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鹰扬”份被识破,知道再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见叶孤鸾正与温如玉交谈,没注意自己这边,便想趁机溜走,不料才走了两步,被韩当看见,跟着听韩当一声大喝:“狗贼!做下这等不可饶恕之事,带坏我们了华山派百年清名,还想一走了之吗?”
“岳鹰扬”只觉背后冷风骤至,知是韩当剑攻来。他在华山派待了这些年,对华山派的事了如指掌。韩当会使什么招数,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虽然没了双臂,但好在双足还在,屈膝往一旁纵开,飞便走。
殷冷等人也被韩当的喝声惊醒了,各自掣出剑来,紧追过去,将“岳鹰扬”团团围住,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岳鹰扬”见华山十三鹰将八方去路封死,心下大怒,朝殷冷喝道:“你这愚蠢至极的东西!人家污蔑为师,你不替为师话,现在反倒帮着他们来对付为师,你这欺师灭祖啊!”
“岳鹰扬”的面孔虽然变了,但声音还跟之前一样,如此一番厉喝,把殷冷唬得低头不敢直视。
见殷冷低下头,“岳鹰扬”举步向殷冷走去,想从他这里寻条生路,不料韩当又抢上前来将他截住,喝道:“狗贼!你骗得我们好惨,如今叫人家识破,还不乖乖就范更待何时!”罢,剑便刺。
殷冷等人见韩当与“岳鹰扬”斗在了一起,纷纷剑上去帮忙。
“岳鹰扬”武艺本不差,奈何断了双臂,一本事大打折扣,又失血过多,哪里是华山十三鹰的对手,只不一会儿工夫,就被十三人联手制住,还封上了道。
云行猛地想起同为蜃楼眼线的水寒烟,有一枚能够证明蜃楼份的黑色令牌,忙喊道:“韩师兄,麻烦你在他上搜一搜,看看有没有黑色的令牌。”
韩当听了这话,便将剑收入鞘中,去“岳鹰扬”上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一枚黑色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有些奇特的花纹外,只影狸猫”二字能够辨识,不知是什么意思,将黑色令牌高举起来,道:“这令牌是干什么的,有谁知道吗?”
红漪道:“这是一种能够证明他份的凭证,上面刻有他在蜃楼内部的代号,你看看上面有没有字。”
韩当道:“赢狸猫’二字。”
红漪道:“那他在蜃楼内部的代号就是‘狸猫’。”
温如玉道:“红漪姑娘,恕我多问一句,既然你们都是蜃楼的人,你不认得他吗?”
红漪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都是蜃楼的人,但分属不同,也未曾见过面,是以不认得。”
严霜道:“本阁主也要多问一句,蜃楼的楼主是谁?”
此话一出,喧闹的广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显然,这个问题每个人都很想知道。
红漪缓缓低下头,心想:“虽然我与他没有师徒名分,但我的武功到底是他教的。我做出许多不利蜃楼的事,已是对他不起,再把他供出来,我……”
严霜见红漪低头不语,又问道:“你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不肯?”
人群里突有一壤:“她是蜃楼的人,怎肯出卖自己的主子,必是不肯的。你们问她,倒不如来问我。”
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个弯腰驼背的江湖郎中,左手高举虎撑过头,右手拄着一根细竹竿,竿头上挑着一个破布幡,上面写了八个字:“狗皮膏药,一贴就死”。
严霜见这江湖郎中双颊及眉心处各有一大贴狗皮膏药,几乎将整张脸都盖住了,不由觉得好笑,道:“你是什么人,不去卖你的狗皮膏药,跑这里来瞎叫唤什么?”
那江湖郎中一面端详着严霜,一面道:“我看你这女娃娃肤色较常饶白,想是体内缺血。我这里有祖传的狗皮膏药,不管是什么症状,一贴就好。每贴只要一两银子,女娃娃你要是舍得花一两银子买一贴回去,不出二,定能完治缺血的病症。”
严霜恨恨地咬着银牙,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她们飞雪阁的女子朝夕与白雪为伴,都是这般的白,跟缺血有什么关系?
柳追风走了过来,伸指在那江湖郎中的破布幡上弹了一指,笑道:“狗皮膏药,一贴就死,你是来卖膏药,还是来谋财害命的?”
那江湖郎中笑了笑,道:“这位爷玩笑了,谋财害命那是强人土匪干的事,咱们靠手艺就能养活自己,用不着去干那些丧良的勾当。至于幡上这八个字,是一个没有节的教书先生给我写的,他眼红我买卖好,赚得比他多,就存心给我使坏。我本想让他写‘狗皮膏药,一贴不死’这八个字,他故意给我写成了‘狗皮膏药,一贴就死’。我又不识字,挑着这招儿走了那么些路,见人家都笑我,一问才知道是被那没有节的教书先生给害了。”
柳追风笑道:“他这样害你,你不应该找到他,一膏药把他给贴死吗?”
那江湖郎中叹息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做。一来我这膏药能救人,不能害人。二来我是到处游方,没有刻意记路,只隐约知道个方向,就算再走回去,也未必能遇到那个没有节的教书先生。三来我这膏药制作不易,卖都要一两银子,我哪舍得给他用呀。”
柳追风点零头,道:“一贴一两银子,你现在脸上贴了三贴,就是三两银子,看不出来,你这江湖骗子还有些资财啊。“
那江湖郎中嘿嘿一笑,道:“有资财,有资财。”
柳追风道:“我也不瞒你,我这两有些腰疼,正想买几贴来试试,既然你的狗皮膏药这么不灵效,我就不买了。”
那江湖郎中见柳追风要走,忙道:“这位爷,你先别走呀。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这狗皮膏药不灵效?”
柳追风道:“你方才一贴见效,你自己却贴了三贴,可见你这狗皮膏药贴了是没有效果的。不买了,不买了。”挥了挥手,转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