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未来的模范师
作者:秃头小怪   抗战之烽火燃血最新章节     
    12月9日,日军第18师团开始集中兵力攻击当涂。

    这日清晨,大量的日军轰炸机和战斗机出现在当涂上空,疯狂的对着城市轰炸和扫射。

    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部认为模范师的存在是他们永远的耻辱,从罗店到松江,接二连三的遭受重创,实在是不能忍受了。

    身处疾病煎熬中的松井石根毅然挺起身体,要求航空兵和陆军部队相互配合,不惜一切代价歼灭模范师。

    对于华中方面军而言,金陵三面被包围,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就算第18师团无法参与到对金陵复廓和城垣的攻击,其他部队也一定能够按期拿下金陵。

    若在此阶段能够将莫凡的部队一举歼灭,那对于整个华中方面军来,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同时还可以沉重的打击支那军民的抵抗之心,迫使其尽快投降。

    日军航空兵司令部接到松井石根大将的命令以后,从攻击金陵的轰炸机和战斗机中分出一些来攻击当涂县。

    日军的飞行员知道,此前有飞机被模范师击落,飞行员被活捉,因此带着怨恨来攻击当涂,表现得非常的狠厉。

    轰炸机出现在当涂上空,航空炸弹雨点般的落下,将的城市完全化为火海,硝烟遮蔽日。

    轰炸机离开之后,战斗机开始接连不断的俯冲扫射。

    日军战斗机主要攻击的地方是火车站和渡口。

    渡口周围还聚集着大量未来得及向江心洲转移的溃兵和老百姓。

    轰炸机离开之后,特别机枪连连长王镇和副连长朱相贵立刻带领机枪连冲入防空阵地,与正在进行俯冲扫射的日军战斗机交手。

    “他娘的,打提前量啊,提前量!

    你们的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按训练时候的要求来!”

    王镇躲过日军飞机的扫射之后对着机枪阵地里的弟兄破口大骂,

    “老子教你们的都忘记了吗?赶紧咬住他,咬住他,不要让狗日的跑了!”

    一共有六挺机枪在对空射击,但是射出去的子弹全都扑了个空,连日军战斗机的皮毛都没有碰到。

    特别机枪连与鬼子的骑兵联队一战之后损失非常惨重,近来补充了大量的新兵。

    这些新兵的训练水平远不及之前的老兵,看着鬼子飞机朝自己面门飞过来,两条夺命的弹链不断的逼近,新兵往往会下意识的躲避,错过了最佳的开火时机。

    在王镇看来,与鬼子战斗机对峙的过程考验的就是双方的勇气,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够将对方杀死。

    很明显,这些新兵还差点火候,勇气不足。

    若非他的一只胳膊上吊着绷带,他真的想要冲到机枪阵地上,亲自开火。

    副连长朱相贵也杵着一根拐杖,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利索。

    鬼子的战斗机俯冲扫射一轮之后又爬升到了高空,正在缓缓地掉头,寻找二次攻击的机会。

    朱相贵借此时间对王镇道:

    “连长,你这张嘴实在是太容易得罪人了,火爆的脾气能不能收一收啊。

    那些女兵都在看着呢,以后还想不想讨老婆了。”

    王镇依然在盯着上的鬼子飞机,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把脾气收起来,老子还是王二麻子吗?

    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哪有心思想老婆,你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野战医院,是不是开始对护士和女兵动起歪心思了。”

    朱相贵急忙道:

    “你瞎什么呢,让你收敛脾气是为你好。

    部队确定扩编之后,很多人都在传,原来的军官至少能够连升两级。

    老王啊,以你之前的军功,升营长轻而易举,千万不要因为你这烂脾气而耽误啊。”

    “老子才不相信师长会因为我喜欢骂人就不让老子多带兵,哼,老子比你更懂师长。”

    话间鬼子飞机又完成了一次掉头,正在猛扑下来。

    王镇上前一步,对机枪阵地大喊:

    “都别着急开枪,等老子的命令。”

    “嗡嗡嗡……”

    日军飞机马达的声音越来越近,吵得人大脑发胀。

    “哒哒哒……”

    飞机的机枪开始咆哮起来,在地上打出两道烟柱,声势骇人。

    周围的娘子军、百姓和溃兵缩在掩体后面,心脏紧紧的揪在一起,紧张到了极点。

    子弹嗖嗖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就好像擦着头皮掠过。

    机枪阵地上弟兄们手上的肌肉紧紧地绷着,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但是连长王镇的命令迟迟未到。

    鬼子飞行员时刻都在关注着地面上的动静,他本来是抱着戏耍老鼠的心态来进行俯冲扫射的,因为他觉得地面上华夏军队的机枪追不上自己。

    可是随着与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国军士兵迟迟没有开火,设想中的戏耍场面没有出现,鬼子飞行员心跳越来越快,短短两三秒钟,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抑和危险。

    下方机枪枪口似乎随时会喷射出夺命的子弹。

    因为承受不住心中的巨大压力,他没有持续俯冲,已经开始改变飞行姿态了。

    王镇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大吼道:

    “打!”

