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约翰在犹豫是否该开枪。
    葛雷格森见状，连忙开口道：“冈特先生，你不要冲动啊。”
    他甚至都叫上了老约翰的姓氏，平时他都不会这样郑重地称呼自己的搭当。（注1）
    一个嗜好抽烟的糟老头子，哪里配得上这样贵重的名字？
    可现在情况紧急，不想明天因自己的搭档枪杀幼童而连带着登上报纸，格雷格森也一时顾不上许多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魔法部虽然对于“无痕伸展咒”的监管还不像后世那般严格，但是开店的老板也不希望自己好好做着买卖，店铺却不知何时“轰”地一声挤压成一团。
    老约翰说着，还瞪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轻搭档一眼，葛雷格森此时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更完美的正确答案：他的巫师侦探朋友夏洛克用了“飘浮咒”，把即将摔倒的他重新扶了起来。
    “洛哈特”重新站上了讲台，露出往日常见的笑容，对珀西等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开心地招了招手。
    虽然珀西告诫过自己的弟弟们不要给格兰芬多扣分，但事实上他上黑魔法防御课时也和他们一样。
    她想要去医疗翼看看住院的哈利，不过珀西却劝告她不必着急，因为他起床之后还没有收到哈利的请假条。
    “……唔，一切如常。”——
    葛雷格森检查了好几遍华生医生的退役证件，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认真检查。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接着，这个老头才又看向眼前的退役军官，他对于后者刚刚说的“和朋友一起受雇佣调查弹簧腿杰克”、“想要通过扮演杰克，钓出附近和那个大盗接头的销赃者，再顺藤摸瓜抓住杰克”之类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
    他这明显是在给那个“弹簧腿”杰克喊话。
    只不过是因为碍于这地方还有些麻瓜，所以他才批评得有些隐晦。
    他这时已经知道了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在两百多年前。
    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弹簧腿”杰克后背和地面夹角明明已经很小了——按理说，哪怕是练过“铁板桥”的，这种情况下都没法重新挺起腰杆避免摔倒。
    葛雷格森这也才明白了，为何这个“怪人”看起来又高又瘦：他的大衣下摆掩盖的那是什么双腿，分明是一对木棍制成的高跷。
    “华生，你带了你的退役军医的证件没？拿出来向他们证明一下。”
    夏洛克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不过似乎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而伯恩只是提了一句【温迪克·温瑞迪安】的试炼，他就对这个小巫师在大半夜怎么偷跑出霍格沃兹不再有任何疑惑，或者更准确地讲，他觉得这其实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珀西记了整整两张纸的笔记，在下课之后，他还用复制咒给同年级的格兰芬多们各自复制了一份。
    如果哈利今天不去上课，麦格教授一定会提前通知他这个级长，并且安排他来为哈利安排后续补课的事情。
    他没有让夏洛克和那俩人解释。出于对同伴的了解，虽然他确实有说服对方的本领，但是也有很大的可能把事情弄得更加麻烦。
    “老板叔叔，我是因为准备去代表霍格沃兹参加由非凡药剂师协会和其他几家魔法学校联合举办的魔药锦标赛，因为需要夏洛克先生带我去安排购买去法国的蒸汽炉船票，所以我才会和他一起在破釜酒馆汇合。
    “小朋友，那是我的东西，你得把它还给我。”华生医生用尽量温和地语气说着，同时伸出了手。
    “额，牛顿爵士你听说过吧？他的经典物理理论，物体在不受到外力影响的情况……额，如果你有一点三角函数的知识就能……”
    他回头看了看夏洛克，发现自己这个朋友正在和那个刚刚奇怪的小男孩正谈的起劲。
