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殿外是一条长廊,因为是在深夜,廊柱上的挂灯并未全部点亮,因此长廊显得有些昏暗。
白骨夫人走在长廊上,隐约听到前方有打斗声,忙加快脚步,出了长廊,来到一间宽阔的大厅里,见厅内已聚集了数十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且对面通道处,正源源不断地有外来人涌入。
喊杀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
“都杀到这里了吗?”
白骨夫人环视大厅,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公子,正奋剑杀敌,剑法飘逸凌厉,他身前的黑袍鬼面人不时倒地。
白骨夫人曾见过温如玉的画像,认出这人正是温如玉,不及多想,提剑向他冲去。
两人相聚不远,白骨夫人几个起落,已来到了温如玉面前,驱散身旁的黑袍鬼面人,提剑向温如玉一指,道:“陌上花开温如玉,公子翩翩世无双,说的就是你?”
温如玉道:“哈!原来是白骨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白骨夫人眉头微皱,道:“你为什么说‘又’,难道我们之前见过?”
温如玉道:“殿主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我们还在一起畅谈未来,这才过了一天,你就把贫道给忘了吗?”
白骨夫人听了这话,如遭五雷轰顶,瞪大了一双美眸,道:“你……你……鹤道人……是你假扮的?”
温如玉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以鹤道人的身份假扮了净悟大师,又以我自己的身份假扮了鹤道人,只可惜你只识破了一层身份。如果能当场揭破我的伪装,不但能取走我的性命,还能保白骨殿安然无恙,只可惜你并没有把握住机会。另外,有件事还需要告诉你,天坑那边日夜兼程赶挖陷阱的人,现在大概都已经自食其果了。说起来,这一幕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
白骨夫人紧握白骨双剑,颤声道:“就算你扮成鹤道人,混进了白骨殿,可你当时是蒙着眼睛被带进来,又蒙着眼睛被送出去的,怎么会知道白骨殿入口的位置?”
温如玉道:“你们只蒙住了我的眼睛,并没有绑住我的脚,堵住我的鼻子,塞住我的耳朵。我可以用脚步来丈量距离,也可以用鼻子和耳朵来代替眼睛记忆。我只要从起步的地方,闭上眼睛,再重新走一遍,等我再次张开眼睛,眼前所现,不就是白骨殿的入口了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建造这么大一片地下宫殿,一定费了不少工夫吧?”
白骨夫人凝视温如玉,道:“我总算明白,病虎大人执意要将你列在必杀名单的理由了。”
温如玉缓缓提起剑,指向白骨夫人,道:“遗憾的是,你明白得太晚了。”
白骨夫人道:“是太晚了,但还有弥补的机会,不是吗?”
温如玉道:“就算你在这里杀掉我,白骨殿也要在今晚陷落,就像已经发出去的箭矢,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白骨夫人道:“一个温如玉可以让白骨殿陷落,如果我将温如玉的人头提到病虎大人那里去,会不会将功抵过呢?”
温如玉笑了笑,道:“你要杀掉我,还要活着回去,要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似乎并不容易。”
白骨夫人见对方人数越来越多,己方处在劣势,不再多说什么,舞开白骨双剑,向温如玉杀去。
温如玉挥剑抵挡,不求取胜,只需拖延片刻,等后方众人杀过来,白骨夫人双拳难敌四手,自是死路一条。
白骨夫人见温如玉边打边退,不禁冷笑道:“未来的云隐掌门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可比你师父差远了啊!”
温如玉也不恼怒,只是淡淡一笑,道:“拖得越久,对我越有利,何苦与你拼死拼活,等他们杀过来,一起围攻你,岂不省力?”
白骨夫人听了这话,怒上心头,咬了咬银牙,道:“可恶的温如玉!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骗老娘说七日后在天坑伏击,老娘在天坑那边忙碌了一整天,累了个半死,你倒好,趁夜带人来攻打白骨殿,真真是个背信弃义之徒!老娘誓杀你,洗此大耻!”说罢,运剑如风,狂攻不止。
温如玉见她急于求胜,偏不与她纠缠,之前还出剑抵挡,现在干脆收了剑,绕着大厅飞跑,只有被追上了,才勉强对付几招,一有机会,仍是逃跑。
白骨夫人受了一肚子的气,哪肯善罢甘休,紧追温如玉不放,口里还骂个不住。
温如玉道:“白骨夫人,你莫要怪我欺骗你,蜃楼为祸江湖,不知造下了多少杀孽,我这么做……”
白骨夫人叫道:“你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欺骗就是欺骗,还分什么善恶好坏,你让老娘丢了白骨殿,老娘就拿的性命来抵!”
温如玉听她语中带怒,也不再多说什么。
魑魅魍魉正在人群中厮杀,见白骨夫人追着温如玉不放,也都抛下眼前的敌人过去帮忙。
她二人原本就擅长隐匿刺杀,最会抓机会,直到温如玉奔至拐角处,才一起现身出来,再加上后方追来的白骨夫人,三人呈包围之势,将温如玉堵在了墙角。
“哎呀呀,被三位殿主围住,这下可必死无疑了。”
温如玉口里这样说,面上却没露出任何惊惧之色。
“温如玉受死!”
白骨夫人正要向温如玉出剑,猛觉背后剑气嘶风,知是有人偷袭,回身双剑齐攻,叮叮叮,两人快速交锋片刻,那偷袭之人收剑向后跃开,挥剑斜指地面,道:“好剑法!”
白骨夫人微眯美眸,凝视偷袭之人,见他比温如玉还要年轻许多,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使的却是左手剑。剑身通体赤红,如一柄血剑。
白骨夫人握紧白骨双剑,强按下心头震动,道:“这般年纪,能有如此精湛的剑术,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云天行吧?”
云天行道:“就算你认出我的身份,也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我……”
话未说完,一旁的魑魅魍魉已拔身纵起,四柄短刀交织出一张华丽而又危险的刀网,向云天行当头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