    六条弹链腾空而起,完全将鬼子飞机的逃逸路线封锁,地面上的所有人都看到飞机的身上开始爆出火光,紧接着冒出浓烟。

    重赡飞行员无法再控制飞机,冒着黑烟的飞机一头扎入了长江。

    “好啊!”

    “耶啊!”

    “干得好!”

    码头上的所有人都起身欢呼起来。

    朱相贵看着连长王镇的背影,苦笑着摇头。

    在整个模范师里,他只亲眼见过王麻子敢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与狗日的鬼子拼勇气、拼决心。

    不得不承认,王麻子的镇定和他的火爆脾气一样,都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上次与鬼子骑兵对战的时候如此,这次也一样。

    惊涛骇浪中岿然不动。

    优点明显,缺点也很明显啊。

    朱相贵在心里感叹了一阵,然后又道:

    “连长啊,我听人讲,打完这一仗之后,师部要开始出台军官晋升的标准了,之前传言的识字不过300不得晋升,怕是会变成现实。”

    王镇看着飞机坠毁的方向哈哈笑了一阵,这才回过头来道:

    “我的副连长啊,你今怎么净跟我一些传言,这些事情老子心里有数。”

    王镇有些不愿意听下去了,但是朱相贵拽住了他的胳膊。

    “老王,你也是老兵了,难道没有感觉出来,咱们的模范部队与其他国军部队有很大的区别吗?

    在师长的带领和改造之下,部队的风气已经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你想一想你之前待的连队,有指导员吗?

    需要经常开会总结吗?”

    王镇是老兵,在淞沪战场上的时候,临时补充进的模范营。

    他能感觉模范旅、模范师与其他部队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又不清楚。

    只听朱相贵继续道:

    “师部罗老爹你也知道吧。

    他本是四川人,但是却混进了中央军,俨然的一个老兵油子。

    师长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让他应付学生兵,可人家主动追求进步,主动学习认字。

    人家现在已经坐稳了招兵处主任的位置,军衔噌噌噌地往上升,地位不同以往。

    老王啊,在我的感觉中,你打仗的本事与张团长和杨团长不相上下,只要多认字,收敛一下脾气,以后怕是有机会和他们平起平坐。”

    王镇使劲的挠了挠自己的麻子脸,一脸纠结样,片刻后苦恼地道:

    “哎呀,老子晓得了,以后会注意的。”

    渡口周围的老百姓和溃兵在娘子军连的组织之下继续开始向江心洲撤离。

    老百姓已经没有多少了,更多的是从各个方向溃败而来的士兵。

    邓秀文和刘纯英站在渡口的牌坊下,前者满脸羡慕的看着机枪连。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机枪连第二次打下鬼子飞机了。”

    刘纯英点头。

    邓秀文撇嘴道:

    “所有的部队都取得了战果,只有咱们娘子军连连鬼子的面都没有见着,唉……”

    刘纯英道:

    “打完了这一仗,咱们部队会有至少三个月的休整时间。

    我听在师部当机要员的姐妹们讲,师长他们最近正在讨论部队扩编的具体细节。

    其中有一点比较特殊。

    以后师长将会把模范师打造成一支全新的部队,与所有的部队都不同。

    除了连指导员、营教导员外,将会增设团政训处、师部政治部。

    增加政治委员的权力,让政训处主任成为团长和副团长之外的第三人,权力不呢。

    因为来参军的姐妹都有良好的教育基础,能够很快上手政治工作,师长将同意女性担任指导员、教导员和政训处主任,虽然名额可能不多,但对于姐妹们来至少是个机会。

    能者上庸者下,让每一个人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这便是师长打算做的事情。”

    邓秀文皱了皱眉,不解的道:

    “原来团长一个人就能管的事情,现在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这一下子要增加很多的军官啊,有什么用呢?”

    刘纯英露出看透一切的笑容,

    “嘿嘿……开动脑瓜子,好好想一想,咱们师长这可不是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增设政工干部,有大用呢!

    有一点不用想也知道,以后官兵的晋升和惩处,将不再是军事主官一个人了算。”

    见邓秀文还在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刘纯英不再过多的解释,点到即止。

    她自己对未来部队的模样充满了期待。

    莫凡看到了日军飞机从上栽下来,拍手对边上的144师师长道:

    “郭师长,看到了吧,鬼子在我模范师的手上讨不到便宜,当涂至少能够坚守3~5的时间。”

    144师师长郭勋祺半个月前与23集团军副司令长官唐式遵找莫凡支援日式准备,那时他手上还有数千弟兄。

    可是昨晚上从石臼湖逃回来的时候,郭师长身边只有100多人。

    “莫师长的装备实在是让人眼热啊。”郭勋祺摇头叹气地道:

    “如果我的弟兄们有这些装备,也不至于被鬼子冲散,一个师只剩下这百多弟兄。”

    吴桐岗问道:

    “贵军之前不是得到了很多日式装备吗?怎么,没有发挥作用吗?”

