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变质
    陈钦摸着后脑勺讪笑了起来，这大概确实有点意外，大概是有点高估自家云服务的抗压能力了，虽然这大概也是因为《好友大乱斗》现在确实有点过气了，恰好排队一天也没轮上是有点惨，但应急能力现在大概是真的很吃紧吧……
    “来我送你去。”
    陈钦没办法，只能又自己坐上自行车，阿玥连忙拉他下来：“哎呀你喝酒了，万一碰着了怎么办，还是我来带你吧。”
    “伱会骑车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还是我爸以前教我的呢，看我的！”
    这么说着阿玥自己上了自行车，看起来还真会，就是小姑娘力气不大，陈钦坐在后座上，她蹬得费力无比，加上大概玩了一天也是真的玩累了，就这样开了两条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哈……哈……”
    小姑娘骑得很费事，陈钦提议道：“快到了，咱下去走吧？”
    “不要，你别乱晃就没事，你坐不稳的话就抓着我的腰，这样稳一点……”
    陈钦没想到她还甩上锅了，只能把手放在她腰上，小姑娘的腰肢很细，双手差不多就能环住个大概，这样距离贴近了一些，还有些湿度的马尾辫被风裹着往陈钦脸上吹，此刻倒是感觉很不错，但下一刻就出事了——碰！
    阿玥毫不意外地翻车了，陈钦连忙把自行车移开：“没事吧！”
    “你别抱那么紧啊！”
    她委屈地嘟哝着，又一瘸一拐地要继续骑车，这时陈钦也给摔清醒了：“你可别开了，没摔伤吧，我叫车咱去医院好了。”
    “我没事，就是小腿上撞了一下……”阿玥道，“而且那边还等着我找备份的数据库呢。”
    “你快别操心了……”
    陈钦人麻了，当场换了个电话卡，当场给人打电话：“喂，我陈傲天，听说快看的那好友大乱斗的服务器出了点事，你们赶紧去给处理一下！”
    虽然现在那边还在忙着解决别处的问题，不过陈钦亲自打了个电话，对面允诺马上调人过去加班，看起来事情是解决了，陈钦挂了电话，回头一看阿玥委屈巴巴地坐在旁边的地上：“你真没事啊？确定不去医院了？”
    “我没事，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你可别送了，我送你回家吧，家里有药膏吗？”
    “没有……”
    “你等着。”
    药店没开门，陈钦绕了半条街，在一个小诊所买了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剂，然后推着车送阿玥到了她家门口，这还是陈钦第一次来阿玥家的小区：“让你婶婶来下面接一下你吧。”
    阿玥却委屈巴巴地说道：“我过两天要跟堂叔去美丽坚，今天婶婶已经回老家了。”
    实际上刚才摔倒的时候已经酒醒了，此刻陈钦却感到又有些‘醒了’的感觉了。
    他似乎愣了一下，阿玥赶紧道：“我自己去就行啦，谢谢你帮我买药哦，我感觉我明天就能好了。”
    说着一瘸一拐地就要回去，陈钦只能把自行车放下：“你先等等，我送你上去吧。”
    如今的老小区的电梯还不是标配，陈钦锁上自行车，自己带着一身酒气，本来想扶着阿玥上楼，但她家还挺高的，陈钦索性把她背在身后，女孩的体重很轻，陈钦一口气就把她送到了五楼家门口；然后来都来了，干脆又开了她家的门，进去后倒是第一次看到阿玥家里的样子，设施倒是很简陋，客厅里摆着电脑和她的课本，看起来果然不像是有什么客人的样子，她婶婶今天刚走，临走还在桌上摆了果盘和点心。
    陈钦没仔细观察，把阿玥放在沙发上，帮她脱掉鞋子，又脱掉袜子。刚洗过的小脚丫白白净净的，硬是在小腿上碰红了一大片，还好没崴脚，也没肿起来，看起来就只是普通跌伤，陈钦给她上了点冰敷，好像就没事了。
    “没大碍，冷敷一下，待会你自己喷一下喷雾就好了。”陈钦喷完药，又给她手上的擦伤处洗了洗、贴了块创可贴，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还开着的门口，该回家了。
    不过阿玥刚才被摔疼了，现在又有精神作了：“我就说没事吧！来吃个苹果吧！”
    “不吃了，我也回家了。”陈钦站起身，倒是又补充问道，“别处没伤到吧？”
    “有啊，不过不是摔到的。”阿玥说着道，“白天就有伤，也是这样的红印子，火辣辣的疼。”
    “在哪？”
    “喏，你看。”
    陈钦倒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之前她好像说过，说是白天被仿真枪打到了胳膊来着。
    阿玥也是真的没戒心，说着就把羽绒服放在旁边，羽绒服下面是她今天特地换的那件连衣裙。
    阿玥从衣领右边处掀开衣服，倒是只露出了肩膀，果然看到肩窝那也有点青紫，似乎是之前真人cs的bb弹打的。
    陈钦越发尴尬，坐在隔着一个身位的地方提醒她：“你内衣带子都开了。”
    阿玥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啊，它这个带子不会掉的。”说着给陈钦摆弄她那奇怪的内衣肩带：“平日里我也不会穿这种，好不容易才绑好的。”
    说了一半，却大概是自己觉得可能容易被人误会，又补充道：“这还是去年国庆节买的，不过买来后就没再穿过。”
    陈钦感觉有点短路，心想这大概是因为他昨天让阿玥穿正式点来了，她倒是还挺用心的，就是怎么怪怪的呢。
    而且去年国庆节，这不是她一个人留守工作室的时候吗？
    想到这里，之前压下去的酒精突然涌入大脑，陈钦没过脑子就说道：“决胜内衣是吧。”
    阿玥道：“你也听过啊！”
    说着却躲闪着目光低下了头，清凉的外衣下，双颊似乎是从脖颈处迅速染上了明显的嫣红色。
