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管事的惊呼声,
不少人立刻都围了过去,拥挤在一块,争先恐后的观望,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压在下面。
贾珍和贾蓉见了这情况,更是焦急,难道是什么宝贝,怎么自己不知道,但是,有什么宝贝也是宁国府的,厉声呵斥,
“干什么呢,都退下,滚开。”
贾蓉在后面挤不进去,急的大声训斥,骂道,
“闪开,想造反不成,滚!”
周围的小厮和伙计这才回了神,退了几步,让开了道路,贾珍父子和仙师先后走了过去。
估摸着细细打量一番。
只见原来的地方,石狮子被掀开后,露出底座,只见底下是一个四方的台子,凸起于青石板地面,而石狮子则是底下空的,凹在里面,罩在上面,合在一起自然是再用力也拉不动。
只能用仙师所说的,给搬倒才行,贾珍满脸的疑惑,也从未听父亲贾敬说起,门口这地方还有这个东西,再仔细看看,青石板上的台上有一个青铜环,好像能拉开。
贾蓉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万一有了宝贝,也是宁国府的,以后继承了爵位还不是自己的,到时候无人的时候,拿出来细细把玩才好。
好似心有所感!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也知道财不外露,不想就此打开,可是封仙师还想看看是何物,如果是好东西还要想办法出言给夺过来,据为己有。
办法也很简单,就说此物大凶,需要贫道镇压才行,
随即,催促着说道,
“珍居士,还需要打开看看是何物,万一是大凶之物,还要让其暴晒于阳光之下,让其邪崇无处可逃。”
听了仙师的话,
父子二人极为不情愿,贾珍想了想也是,万一真的有邪祟在里面,这可是消灭它的机会。
然后示意贾蓉亲自给打开,看看是何物,贾蓉心里极为不情愿,虽然看着无事,但是万一里面真的有什么邪祟,自己不就是遭殃了,转头拉过身边站着的小厮,怒道,
“还愣着干什么,过去拉开看看。”
小厮闻言,好像也知道那东西有大祸,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地叩首求饶,
“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废物。”
贾蓉骂了一句,然后环顾一周,吓得周围的小厮和伙计们,全都往后退去,低头不言语,封仙师见了,哪能如此等,再等人就更多,
“既然这样,也好办,拿个麻绳,系在铜环上,距离远一些,一起拉开,即使有什么,也不怕。”
这倒是个好办法,贾珍和贾蓉听了大喜,急忙喊道,
“没听见仙师发话,还不快去,快点。”
这一嗓子,喊醒了众人,有小厮急忙拿着麻绳过来,在管事的指挥下,拿着绳子小心翼翼套在铜环上,然后迅速离开。
见到绳子系好了之后,贾珍也是催促着,喊道,
“快,快,前面的用力拉。”
“使劲拉啊。”
小厮齐齐用力一拽,石板应声而起,刚一打开,众人急忙看去,只见有一个厚重的血衣铺在上面,里面还盖着什么东西,鲜血味还有些沉闷灰尘味道,好似放置了好久。
贾珍和贾蓉围在那,看着那血衣有些眼熟,只是没有细想,还想翻看下面是何物,正巧,赖升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挑棍,贾珍接过来之后,就把那血衣直接挑落一边,底下赫然是一柄带着污血的长刀,煞气逼人。
尽管是在正午时分,那森冷的寒气,还是让周围的人打了个寒颤。
所有人心头闪过此乃定然是大凶之物,然后一片哗然,尽皆后退,生怕染上什么煞气,招来灾祸。
“仙师,这是何物,怎么会在这?”