    “怎么又是你，你这家伙真的是不知所谓，大晚上居然把孩子从学校接出来，而且还带来了酒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更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两分钟之后，伯恩也跟着这一群人走进了这个熟悉的陌生场所。
    “‘弹簧腿’杰克”见同伴摔了个狗啃屎，连忙踩着高跷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因为此时的破釜酒馆还没有被施展麻瓜驱逐咒，除了巫师之外，很多普通人晚上也会来这里饮酒寻欢。
    “我没事，我没事！”被叫作‘夏洛克’的男人爬了起来，连连摆手道。
    “啪”的一声，高跷就扫中了老约翰的胳膊，将枪口往上推高了许多。
    “两位警官，一切都是误会，我和我的朋友都是好人。”
    正确答案：魔法。
    老约翰又点了一根烟，然后瞥了眼葛雷格森，因为他自己也有类似的，所以一眼就看出华生医生的证件都是“嘎嘎大开门”的东西。
    听到这话，酒馆老板神色顿时一变，对伯恩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可怜的孩子，大冷天赶这么远的路，你一定是饿了吧，我这里有饮料和吃的东西，稍等一会儿就给你端过来。
    往日，他也曾听自己弟弟（不仅是罗恩，还有双胞胎）讲过：伯恩和他们一样，对于洛哈特教授讲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根本不抱任何期待。
    “瞧你干得好事！”
    那可是17世纪的老房子，可是不好找的很，而且进去一次之后想要再进去可就难上加难咯……”
    算了，我给你做点我拿手的英国菜，反正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华生医生于是高声说道：“先生们，我准备请大家喝一杯，就去旁边这家破釜酒馆。”
    异变徒生。
    比起两百多年之后的破釜酒馆，此时的破釜酒馆明显热闹许多。
    然后，他又赶忙对着惊疑不已的老约翰和葛雷格森遥遥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
    而老约翰明显比他这个“小雏鸡”老练许多，嘴上一边骂着，手上也没停闲，快速从身上挎着的那个牛皮邮差包里翻出了备用的定装子弹，马上就为老伙计重新完成了装填。
    可听了这话，夏洛克却眼神蓦地一亮，接着就小鸡啄米似地频频点点头。
    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比起麻瓜的店铺想要扩大经营场所面积，还得买地、盖房子、搞装修，巫师们想要达成相同的目的，操作起来无疑要轻松许多——无非就是给店铺多施展十个八个的咒语罢了——当然，前提是施法手段得足够有水平才行。
    而就在这时，街边那个酒馆门口摆放的一个大啤酒桶的桶盖居然弹了起来，一个人突然从酒桶中站直了身子。
    华生医生讪讪闭上嘴巴。
    还需要确认的是自己真被被未知的魔咒带着穿越了时间线，还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某种魔法形成的幻觉——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家伙也才躲过了直切他中路当“头”一棒。葛雷格森的警棍从这人两条腿中间掠过，什么都没有砸到。
    “你干什么啊！”
    嗷呜一口，他就将这道“大肠包小肠”放进嘴巴，滋滋有味地咀嚼起来，一边吃着，“洛哈特”一边兴致勃勃地继续开讲。
    “你怎么没在霍…学校待着？”
    概率分布的弹丸大部分射中了一栋房屋的山墙，不过也有一些扫中了街边煤气灯灯杆和灯罩，迸溅出一团火花的同时也将那盏公共设施给彻底熄灭掉了。
    嗯？”
    “今天咱们先来讲讲和吸血鬼有关的故事，然后我再教给大家对付这种黑魔法生物的技巧……”
    只是，当伯恩这么个小孩坐到吧台前的凳子上时，这个酒馆老板才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
    接着，他又扭头对着那个“‘弹簧腿’杰克”努了努嘴，说道。
    以他俩的身高差，这一棍子要是砸实了，那个踩高跷的男人十有八九会当场“鸡飞蛋打”。
