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只知道张镗是张咏的后人,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历史上那也是赫赫有名。
靖康之难后,张镗在家乡号召抗金,带着义军打的金兵和汉奸丢盔弃甲。只可惜最终得不到支援,只能看着大好河山沦落异族之手,悲愤难名。
可如今还很年轻的张镗,自然是没有什么忧国忧民之心的。
整日在乡野之间舞枪弄棒,和一群帮闲惹是生非的他,其实和卢俊义很像,对江湖充满了向往。
“你有家有业,一旦进入江湖,可就无路可退了。”
全冠清坏归坏,但不会拖人下水。
江湖不光只有刀光剑影,更多的是血雨腥风。进了江湖的人,除了死,永远也是退不出来的。
但很显然,意气风发的张镗是品不出这些的。
“还请兄长代为引荐。”
看着无比热切的张镗,还有豪富奢华的张家,全冠清不禁怀疑,丐帮的净衣派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那好,等我禀明帮主之后,你就是我们帮中兄弟了。”
丐帮引人入帮的程序并不复杂,甚至五袋弟子以上皆可。而且也不是新入帮的人就得从最底层做起,一步步高升。
丐帮当中,本事最重要。厉害的人来了,直接就是高层。
就比如游坦之和黄蓉,丐帮大会上力败群雄,甚至直接成了帮主。
以张镗的本事,进入丐帮的话,起步就得是六、七袋弟子。
身边多一个得力的帮手,还是同门,全冠清卸去担忧之后,也是很开心的。
只恨亲信太少,许多事施展不开呢。
现在两人叙了同门之谊,立刻关系火热。全冠清对他也不再隐瞒,讲述了王伦的事。
张家果然和梁山寨的贼寇没有什么关系。
据张镗说,这些锦缎的来源,不过是他母亲偶然在锦绣庄里看见,觉着质量上乘,便买回来了。
显然到了这個阶段,已经是销赃的最后环节,不可能做到绝对的严密。
恐怕梁山寨的人也想不到,丐帮的布控的会怎么持久,而且无孔不入。
“这么说来,线索还要着落在锦绣庄身上。”
全冠清来都来了,必然是要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张镗初入江湖,心思火热,跃跃欲试。
“兄长可有万全之策?”
全冠清反而问他。
“贤弟对锦绣庄了解与否?”
结果张镗摇头不知。
“咱大好男儿,每日里勤练武艺尚且不及,谁会去逛那女人家的地方?”
好嘛,还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
不过要想查到线索,还得指望张镗。
“那不知锦绣庄的人,是否认得贤弟?”
说起这个,张镗傲然不已。
“兄长,你去打听打听,整个濮州还有不认识我张镗的吗?”
好嘛,顶级地头蛇啊!
那就好办了。
“既然如此,此事还得贤弟出面。”
说着,全冠清凑到张镗的耳边,细细吩咐了一番。
张镗更是有心要在全冠清面前展露本事,立刻拍着胸脯应允了下来。
锦绣庄在濮州城名气不小,售卖的布匹远远好于别家。因此左近的达官贵人、富商大族,都很喜欢到这里买布。
至于这家店铺有何背景,倒是无人可知。
这一日,锦绣庄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小二,你家掌柜呢?”
“哟,这不是张大郎嘛。还请稍候,小的这就去请了掌柜出来。”
如今还没有武松,所以大郎在山东还不是一个蔑称。被人叫了大郎,也不会心情不好。
张镗大马金刀地坐下,惹得其他客人纷纷退避三舍。
这位在濮州很有净街虎的风范,可谓人人闻之色变的狠角色。
他这么一坐,店里的客人登时少了三分之二。
全冠清乔装打扮,和其他人充当小厮,侍立在后方。突然觉得,让这货去混江湖似乎也不错,最起码本地百姓能安宁一些。
没等太久,锦绣庄的掌柜出来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商人,虽然满脸褶子,但是眼神精明。
“哎呀,什么风将张大郎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啊。”
明明看见店里的客人少了一大半,心里肉痛的紧,但是表面上掌柜的却言笑如故,丝毫令人察觉不出真正的心情。
张镗是什么人?
哪里有空跟他多嘴多舌。
“别废话,掌柜的,我问你,这种布可还有吗?”
张镗摆摆手,全冠清将手里的锦缎拿出来,给掌柜的过目。
明显可以看到,掌柜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也是,这种布怎么来的,他这个掌柜的不可能不知道。暗中有所担心,再正常不过。
“可是这布不入夫人的法眼?大郎尽可放心,本店立刻给你换更好的。”
张镗的恶霸形象根本就不需要演,本身就是。
“谁说这布不好的?我是问你,这布还有吗?马上就是我娘的六十大寿,她老人家很喜欢这种布。你这儿有多少,我都要了。”
一听说是这么回事,掌柜的大大松了一口气。
“有有有,本店尚有三匹,马上就给大郎拿来。”
“才三匹?打发叫花子呢?掌柜的,你是怕我不给钱吗?”
听说张镗想要更多,掌柜的满脸苦涩。
“好叫大郎知晓,本店确确实实只有三匹了。大郎肯赏脸,小的哪敢怠慢?实在是没有了,小的也无能为力啊。”
张镗啪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一脸恶狠狠的。
“你没那么多布,你卖什么?我娘没有了好布用,她老人家就会不高兴。她不高兴,就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顺。你是在说我不孝顺吗?”
“啊?”
掌柜的瞠目结舌,心说这是从哪儿论的啊?
站在后面的全冠清好悬没有笑出声来。
真是的,让你演恶霸,结果你都不用演。这也就是在北宋,要是在九十年代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