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臣各抒己见,献计献策,不一会的时间,就把事情说的透彻,思量的准备之策,也都说出,想来也是很有道理,大武朝廷虽然看似强盛,可是盯着的人太多,放不开手脚,一举一动万分小心,此事务必要考虑周全,又是从京城出兵,更是要慎之又慎。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事情只要有了解决的办法,就是可以的,只是行军打仗,这统兵之人还是要靠他们三人才行,至于阁臣所言,虽有道理,可是这一切都是既定在打胜的局面上,万一出了差错,恐怕就不是想的那样好了,
武皇心中也是担忧,盯着三人,都是统兵的大才,可惜这么多年无用武之地,现如今,倒是他们三人施展才能的时候了,不对,是他们二人,洛云侯还不能离京,需要他震慑京城的不安分之人,那就剩他们二人了,是选王子腾,还是选保宁侯,不好抉择啊,
“王子腾,你先说说,要是这次南下你来当主帅,你当如何呢?”
王子腾听到皇上的话语,脸色一喜,这是选帅了,然后回道,
“回陛下,臣刚刚听了各位阁老所言,都是老成谋国之言,诸多事宜也是考虑周全,如果臣为主帅,当选定京营五万人马,然后再集结中州各部整训的兵马,准备好后再一起南下,臣认为,与其贪功冒进,不如一城一城重新争夺,稳扎稳打,绝不孤军深入,贼军再狡猾,必然无从下手,最后只能在一地为之决战,臣坦然应对,急的是贼军,他们也耗不过朝廷,京南必定是缺粮啊,如此反贼必然被击溃,朝廷也必然大胜。”
“嗯,爱卿用兵中规中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稳妥。”
武皇听了,王子腾虽然说的毫不出彩,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此乃必胜的法门,也就是集大军,步步逼迫,反贼直到最后不得已,必然全军引战,一战而定乾坤,敌疲而我养精蓄锐,必然大胜,可是耗费钱粮必然不会少的,费时费力,也不知多久。
看向一直呆在那不说话的保宁侯,虽然他带兵前去希望渺茫,可还是要给机会的,万一有了好的计谋,人也不是说一成不变的,遂问道,
“保宁侯,轮到伱了,如果是你领军,你可有其他破敌之策?”
保宁侯康贵臣,听到武皇的问话,眼睛一亮,这是陛下还不满意王子腾的打法,满含希望的抬起头,回道,
“回陛下,末将以为王节帅虽然用兵稳妥,可是耗时太久,朝廷钱粮必然花费太多,末将以为,稳扎稳打之下,必然要重兵出击,寻找反贼决战的机会,争取率先重创贼军主力,然后再步步逼近,直捣黄龙,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主力被灭,其他流民乱军不值得一提,只要抓到太平教匪首,自然而然乱民就成了一盘散沙,到那时被剿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保宁侯康贵臣舒舒而谈,句句在理,也让内阁众臣,和张瑾瑜有些刮目相看,禁军虽说没有战绩,可是熟读兵法韬略,却无人可出其右,只是保宁侯是不是纸上谈兵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有些下定决心的武皇,闻言后,内心又是左右摇摆不定,保宁侯的策略更符合自己的想法,短时间内虽然解决不了,可损耗就少了许多,只是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也不知谁的更好一些,当然,都觉得二人说的在理,一时间难以抉择。
张瑾瑜也没看明白,内阁和皇上到底何意思,京营和禁军两部人马,本就是朝廷掌握的两大主力,如果按照他二人集结重兵的前提,就是抽掉各地的兵力,这不就是借此剿匪的名义削弱地方的兵权,到了朝廷手里的兵怎么可能再还回去,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不对,还有三鸟,借此收拢兵权的机会震慑地方,让其俯首听命于朝廷,这才是内阁阁臣最终的意思,至于说的乱民,想来在他们心中,可能排在最后。
思索一下也是,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换成自己可能也会这样,记得有句话,军事只是政治的延续,此言果真不假。
想到这,张瑾瑜好似也是看透了一样,不再好奇,只是不知道陛下和阁老们会选谁,打法大同小异,最终还是要靠主力决战。
堂内的众阁臣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也没商议出好办法,有人支持王子腾,觉得他的打法稳,朝廷不怕消耗,另一边觉得保宁侯打法灵活,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争论半天也没结果。
武皇也没有好的抉择,看向堂下,还有一人没有回答,此事还需要大武最能打的人出言才成,问道,
“洛云侯,你也不要在下面看热闹,虽然此次你不挂帅出征,可是也要谏言献策,朝廷刚刚所言之事,你认为他们二人用兵,谁更好一些,或者说你觉得谁为帅可以。”
话音刚落,
堂内众人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张瑾瑜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怎么回答,随便说哪一个人好不是得罪另一个,再说哪有这样问的,什么打法好不好,人数上去,直接横推过去就行了,还要什么兵书计谋,只是不能这样说,硬着头皮回道,
“启禀陛下,臣觉得,王节帅用兵和保宁侯用兵都好,但又都不好!”