    说话的同时，这位教授从讲桌上拿起一支叉子，插起几片摆放在银碟上的马肉香肠切片，然后又将其夹在另外一根从中间劈开的奥地利大香肠中间。
    在听到罗恩讲了他和哈利昨晚的遭遇之后，金妮就更没心情吃早餐了。
    当然，为了贯彻落实《保密法》的精神，此时的破釜酒馆被分老板分成了内外两间。里酒馆那边还是用来接待巫师，对角巷的入口也还是设置在它后门的垃圾桶旁边；而外酒馆则主要为了招待普通人，这些人一般很难有机会误入酒馆里间。
    伯恩有心回怼他一句：
    这不得问你？
    不过，宛如喝了福灵剂似地，伯恩突然想到了什么。
    而就在华生医生向那俩人解释，为什么他们要扮演“弹簧腿”杰克在这片街区出现，以及他俩都是诚实可靠的绅士、并非小偷或流浪汉之类的时候，夏洛克则凑到了伯恩跟前。
    这年月，英国男人想要消除分歧、拉近彼此关系的最好办法就是请人喝一杯，如果一杯不够，那就两杯。
    “停停停。”
    “啊，这是因为……”
    因为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假的，所以他准备去尝尝看。
    “别冲动！听我解……哎呦。”
    伯恩看了看用“飞来咒”搞到手的证件，确认了上面信息确实属于华生医生：驻扎在白沙瓦附近的诺桑伯兰第五燧发枪团的随军军医，军衔和服役经历都记录得很完备，还有着钢印和其它几个部门的印章作为陪衬。
    他和夏洛克当了很多年的朋友，自然也知道《保密法》，也听说过魔法法律执行司会怎么对待违反法律的巫师。
    于是，他此时顺理成章地把穿着学院风巫师袍的伯恩，当做了被夏洛克这个“监护人”（或者别的什么亲戚）从学校带出来的小巫师。
    “往后躺！”从啤酒桶里站起来的男人猛地高喊。
    这个时代破釜酒馆的老板和身材有点驼背的老汤姆不同，他是是个脖子很粗并且长着浓密络腮胡的胖大男人。只是，这个人长着一张有些厌世的脸，似乎早已看腻了人类的种种恶行，他对喧闹的顾客们也漠不关心，多数时候都在自顾自地用抹布擦着酒杯。
    伴随着手摇铃声响起，属于珀西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也要宣布开讲。
    然而，就在他已经偷偷解下了腰间悬挂的圆头警棍，准备朝着老约翰的胳膊来上一下的时候。
    只是，他翻找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为一听到同伴的呼喊，“弹簧腿”杰克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直接就后仰倒向了雪泥和冰碴遍地的路面。
    刚刚还在岔道路口闲驻的那个“弹簧腿”杰克，三步并作两步，蓦地便冲到了两个巡警近前。
    这可真是件怪事。
    他任由一应装扮全都撒落在地上，随后就开始翻找起内衬的那套自己衣服的口袋。
    监督着小妹妹吃完了早饭，珀西也动身前往了他要上课的地方，今天早上的第一堂课是魔法
    原来，那地方还一直藏着人，而且这人一只手里还拿着根奇怪的“棍子”——说是文明棍吧，它着实短了一点；说是某个东方某大国自古以来就使用的餐具吧，它又略长了那么一丢丢。
    他向伯恩眨了眨眼睛，又小声说道：“小巫师，你肯定是格兰芬多的吧？你家里大人呢？还有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从霍格沃兹跑到这里来的？”
    在一片“级长万岁”、“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的欢呼声中，珀西就和其他格兰芬多一齐赶往向了下堂黑魔法防御课程的教室。
    这也是级长的职责。
    所以，珀西才会告诉金妮不用去医疗翼，因为哈利·波特今天一定会去上课。
    而那个退役军医证件，此时正被一个小孩拿在手里，被仔细地翻阅着。
    就在华生急得脑门都快冒汗的时候，他眼神四下一瞥，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证件。
    被好朋友叫破名字的华生医生，先是赶忙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巾、假发、帽子，还有那件极不合身的长袍。
    因为昨晚万圣节宴会吃得很撑，所以金妮一大早本来就没什么食欲。
    他也认识夏洛克。
