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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南正襟危坐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实则,心里慌得一批,额头上连冷汗都快出来了。
他一直以为,宋君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宋家最难对付的是这个他以为早就被摆平的丈母娘。
每句话都言简意深却又处处陷阱,反复跳跃还令人无法反驳,简直就是要把人所有的路给堵死啊。
可偏偏,这丈母娘又惹不起。
宋晓丹那一万块都是她给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了人家女儿还拿了丈母娘的钱,谁还能硬的起来。
沈建南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挺不是个东西的。
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宋晓丹。
可是,这事也真的不能怪他啊。
人的眼睛是心灵之窗,沈建南一想到心里的愧疚和无奈,眼神透出种种愧疚和无奈之色,令人一眼就能看感受到他的没有选择。
难道,这小混蛋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青青不由在心里想着。
“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件事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够原谅。”
嗯?
这么直接就认错?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没得选?
“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
沈建南无奈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忆梅不是我亲妹妹这件事,你知道吧。”
“嗯。她跟我说过。”
“我们家以前的情况你大概应该也知道,就两间房子,我父母一间,我和忆梅一间,从小就是这样。”
“虽然睡在一起,但我从小一直就把她当成妹妹的。”
“后来,我在学校认识了丹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我今生的唯一。”
“谁知道......”
“.......”
一五一十讲沈忆梅的身世背景说了遍,沈建南一脸愧疚有点不想说了。
“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打就打吧。”
何青青没有说话,盯着沈建南的眼睛,确定了他不是在演戏,不轻不重语气平淡说了一句。
“小沈。一会家里会来些客人,你替我招呼下。”
“......”
这就完了?
沈建南眨了眨眼。
一脸懵逼看着何青青敲了敲洗手间的门上了楼,完全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
不久,站在洗手间门后偷听的沈忆梅,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可怜兮兮看了沈建南一眼,跟着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沈建南一人。
闲来无事,沈建南独自在客厅里来回转了起来,屋里的摆设和家具和美国宋君的地方差异很大,很明显都是何青青自己的手笔。
但看来看去,他也没想明白何青青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像是忽然变成了宋家的主人,没有人招呼,沈建南泡了一壶茶,拿起桌子上的报纸,心不在焉品尝起来。
叮叮、叮叮——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沈建南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对母子,母亲跟何青青年龄相仿,儿子跟沈建南年龄上下,都是一身质地良好的衣服,眼神桀骜、脖子上扬,令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非富即贵。
看着沈建南站在门口挡着门不让进,年轻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和恼火。
“你是谁啊?何阿姨在家么?”
母亲的态度恶劣,推着沈建南就想往屋里闯,还不时朝屋里张望着。
“青青呢?”
沈建南心里苦笑不已,这是既要让他知道压力,又要给他来个刹车绳,还又要用他的手借刀杀人。但他又能怎么办,明知道何青青是在借刀杀人,也只能当她手里的刀了。
很明显嘛,这对母子就是冲着宋晓丹来的,不然何至于看沈建南一身名牌还眼神妒忌充满敌意了。
这要让两人进去还得了。
“何阿姨刚才出去了,两位什么事跟我说下,一会她回来我帮你们转告?”
沈建南纹丝不动挡在门口说道,还借着高大的身体踏出一步生生将两人逼到了门外。
这下子可惹到了马蜂窝,那儿子尖叫一声,就骂了起来。
“草泥马。你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儿子的脸上,剧烈的力道把儿子一下子就打蒙了。
当妈的一看,疯了一样朝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唐敦厚身上就撕扯起来。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唐敦厚看了一眼沈建南,在得到明确授意,他一脚揣在女人肚子上,顺手又给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儿子一个巴掌。
还是简单粗暴有效,母子两个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吓得搀扶着后腿了很远。但看到唐敦厚没有追来,巨大的耻辱和怒火在两人心里蹭蹭就冒了起来。
当母亲的捂着肚子,神色愤怒屈辱眼神怨毒死死盯着沈建南,她咬牙切齿说道:“你们敢打我。有种你们就别走。”
有其母必有其子。
当儿子的也是一脸狰狞双眼仇恨望着沈建南。
“我跟你说,这次你死定了,你敢打我和我妈,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在申城,这天上地下都没人救的了你们。”
“滚!”
母子两人没动。
“猴子。”
母子两人一看唐敦厚凶残走了过来,拔腿就跑。
“有种的你们别走,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搞定。
沈建南走回客厅,毫无意外就看到何青青下了楼,在品尝着他泡的茶,但何青青风韵犹存的脸上一脸平淡,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妈。刚才有人找你。”
“哦。人呢。”
“被我打跑了!”
噗嗤——
何青青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嘴里的水几乎喷到沈建南脸上。
沈建南也不躲,脸上挂着三分谄媚三分讨好还有四分得意洋洋,惹的何青青想再生气都没法气起来了。
“你也不问问他们是谁就打人家,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我管他们是谁。连丹丹的注意都敢打,这也就是在国内,换个地方我打死他们。”
“张昌荣你听过么?”
“没有。”
“黄江区的区委副书记,那是他老婆赵桂芝还有儿子张凯利。”
“妈。你是让我去举报张昌荣教子无方,肆意纵容?”
何青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建南。信不信我抽你?”
“妈。建南知道错了。”
“就知道耍宝。”
“嘿嘿,妈,这个什么荣的怎么得罪您了。”
“又一次张昌荣和赵桂芝一起到我店里买衣服,后来......”
“......”
