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近些日子因为这事啊,我的门坎都快被人给踏平了。”
“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以圣意为主。”
“现在,想要阻止漕运变法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扩大船行,保证能在漕运上继续有一定的运输。”
看着来寻自己的刘程,叶向高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的说道。
“可是,如此一来没了那些漕军,我们的运输成本。。。”
躬身站在叶向高的身后,刘程有些肉疼的道。
“总归不会亏钱就是了。”
“从陛下登基至今,内帑已经拿出了不下八百万两白银以资国用。”
听到赵南星的话,韩爌不由的摇头道。
“唉。”
“毕竟,有些东西北运,可是没交关税的。”
闻言,叶向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若是让宫里或者说朝廷真正的控制了漕运,那就是各家的脖子让人捏住了。
随着赵南星拜访韩爌结束,通州城内再起波澜。
特别是本人没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是被人推着往前走的。
“这世上,真有奉天启运之人吗?”
见到赵南星如此直白的说,韩爌眼神闪烁,而后道。
“要赚钱,再通过什么路子不好,非要在漕运上赚。”
“欢迎欢迎。”
看到王佐的目光,韩爌顿时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漕运关系着南北的货物沟通,不能让朝廷知道具体的运量。”
“天启,天启,奉天启运。”
“商总,这位是淮南号的陈掌柜。”
带着一个中年人走进龙通商行的大堂,小二就高声的喊道。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张开阳手中拿着笔墨未干的契书。
看着寻上门来的赵南星与王佐,韩爌思索了一会儿后,摇着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
听到叶向高的话,刘程面色变幻了一下后躬身行礼道。
“你没有见过皇帝,那是一个深邃如海的人。”
晋商对北方各家蛮夷的物资互市和走私,七成都是通过漕运北上的。
回想着陈掌柜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张开阳忍不住砸了咂嘴。
说着,赵南星指了指韩爌头上的官帽,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现在,直接就是想要参与的人去和漕运总督争了!
很快,张开阳就与陈掌柜定下了帮忙运输两万石漕粮北上的生意。
“阁老。。。”
原因很简单,开书院,资助贫苦书生是要花钱的,而漕运,就是他们弄钱的路子。
“哎。”
亲自将两人送出大门,看着离去的马车,韩爌的脸色晦暗不明。
待到刘程被带走,叶向高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嘀咕道。
“阁老大恩,刘某此生难报,今后该有的奉承,一定不会少的。”
“而且,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说着,王佐若有所指的看向韩爌。
“就像万历四十六年那样,让漕运停摆半月,就足以让致使朝廷恐慌。”
看到叶向高不想再说什么话,刘程还想再说,却见叶向高的管家站在他的身侧。
“至于你将来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就算是赚的比垄断少了,但不还是多了条路子?
“当时,决定漕运变法时,六部尚书俱在,是经过几人商议后决定,条陈陛下都已经御批了。”
闻言,赵南星放下手中的茶杯,出声道。
“此事我不知道,你们看着办吧。”
“张商总客气,陈某就是听说张掌柜从工部接了运输漕粮的事儿,特来打听一二。”
见到叶向高的管家做出要送客的样子,刘程只能低着头,跟在对方的身后出去。
“跟着那个龙通商行去做吧,帮他们做大,你的生意也就跟着做大了。”
龙通商行和别的船行签帮忙运输漕粮的单子,当然不是谁来都能签的,只有在工部注册了船只的船行才可以。
“你阻止那个龙通商行,就是在阻止宫里赚钱。若是宫里没个进项,待到神宗留下的内帑银都花光了,恐怕那陛下就会将主意打到国帑上了。”
“在下张开阳,忝为龙通商行的商总。”
“就算不能阻止漕运变法,也不能让宫里开那个劳什子龙通商行。”
听到叶向高这意味着再不出仕的话,刘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他如今在清理朝堂,已经不能再像万历年间那样,肆无忌惮的做事,我也很难再为你提供庇护了。”
闻言,赵南星与王佐两人当即站起来,拱手道。
转过身,叶向高的脸上满是颓丧。
“如今我家老爷在京城也是寸步难行,还望刘掌柜不要再说了。”
脸色一阵变化,韩爌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特喵的,谁背后还没个背景了。
“陛下登基不到一年,就如此的与民夺利,将来可还了得。”
看着刘程的样子,叶向高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前的时候,谁能在漕运上捞钱,全是漕运总督来定。
“还望阁老看在望日情面,给小人指条明路!”
韩爌这话一出,王佐就打断道。
“。。。”
“皇帝不打算用我,所以等到我这个糟老头子给先帝修完实录,就该返乡了。”
“这。。”
听到了小二的话,张开阳从内间走了出来,拱手行礼道。
现在,皇帝将漕运从官营改为私营,而又不裁撤漕运总督,直接就造成了东林隐隐的分裂。
不知三人后续又说了什么,很快,赵南星与王佐两人就离开了韩爌的府邸。
“。。。”
南派东林能聚在一起,漕运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这事目前我无权插手。”
听到韩爌说出这话,赵南星就知道有戏,当即出声道。
“奉承什么的,别再给我送了。”
做官,做到了他这个地步。
“断了漕运!”
“有韩辅这句话,赵某就明白了。”
“如今之际,想要上书阻止,仅依靠谏言,是行不通的。”
“到时候,再上书请求废止漕运变法,就水到渠成了。”
闻言,叶向高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笔,有些感慨的道。
两人在客厅内坐下,待仆役奉茶后,就开门见山的谈了起来。
说着,叶向高又转过身去,提起笔继续写起了什么。
有人要阻塞运河。
真的假的?
这现在的人胆子都这么大的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