈修的身影已经突袭至跟前。
一拳轰出!
砰!击碎一层阻挡的水膜。
再一拳,再击碎一层。
砰砰砰……
无数水膜破灭,天空炸出无数水花,晶莹光芒四溅,仿佛洋洋洒洒地下了一片大雨。
一道白色身影口鼻喷血,发出难以抑制的痛苦嘶吼,如同流星一般砸出,接连撞断三四棵大树才作罢!
树木倒塌,枝叶轰然砸落。
沈修一拳轰开一条通道,面无表情地踏至邱行面前,再轰上几拳,直到将对方砸地无还手之力。
“咳咳……你这是什么功法?”
邱行挥手拨开树木,有些艰难起身,脑袋及身体中了对方数拳,现在仍旧是脑中嗡嗡,像是无数蚊子鸣叫。
不知如此,他发现全身骨头再次断裂,这次比上次还多,让他几乎维持不住体型。
他实在想不通,也觉得极为荒谬。
一个山下的武修,究竟以何种能力何种手段,将他打落到如此地步。
沈修咧嘴一笑,蕴含杀意的手腕犹如钢索一般,直接伸向邱行的颈椎脖颈。
那脆弱的脖颈,只要一发力,应该就很容易碎裂。
“你敢!”
脚步一动,沈修倏然听到身后一阵颤鸣,陡然桩身,手掌探出,便是紧紧抓住了一束白光。
白光颤鸣不断,欲要挣脱。
却被沈修的手腕死死锁住,就是割破手掌,有鲜血沁出,也是在所不惜!
沈修面色阴沉如水。
倏然一下,将他长剑猛地掼在地上,随后如雨般拳头不断砸落,拳劲翻涌呼啸,地表寸寸崩裂。
随着最后一拳轰出,长剑发出一声哀鸣。
刺耳崩裂声响起,长剑倏然断长两截,失却声息,再无动静,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面前的邱行也是身形一颤,面露痛苦之色,往见沈修的眼神俱是极度恨意。
对于对方的阴毒眼神,沈修宛若未闻,一手扼住邱行喉咙抵在树上,一只手探出,直接将他一只要起势捏诀的手掌捏碎!
“现在是回答问题环节!我问你答!”
邱行一阵惨叫,豆大的汗珠便是如雨落下,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面孔。
“你敢杀我,我乃青霞宗弟子,门内供有魂牌,杀了我,我宗之人立马追寻气息,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所遁形!”
沈修眉头皱,“你这么一说,还真不敢杀你!”
邱行顿时面露庆幸之色,然而下一刻又是被一股痛意充斥。
沈修又捏碎了他一只手。
“我不杀你!我问你答,不然捏碎你全身骨头!”
邱行痛得满头大汗,咬牙切齿地望着那个他不曾放在眼中的药引子。
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吼:“让我说!让我说!你他妈倒是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