    可不知怎地，仅仅是由于紧张导致两条腿不自主地来回秃噜，脚上绑着的木棍高跷和地面摩擦了两下，那个“弹簧腿”杰克就像是滑冰一样身体向后窜出去三四米的距离。也就在这向后窜出去的过程中，这个人的身体像是重新获得了额外的支撑，居然重新站直了起来。
    “当然，当然。
    “别看了，是真货，陆军大臣索尔兹伯里勋爵的私章就盖在上面，这是军官的退役证。凭着它可以每月领取退伍金和伤病津贴合计二十三英镑。”
    他们通常都是趁着这位教授在课堂上自导自演“话剧”，自己偷偷干些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唯一的区别就是伯恩喜欢看别的魔法书罢了。
    抬腿、踢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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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恩把证件还给了华生医生，而后者赶忙解开绑在双脚下的高跷，跳到地上把证件递给了两名巡逻警员。
    刚刚他和夏洛克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孩是怎么跑到自己身边的，而看到伯恩穿过街道跑到他们身边的老约翰和葛雷格森二人还以为伯恩是跟他们一伙的，所以也没有出言提醒。
    俗称奸奇的诡计。
    于是，他开口回答道：“我找到了温迪克·温瑞迪安校长的那个密室，现在正在进行试炼，你懂了吧？”
    直到快上课，“伯恩”才急匆匆地合上笔记离开了教室，临走时“洛哈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作为在霍格沃兹最年长的韦斯莱，盯住金妮好好吃饭，也是韦斯莱夫妇给他制定的职责。
    他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动作，面带不虞地在带着伯恩来的几个男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眼神落在夏洛克身上。
    “夏洛克你没事吧？”
    老实说，这种“老谜语人”似的回答很是惹人讨厌，遇到某些地方的、暴脾气人，说不定会招来一记电炮。
    老约翰一边摆手，一边吐槽。
    又惊又怒之下，葛雷格森下意识地就抡起警棍，猛抽向了“弹簧腿”杰克。
    没等夏洛克解释什么，伯恩抢先把自己编好的一个理由说了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
    令他有些惊讶的是，在教室门口，他居然看到了“伯恩”今天居然正在同“洛哈特”教授询问着什么问题：前者拿着厚厚的笔记不断提问，而后者则耐心地一个个回答。
    霍格沃兹和破釜酒馆之间，没有飞路网连接，所以我也是坐了夜骐马车到了骑士桥，然后又坐出租马车才找到的这边，中间还差点迷路哩。”
    “不想说实话就不要说，我要年轻时真学过这些，牛津剑桥大可去得，还用得着印度和缅店看大鳄鱼龇牙玩？”
    都参加魔法试炼了，谁还去上学？——
    “没有谁能不去上课的，哪怕是哈利·波特。”珀西说着话，又给自己小妹妹盛了碗南瓜粥。
    他的表情，就差把“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这句话写在自己脸面上。
    伴随着重物砸地发出的“哐当”一声闷响，那个想从大酒桶里爬出来、可是却很倒霉地被酒桶沿给绊住脚踝的男人，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
    真没想到啊，你也和我一样一场找到了那个房间，也要经历这么一次艰难但有趣试炼。
    显然，酒馆老板是个巫师。
    “你刚刚怎么没有摔倒，我是说，那小子差点用棒子打到你的……你懂的……你向后倒地却莫名没有摔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到时候别忘了狠狠教训下那群法国佬儿，最好能给霍格沃兹再捧一个奖杯回来。这顿夜宵的饭钱了我请了，你不用花钱。”
    接着，他又看向夏洛克，语气和刚刚勉励伯恩时只有亿点点不同。
    “临时通知你一下，本店招牌的火焰威士忌稍稍加了点钱。爱买不买，爱喝不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