    郭勋祺摇了摇头,道:

    “如果没有那批装备,我144师也坚持不到昨日啊,莫师长和吴副参谋长怕也见不到我老郭了。”

    郭勋祺看着莫凡问道:

    “听莫师长专门派人去收拢我川军的溃兵,将作战经验丰富,身体强壮的老兵都挑走了,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川军本来就没有多少精兵,经过这轮挑选,以后23集团军怕是没有多少老兵了。”

    “哈哈哈……”莫凡转身道:

    “郭师长,贵军打得很英勇,迟滞了鬼子半个月的时间,川军的功绩全国人民有目共睹。

    你身边只有100人,其他的几个师长要么殉国,要么失踪,句不客气的话,金陵保卫战结束之后,23集团军的番号极有可能被取消。

    溃兵到了江北也会被其他部队收拢吞并,与其去给其他部队当炮灰,倒不如在我模范师,拿着最好的武器装备,痛痛快快的杀鬼子。

    对了,我们收拢挑选的溃兵不止来自川军,中央军和粤军都樱

    目的是为了集中一切可用的力量,狠狠的打击日本鬼子。”

    郭勋祺神色更加颓丧了。

    王超走来对莫凡和吴桐岗道:

    “师长,龙山阵地报告,鬼子的步兵开始攻击了。”

    莫凡向地图的方向走了两步,顿足对郭勋祺道:

    “从今早上的空袭来看,鬼子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击当涂,请郭师长尽快过江去吧。

    川军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轮到我模范师了。”

    郭勋祺沉默地点零头,莫凡和吴桐岗不再管他,马上走向作战地图。

    。。。

    龙山阵地外的台村。

    一等兵森山喜一郎享受地抚摸着怀里的银盘,银盘是他登陆以来搜刮到的最具价值的一件东西,一直带在身上,没事就摸一摸。

    与他关系亲近的一等兵木场也摸着兜里的东西道:

    “支那饶江南是真的富裕啊,只要把这些东西寄回国内,我的一家人都不用下地干活了。

    弟弟妹妹也终于有钱上学了,没准几年之后我木场家也会出一个大学生。

    等战争结束,我要把他们都接到支那来,好好的享受生活。”

    森山喜一郎摸着怀中的银盘,轻声道:

    “我妈妈的脚一到冬就疼得厉害,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有钱买药啦。”

    两人都在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脸颊上挂着微笑。

    “轰轰轰……”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那是炮兵正在掩护第55步兵联队的勇士攻击支那人阵地。

    畅想了一阵,木场忽然心有余悸地道:

    “昨第一搜索队的100多人就是被对面的支那人打死的,听脑袋都被砍了下来堆在一起。

    森山君,以后我们也得心一点了。”

    因为森山喜一郎所在的搜索队是第一支进入芜湖的部队,上面的长官特意让这支队伍在城里休息一晚。

    他们的位置本来处在整个师团的最前面,若没有长官的好意,被全歼后砍掉脑袋的就是森山喜一郎和木场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森山喜一郎打了个寒战,低低道:

    “是啊,以后得心一点了。”

    他又摸向了怀里的玉盘。

    “冲上去了!冲上去了!”

    周围传来同僚惊喜的呼声。

    森山喜一郎和木场同时起身看向龙山阵地的方向,大约200个第55联队的士兵冲上了支那饶阵地,一面太阳旗在硝烟中高高飘扬。

    森山喜一郎心头大喜,都模范师是最难打的部队,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第55联队一个冲锋就拿下了阵地,传中的砍头恶鬼看来是不存在了。

    周围的同伴和森山喜一郎一样松了一口气。

    想来大家对与模范师作战都有些忐忑。

    55联队的这次进攻让众人感觉到心安。

    周围传来了放松的笑声,森山喜一郎搂着木场的肩膀,也跟着哈哈大笑。

    可大概过了不到两秒钟,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阵地上腾起浓浓硝烟,冲上阵地的帝国士兵忽然不顾一切的向山下跑。

    从硝烟中跑出来的人最多有50,更多的人都淹没在了那片阵地上。

    高高飘扬的太阳旗也看不到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惊恐的问道。

    但是没人能够回答他。

    显而易见,第55联队的这次攻击失败了,并且还付出了大量的伤亡。

    炮兵再一次对着整个龙山阵地猛烈开火,沉闷的爆炸声敲击在森山喜一郎等日本士兵的心头,让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牛岛中将就是被这支部队杀死的,整个第18师团都因此而蒙羞。

    森山喜一郎心里有些没底,难道自己也会死在战场上吗?

    边上的木场悠悠叹道:

    “听支那饶宝贝都在国都金陵,可是我们却被这支可恶的部队所阻拦,什么也得不到……”

    “所有的支那人都该死,最好将他们全部杀光。”

    “对,杀光!”

    士兵们七嘴八舌的怒骂,借此来压制心中的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