“哦,此话何解?”
武皇和众臣来了兴趣,就是王子腾和保宁侯也是疑惑的看过来,觉得此话怎讲。
张瑾瑜此时也是放松,看着众人回道,
“陛下,各位阁老,且听小子一言,说好都好,用兵稳妥,不好之处,就是费时费力,徒耗钱粮,更怕的是太平教的贼军,会不会流窜其他各郡,所以围追和堵截并行,把他们围在京南之地,就地歼灭。
最后,既然朝廷决定不用京营和禁军之兵,臣真的不明白,那请问该调用何处兵马南下,约有兵多少,战力几何,是步军还是骑军,精锐营头多少等,臣觉得少于十万之数,必然不可,兵少了,南下也就没了意义,起不到决定的力量,所以大军战力必须得到保证,直接逼迫贼军迎战。”
“好,说得好,洛云侯所说乃是关键,此事,朕有了想法,赵景武,你来说说,兵部是准备怎么调兵的?调的是何处兵马?”
兵部尚书赵景武此时才如梦初醒的一般,回头看了一眼堂下之人,像是早就好像想好了一样,胸有成竹的说道,
“回陛下,老臣早就想好了,从京城周围的几个重镇开始调兵,中州要道上的司州城和弘农城可调兵两万府军,安水以北的河东郡守曾维伦那可调兵两万五千,还有河西郡楚国忠处也可调兵两万五千,而南下京南的要道,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可调兵三万五千人马,这就有十万余部众,京营再出三万之数,这就有近十五万人,如果能汇合京南将军顾平的人马,想来也就够用了,此战朝廷动用如此多的兵马,虽然不如京营和禁军精锐,可也是少有的敢战之兵,虽然骑兵没有多少,可是步军步战,胜过朝廷的能有几何。”
(
不要说别人反应如何,张瑾瑜在下面听得不可思议,这细细算来,围着京城的各要地,府军直接给抽了,也就这些地方,在京城朝廷眼皮子底下,府军缺额很少,这些兵力还是能凑齐的,要说陛下和兵部尚书没预谋谁能信,具体的调兵之处,还有能用的兵马人数都说的明明白白,简直是先商量好的一样,在偷偷看在高座上的武皇,面上也有满意的神色,知道此事应该就这么定下了。
“好,爱卿果然是朝廷栋梁,兵力分布,如数家珍啊,此事,朕看着可行,兵贵精不贵多,十三万人不少了,洛云侯,你觉得呢?”
武皇还是没有忘记问询,此事该当如何。
张瑾瑜拱手一拜,赞誉道,
“陛下英明,没想到陛下早就考虑好了,是臣刚刚胡乱担心,如果有此大军,王节帅和保宁侯谁去都可以,以臣的意见,禁军也并不一定一直待在京城,禁军上下在京城不少于二十余万人,人多点少点都可以,禁军出些人也可以去南边看看,和京营组成联军。
但是考虑以往,按照惯例,还是以京营为主,禁军为辅,二者同心协力,或许有想不到的战果,当然一切行动必须听主帅的,就是臣有些担心安湖边上的通州存粮之地,户部侍郎沈中新告诉臣,中州存粮可都在那,臣觉得必须重兵守卫才行。”
张瑾瑜思来想去,觉得既然是杂牌军大杂烩,再多一部兵马也无所谓,禁军为何不能凑热闹,说不得五城兵马司想去也可以,只要想去都给送过去,王子腾统领京营多年,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也坐不稳,那些骄兵悍将,可不是软柿子能管得了的,人多一些,应该会好一些。
“呵呵,洛云侯如今也学会了文官那一套,你这话可是两不得罪,不过,话也说得有理,朕也不是让禁军故步自封,确实很久没有去过了,这样,此次南下,保宁侯,你可以从禁军大营里,派出一万禁军跟着王子腾一起南下,万事要小心一些,你自己不用去,此次南下以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为帅,大梁节度使吕代元为先锋,一同南下灭贼,另外从京营调兵一万即刻驻守通州,务必保证粮仓安全,如果出了问题,校尉以上皆斩,朕毫不留情。”
武皇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之气,此次出兵,定然要有所得,凡是不遵军令者,斩!