贾珍也是惊异,刀乃是凶煞之物,怎么会在放在此处,急声问道,贾蓉更不用问,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呢喃话语不得而知。
封仙师定了神,见到此物也不理解,国公府为何要放置凶杀之物在府外,毕竟是带着血煞,乃是大凶之物,可是又有坐镇石狮子镇压,这是何寓意。
仔细揣摩一下,忽然想到,以前那些贵门勋贵,祖上因为军功起家,杀人如麻,因果重重,又因为立了国朝之后,天下太平,所以封刀埋甲,镇压此等凶物,化解煞气之用,可让自己府宅气运不失,想来也是有高人指点。
宁国府贾家,可是一等一的战功起家,有这等兵器和盔甲也是理所当然,既然此处有兵刃,那另外一座镇压的应该是一副盔甲了。
“贾居士不必惊慌,此等物品,贫道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其祖上的佩刀,被镇压于此,今日贫道,定然助居士化解此物煞气,让宁国府平安无事。”
贾珍和贾蓉闻言大喜,既然能化解,就是喜庆之事,不然这等事笼罩的在心头,怎能睡得着,再被荣国府老太太知道了,就是难事了,给仙师回了道家的居士礼,说道,
“劳烦仙师施法了。”
而宁国府对面的马车内,张瑾瑜伸着头,也没看到贾珍那一伙人捣鼓什么出来,心里着急,见到人围的太死,丝毫看不到里面情况,对着车外喊道,
“宁边,过去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神神秘秘的,还能是宝贝不成。”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
应了话,宁边闪身没入人群里,然后就挤了进去,武皇周世宏和江皇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江皇后不解问道,
“洛云侯,宁国府是不是真有煞气,你说那个石狮子下面,藏着的是何物,还有这个说法?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呃,回娘娘,小侄可不懂这些,那下面藏着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宝贝,如果真的是宝贝,依臣对贾珍父子二人的了解,要是真的是宝贝,早就过去抢了过来,然后抱进府里了,
还能等这么久,站在那无动于衷,所以应该就是个普通之物,至于说什么镇压了,民间是有不少这个说法,但是具体如何,臣不知啊。”
张瑾瑜想了一下,话应该说的没错,想来是贾家的祖上弄的,以贾珍的性子,只要有女色就成,其他的,他才不会费神费力去做,至于说贾家的老国公,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能在建府的时候弄下此物,必然是有用意,
(
“你小子,说的不无道理,想来是国公府老国公所为,这群不孝子孙,擅自更改,连府门之处也要动,太不像话了。”
武皇语气也有些生气,贾家真的是家门不幸,子孙碌碌无为不说,还竟然伙同招摇撞骗之人,随意拆动府邸,实在是不孝,周世宏心里对贾珍父子有了厌恶之情,想来祖上,贾家的两位国公,何其的勇猛,忠心于朝廷,怎奈老宅府邸,好要被这些不孝子孙打扰。
“陛下所言极是,臣就是不认同,居住的府宅,乃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说要护着,就是哪里少了一角,臣也心疼,当然,臣乃关外之人,过穷日子惯了,不忍浪费,宁国府贾家,是京城大户人家,想来不在意这些。”
张瑾瑜说着说着就给宁国府贾珍埋了坑,周世宏眯着眼看着前面不远处倒地的石狮子,还有那些红色的砖墙,也没有早年间的颜色,
“你啊,什么叫穷苦日子,关外虽是苦寒之地,但是好东西可不少,本宫就知道一样,那个山参在京城千金难求,伱还在这哭穷,宁国府虽有家姿,可是只有京城产业进项,哪能比得过你。”
皇后看到洛云侯又开始哭穷了,没好气的唠叨几句,张瑾瑜咧了一下嘴,果然是女人,钱财方面不好糊弄。
“不管如何,臣就是觉得贾珍做的太过了,老宅岂能轻易改动,祖宗灵位更不能胡乱改动,今日能改这一点,明日就能改那一点,祠堂日后会不会也给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皇又问向戴权,
“贾家的宗族祠堂,可是在宁国府。”
“回陛下,确实如此,贾家的祠堂在宁国府,历来宁国府的袭爵之人都是贾家的族长,所以祠堂自然都在宁国府里。”
戴权暗自为贾珍抹了一把汗,侯爷的嘴太过犀利,这都能扯上,也不知陛下会如何想。
