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潘大庆就如同是热锅上的，焦急得到处走动，凡是能联系的人，他都会联系，凡是能找到关系的，都会去找关系，周志远只是其中之一。
其实，上级根本就没有同意他从国外采购芳纶纤维生产设备的请求，但是他依旧带着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到处求助，万一真的能采购，他就有办法说服上级同意，毕竟，这种先进的生产技术，必须要掌握在国企的手里才行！到时候，找个下属的工厂一起打报告，就能把采购落实下来。
不过，他一无所获，每过去一天，就距离最后承诺的期限近了一天！
“听说最近秦总去糖山订购了一批瓦片，不知道干什么用，但是价格贼高。”
这天，就在他跑去部队领导的办公区，协调后勤装备的时候，却听到几名科员在办公室里聊天。
“是啊，一百块钱一块，这房子要是盖出来，那价格，估计没有人住得起。”
瓦片？陶瓷？
潘大庆突然眼前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秦锋肯定是用陶瓷制作防弹衣！
好啊，一百块钱一块采购陶瓷，转手四百块钱一套卖给军队，这个秦锋太黑心了！
潘大庆笑呵呵地走进去：“这瓦片还真没听说过，是哪個厂生产的？咱也去开开眼界。”
“不知道。”
看着这些人脸上表情的转变，潘大庆心中恼怒，不过，只要知道是糖山的，自己去打听就行了，总共就那么几个陶瓷厂而已。
10月3日，天气晴朗，潘大庆坐着公交车，在糖山绕了几个圈子，终于找到了启新陶瓷厂。
“这就是你们给秦总生产的瓦片？”潘大庆看着那银色的瓦片，心中带着得意。好啊，终于算是让自己知道秦总的秘密了！看这尺寸，这形状，肯定是用来做防弹衣的！
“是的，这是秦总特意定制的，除了原料的要求很高之外，生产工艺的要求也很特殊。”刘志刚说道：“我们也是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才终于算是把这个工艺捣鼓成熟。”
秦锋原本要求的是热压工艺成型，就和意大利技术生产的瓷砖一样，把瓷砖直接高温加压，粉末当场就会变成瓷砖，然后再烧结，但是，这工艺得进口了机器才有。
所以现在，只能用粘结工艺，秦总提出来了特殊的树脂有机粘结剂，不仅仅有混合比例要求，还有温度要求，整个工艺操作起来那叫一个复杂！
不过，刘志刚干得很起劲，对他来说，探索全新的工艺就是他的兴趣，当看到这种高纯度的氧化铝陶瓷制品被烧制出来之后，刘志刚也是带着惊艳的目光的。
这东西居然是银色的！
“生产工艺？”潘大庆说道：“能和我说说吗？”
刘志刚没有防备，开口就要介绍，赵建民在一旁打圆场：“这工艺也没什么可说的，和意大利瓷砖差不多。对了，您来咱们厂，究竟有什么事？”
潘大庆是拿着研究所的证件进来的，他们得招待，但是，他们和研究所没什么交集，研究所来这里干嘛？
“我要带一块样品回去研究。”
“这个不太好吧？我们这是给秦总专门定制的，样品也打算先交给秦总研究的。”
这可是第一块啊！他们折腾了这么久才捣鼓出来，赶紧给秦总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尽快投产！
“你们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潘大庆脸色严肃起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肯定不是盖房子的，但是究竟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潘大庆把这款陶瓷片拿起来，贴在自己的胸前：“看到了吗？它是干这个用的！”
众人还是不解。
“bubu！”潘大庆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啪啪！懂了吗？”
众人摇头。
“防弹衣，这东西是做防弹衣的！”潘大庆说道：“这种陶瓷片，放在前胸能挡子弹！”
“防弹衣？防弹衣不是软的吗？”
“软的能挡住子弹？这种陶瓷片，不仅仅能挡住手枪弹，还能挡住步枪弹！这种产品，是咱们南边部队最急需的现代盔甲，能显著地减少咱们部队的伤亡！”
潘大庆高高在上地看着被唬住的众人：“所以，我要把这块陶瓷片带走，回去给部队研制防弹衣！”
赵建民咽了口口水：“可是，秦总没这么说啊。”
“他当然没这么说，他从你们这里一百块钱一块订购，转手就四百块钱卖给军队，他什么都不干，就能赚三百块！他就是个黑心的商人，是资本家！”潘大庆说道：“这东西，交给咱们研究，以后陶瓷片还从你们这里订购，价格还是一百，但是咱们卖给军队，最多一百五，这样军队就能装备更多的防弹衣，就能少流血！”
“伱们说，是不是该把这东西送给我？”
“一块一百块钱。”刘志刚很坦诚。其实，这段时间他们搞研发，已经花了几千块钱了，不过，价格还是得按照商定的来，他们可不是黑心的商人和资本家。
“一百块钱算什么，给军队解决了防弹问题，咱们的战士可以少牺牲多少人？”潘大庆说道：“看看你们的觉悟！这只是个样品而已，等到以后部队大批订购，有你们赚的，还在乎这点钱？”
赵建民咽了口口水：“好吧，既然是为了军队，为了国家，那咱们厂就把这第一块样品贡献给你们，不过，你得写个收据。”
“好，收据就收据，咱们研究所可是国内最大的不对后勤装备研究机构，还差你们这三瓜俩枣。”
潘大庆带着银白色的氧化铝瓦片，屁颠屁颠地回去了，虽然搞不出防弹头盔来，但是搞个防弹衣也很不错，总之，他们必须要拿出成品来，绝对不能让一个民营企业给比下去了！
看着潘大庆离开，刘志刚无奈摇头：“我得接着去做样品。”
“送样品的时候，给秦总说一声。”赵建民这个老油条决定两边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