张昌荣一次陪着老婆逛街逛到了何青青的店里,对气质优雅风韵犹存的何青青一见,惊为天人。
后来,就像是哈巴狗一样借故经常带着老婆到何青青店里给老婆买东西,但实则,就是想去寻得美人青睐。
一来二去,赵桂芝也就跟何青青熟了,无意中看到宋晓丹的照片,听说马上就要毕业回国,在见识过宋家的家业后,就又打起了宋晓丹的注意。
沈建南脸色古怪。
何青青虽然没有说的这么明白,但他哪里会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建南。上午忆梅就在我这里吃饭了。我知道你忙,就不留你了。”
“妈。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肚里蛔虫直叫啊。”
“就知道耍嘴皮子。赶紧走,看见你我就心烦。”
“......”
沈建南一脸委屈出了门。
等到关上门上了车,眼里闪过一丝冷漠,当老子的想打老子丈母娘注意,当儿子的想打老子老婆主意,这尼玛都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啊。
为官一身富贵,为人不顾道德。
可以。
“走去小区门口等他们过来,别在这里吓到忆梅和我丈母娘。”
“是。”
唐敦厚发动汽车,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附近。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
一辆皇冠轿车带着五六辆面包车像是跑车一样开到了小区门口,看到站在门口抽烟的沈建南和唐敦厚,赵桂芝下了车既兴奋又疯狂朝着面包车下来的人喊了起来。
“豹子。是他,是他,就是他。”
“王八蛋,你敢打老娘,老娘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猖狂的起来。”
一旁跟着的张凯利气定神闲,自信满满,扬着鼻子,眼里既有快意又有一种说出来的残忍,仿佛已经看到沈建南被他打的半死,跪在地上求饶。
“你特么刚才不是打我么?你知道不知道我爹是谁?”
“豹哥。就是这两个人。你替我好好把他们教训一顿。”
叫豹哥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脸上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但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听张凯利的话,做这个打手了。
国内根本就没有这种豪车,都是从外面过来的水货,但只要敢开着上街的人,每一个都有着很强的背景。
这也就算了,眼前这两个人太镇定了,被自己几十号人围着,却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惶恐的感觉,一看就大有来头。
“张少。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张凯里不傻。
所以,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
“你管他们是什么人,在黄江这块地头,谁还能比我爹大,给我打,打死他们。”
坑爹的玩意。
张万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申城这里虽然不是帝都,但一直以来都是藏龙卧虎,没准就遇到一个什么大人物,真惹到那种惹不起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兄弟。刚才是你们打了张少?”
唐敦厚看着张万宝一幅想要攀谈的样子,和沈建南对视了一眼,顿时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不干净的交流。
“他自己不都说了么?”
张万宝被唐敦厚狗屁不通的反驳给呛到了。
但他也试探出来,沈建南两人跟江湖人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本地人。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张万宝顿时气势一壮心里有了底气,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
“兄弟。不是我不给你们这个面子,给张少道个错,该赔钱赔钱,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谁啊你?”
你特么存心找事是不是?
唐敦厚猖狂的语气惹得张万宝心里很是不快,但他哪知道,猴子这厮得到沈建南授意,就是特地出来找事的。
还是小弟懂眼色,一看自家大哥没有动手,麻利掏出香烟给张万宝点上递了过来。
张万宝接过,深深抽了一口烟雾,将浓郁的烟喷到了唐敦厚脸上。
“兄弟。你这脾气得改改啊,也不去打听打听,在黄江这块地盘上谁,谁不认识我张万宝。”
战斗,被人遮住视线是大忌。
随着烟雾逐渐飘散过来,一脸敦厚的唐敦厚出手了。
快,太快了。
快到张万宝吐出来的烟雾还没到眼前,唐敦厚就一脚踢到了张万宝的子子孙孙上,可怜张万宝哪里遇到过这种动手都没有先兆的家伙,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眼看大哥一个照面就被人给废了,张万宝带来的兄弟只感觉腿间一疼,但等到明白过来,立马有人怒吼一声朝唐敦厚冲了过来。
“你特么敢打我豹哥。找死。”
“兄弟们,砍死他。”
“......”
一伙几十人,拿着砍刀就冲着沈建南一行人招呼起来。
赵桂芝和张凯利母子眼里闪着畅快的笑意和一种痛快的残忍,刚才打我不是打的很牛逼么,我看你们怎么个死法。
砰——
砰——
三声清脆的巨响猝不及防响起,随着几道黄色的金属在地上跳动,张万宝手下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都傻眼了。
眼睁睁看着唐敦厚手里拿着一个冒烟的黑色金属,眼里全是恐惧和茫然之色。
这里是申城。
居然,有人敢当街开枪。
到底张凯利是年轻人,反应比较快,愣了一瞬间,疯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这次死定了。在申城当街行凶杀人,这天上地下都没人能救的了你们。”
砰——
啊——
张凯利捂着大腿之间,撕心裂肺在地上打起来滚,白色的西装裤子瞬间就被染的满是红色。
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当着自己面废了,赵桂芝眼里闪过四分恐惧三分怨毒和三分狰狞。
可没等赵桂芝撒泼,拿着刀片不知道是进还是腿的混混们有人瑟瑟发抖跪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围过来了十几个全是手持热武器的家伙。
这特么怎么打。
赵桂芝彻底绝望了,她死死盯着沈建南的眸子,眼里只剩下怨毒和疯狂的恨意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沈建南动都没动。
倒是唐敦厚,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红本本,还很好心的走到赵桂芝面前,掏出来给她看了看。
持枪证。
“不好意思。掏出了。”
说完唐敦厚把持枪证放回包里,又摸了一张证件出来。
上面几个大字,写的清清楚楚。
castlepeakhospital。
“其实,我就是一个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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