“贾家的老国公,往日也瞎了眼,朕觉得,荣国府那边倒是正派许多,老太君持家有方,虽然儿子有些迂腐,不成器,但也没有如此荒唐之举,暂且看看贾珍想要如何,”
说完,面无表情继续看过去。
张瑾瑜没有再开口说话,点到为止,过犹不及,只要在此看戏,怎么也能找出贾珍的错处,上上眼药。
然而,
宁府门前,
封仙师摸了一下胡须,又拿出折扇,用金光反射长刀,照完后说道,
“贾居士,打盆水来,放入盐巴,然后清洗长刀,至于那血衣,拿来火把,给烧了,”
“是,仙师,东西这就拿来,赖管家,快,准备东西。”
“是,老爷。”
一阵手忙脚乱。
有小厮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先是点燃火把,然后倒了点桐油在血衣上,一把火给烧了,那长刀说来也怪,拿布包裹,也没有血迹留下,放入盐水中,血污四散而逃,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贾珍见了心下稍安,也知道这算是破了血煞,
“仙师法力高强,血煞是破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贾居士,不急,把刀洗干净,放在宁府门前正中,而此地,就放入贫道这把宝扇子,去去晦气,不过,宝物还是要请的。”
封仙师,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贾蓉还不明所以,什么叫请,还想问询,此时的贾珍走过来,拿出一沓银票递了过去,
“仙师收好,这就请了。”
“好,贾居士果然一心向道,贫僧这就把它放入其中。”
看得一旁的贾蓉直愣眼,掏银子叫请,动不动就要银子,这谁受得了,可是父亲心甘情愿,大门处又多有古怪,贾蓉也不敢出声。
封仙师,把银票熟练的收好,放入怀中,然后把折扇打开,对着阳光的方位放下,刺眼的阳光照的折扇金光闪闪,羡煞周围所有人,心中不由念叨,好法器。
“好了,贾居士,这一处算是处理好了,另外一处,贫道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一副铠甲,也是你们祖上的,打开后,照例用盐水清洗一番,挂在此处。”
封仙师一幅仙风道骨,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贾珍极为信服,
“来人啊,还愣着做什么,快,和此地一样,把那边的石狮子扳倒,看看里面是何物。”
“是,老爷。”
四下里的小厮,伙计,拿着麻绳又到了东边的石狮子处,套在了石狮子脖子上,然后众人用了一拽,上了木棍撬动,“砰”的一声闷响,又是倒了,
底下果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青石台子,也有一个铁环,有胆大的回伙计,没有用绳子拉,直接伸手拽开,果然,也如仙师所言,是一副带血的盔甲,早就有小厮端来盐水,给洗干净放在台阶上。
贾珍和贾蓉见了,还真是一副带血的铠甲,这才是心服口服,仙师果然厉害,测算无疑啊。
这一幕就被外面的宁边见着了,确认是一副盔甲,并无他物,就返身回了马车处禀告,
“启禀侯爷,末将去看了,西边石狮子座下是一柄带血的长刀,东边则是一幅带血的铠甲,那个道士说的极为准确,还施了法化解煞气,那一层血,末将看了,时间日久锦布擦不掉,
可是那道士吩咐,端来一盆什么水,把血刀放进去,血污自散,也不知是何道理,现在两边台上,被贾珍请了法宝放入其中,西边是刚刚那把折扇,东边想来就是那个香坛了。”
“嗯,知道了。”
张瑾瑜在马车里应了声,十分不解,那老道士在做什么,然后转身面向武皇,说道,
“陛下,看样子,那老道士马上安排完了,看看他要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就是为了搬倒那俩石狮子吧。”
“你都知道了还问,朕问你,你今日走此路,可是预料到了此事,怎么那么巧?”
武皇狐疑的问道此事,虽说临时出宫,可是一切也太巧合了,张瑾瑜听了,满脸委屈,
“陛下,这你可就冤枉小子了,今日,臣可是和夫人约好,去东市坊买点零嘴,然后一起去荣国府的,临时过来,怎么可能知道,当然,贾珍修道的事,臣略有耳闻,哪知道他这样搞这些,”
看着洛云侯一脸的委屈,武皇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皇后今日来找朕,自己也是临时兴起,这才决定“微服出宫”,也并未和别人说,此事当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