看得众人皆是低头,陛下是真的动怒了,
“是,陛下,臣接令。”
保宁侯一脸的兴奋之色,陛下竟然让禁军出城,口子一开,以后必然也是有机会的,尤其是这一次,定然有大战,孟玉如今也是可以独当一面,这领军的人选自然是他,一万禁军派其精锐过去,再多给一些副将辅佐,立下战功,有了晋身之资,以后的路可就平坦了许多,还是要谢谢洛云侯,帮衬着给了机会。
“好!既然都明白,那就各自回去准备,此事由内阁拟旨,即刻颁布,让他们调兵快一些,卢文山,你记得督促一些,至于粮草等,顾一臣,可有难处?。”
“回陛下,这粮草和军粮,京仓可以直接调派,记录即可,可是由户部贪腐之事,于之前牵扯甚多,库银始终未动,查抄的家产也在填补,还未算清,所以饷银还不好从户部出,所以老臣斗胆,想先让陛下内务府先行垫付,等户部理清之后,再一次给内务府补上,陛下觉得如何。”
顾一臣也是无法,虽然户部银子多,可是牵扯勋贵还债,还有查抄不少银子,始终还没有清点完,所以账本没记录,不好出库,至于原来的,陛下交代不准动用,所以才有了此事。
武皇心中明了,确实为难户部了,点了下头,
“此事,朕答应了,你只管军粮之事,饷银交给戴权,可行。”
“是,陛下,老臣记得。”
“那就好,其他人也是快些督促,今夜让信使传令,不得有误。”
“是,陛下。”
众臣齐声接令。
武皇三言两语,就把南征之事定下,也把内阁的事交给卢文山督促,不知是何意,
张瑾瑜还没想明白,里面乱七八糟的,这两个老头,皇上竟然也没有训斥,也未有各打一大板,就这么和稀泥了事了。
忽然,戴权适时喊了一声,
“诸事必,各位臣公请回。”
然后众人又是跪拜,
“臣告退。”
然后众人依次出了御书房,文官那边,卢尚书和顾尚书,也是看不对眼,各自冷哼一声便离去了。
就是临走的时候,张瑾瑜忽然感到不妥,想到,这么多互不统属的各部士兵集结在一块,看着人虽多,可是真要打起来,就怕不是那回事了,首先就是军令不同通,在各立山头,然后就是保存实力,怎么越想就越感觉不对劲,可是看着前面保宁侯和喜笑颜开的王子腾,张瑾瑜就把这些想法甩在脑后,自己操那个心干嘛,还不如回去抱美娇娘快活。
“王节帅,恭喜恭喜,此次领军南下,指挥大军,必然大破敌军,这些功劳你可不要独吞了啊,禁军跟着您出去一趟,怎么也要多照顾一下。”
保宁侯亦步亦趋的跟在王子腾身边,陪着笑脸,似有商量之意,王子腾虽然满面红光,可是也不托大,问道,
“保宁侯,你看你说的,什么叫我独吞,你可准备派谁跟着我一去,不会是令公子吧?”
“哈哈,你看,这不是想到一块去了吗,自家子侄,你王子腾可不能不管不问,犬子一心为公,也想有报效朝廷的机会,你看这不就来了嘛,所以此次跟你一起去的,自然是犬子,怎么样!”
保宁侯也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想把儿子也派过去,混一下军功在身,说的更加直白了,王子腾无法,只得应了下来,
“行,既然保宁侯开了口,我不能不答应,只是孟玉他有些年轻,你就说你给他准备哪个营头吧?”
王子腾心里也盘算着,保宁侯如果让自己儿子领兵,必然要派出精锐营头,这样一来可用的贴心之兵,又多了一万人,自己胜算又多了一分,如果自己带去的全是骑兵,机动性将大大加强。
哪知道保宁侯眼睛一转,商量似的问,
“看你说的,我自己会多安排一些副将跟着,至于孟玉,带领禁军一万步军可好,”
保宁侯所言,也是试探,毕竟禁军骑兵虽多,可是没有马,要不是洛云侯的五万匹军马,猴年马月才能凑成禁军自己的骑兵,所以这五万匹战马,挑挑拣拣也有四万匹马能用,直接养在大内猎场里,剩下的下等驽马,也没有浪费,作为日常巡逻传信之用,要是真的派去一万骑兵,康贵臣还真舍不得,再说了,南边一马平川之地,对付一群乱民,还要什么骑兵,直接步兵打过去就成。
可王子腾猛然回过头,盯着保宁侯看了过去,
“都说保宁侯甚是吝啬,本官一直不信,只当是胡言,没想到今日一见,所言不虚,你当这是玩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