    陈钦这才后悔了起来，这是不是闯祸了？
    心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赶紧夺门而逃，不过隐约又感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而退避的机会转瞬即逝，几秒后，房内的气氛开始变了，直到阿玥从沙发上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口，关上了陈钦刚才打开着的安全门。
    然后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泛红稍微褪去了一些，随后她回到陈钦旁边坐了下来，还笑盈盈地说道：“干嘛，担心我吃了你啊。”
    说着取了一颗苹果，若无其事道：“吃个苹果再回嘛，好不容易来一趟，刚才还要谢谢你帮我打电话呢。”
    大概是富家千金的天赋技能，阿玥也逐渐有点学会了，这样化解了尴尬的气氛之后，她坐在陈钦旁边，取了水果刀帮陈钦削苹果，还说：“今天玩的好累，偶尔这样感觉也挺不错的。不过说好了哦，至少毕业前不能抽烟喝酒，也不能再那样乱关服务器了……”
    说着陈钦却没答话，阿玥小心地转头看了一眼，却迎上陈钦的目光，此刻两人近在咫尺，陈钦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目中似乎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在涌动着。
    没错，还是有点不够尽兴，对已经到青春期的男生来说，要放纵玩乐的话，本来也是有个必不可少的环节来着……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陈钦已经伸手揽住近在咫尺的她的腰肢，阿玥又跟之前一样手一软，苹果和水果刀一起掉到了地上。
    她还想弯腰去捡，但陈钦一不做二不休，挽着她腾空而起，阿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男孩的有力的胸膛的触感，事到临头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又补充道：“我自己走……”
    然后就被陈钦抱着冲进房间，重重地摔在了被子上，然后听到陈钦拉上窗帘、关上灯，然后从黑暗中凑了过来。
    似乎可以感觉到彼此激烈的心跳与呼吸，也都没发出什么别的声音。
    只是感觉到带着隐约的烟酒与橡胶子弹的气味，加上这种一言不发的情况有些吓人，阿玥下意识想推开他，还在试着跟他搭话：“坏蛋，亏我还那么相信你……”
    “你压到我头发了！”
    “痛痛痛……你按着我的伤口了！”
    不过黑暗中的对方似乎也不是不能交流，陈钦的动作倒是轻柔了下来，而且折腾了一天之后，大概双方都很累了。
    总之就在黑暗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折腾了一会儿，然后阿玥也再抵不过困意，逐渐沉沉睡去了……
    ……
    滴滴滴滴——
    第二天一早，陈钦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手机是在客厅方向响的，陈钦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家，是在阿玥家。
    昨天喝了点酒，送她回了家，然后就在她家睡着了。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地睡着了也就算了。
    为什么阿玥在自己怀里呢，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怀里抱着个香香的软软的小姑娘，这不就是他的阿玥么。
    至于事情的经过，他当然也记得。
    毕竟就喝了那么点，本来也很难说是不小心，对已经进入青春期的男生来说，抽烟喝酒、打枪泡澡当然很好，但是在权力视角下自然而然地会想尝试的东西……可不就是异性关系么。
    当然一般来说，犯一点男人都会犯的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生意人，多谈两个也就是谈了，最近老徐在那胡搞，大家觉得他是压力大，也不会说什么嘛。
    只是一般人也都是有点底线的，如说把自己的小侄女给办了这何止是禽兽之行，将来顾文杰醒了那怎么对他交代呢？而且回头再听外边的电话，陈钦感觉心也是立马凉了半截。
    那恐怕是徐玲玲打电话喊他起床呢，最近徐玲玲还在努力工作、腾出时间来龙山跟他团聚呢，他在这跟阿玥牵扯不清，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径嘛！
    想到这里陈钦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就是闯了大祸了，就算能甩锅给请他喝酒的兄弟、或者中午那顿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劲大的海鲜大餐，那也是实在难以原谅。
    当然他醒了大半天了，倒是多少也有些搞清现在的状况了——
    先不论能不能甩锅，也先不提该怎么负责善后的问题。
    昨晚记忆其实挺清晰的，但就是忘记后来怎么样了，仔细一想，好像是折腾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累了，然后就抱一起睡着了……
    这不是还没出事吗。
    然后刚好手就抱在阿玥身上，虽然一晚上胳膊都压麻了，但也差不多摸索了一下，发觉阿玥衣服被她扯开了一半，但总归是没做什么坏事就睡着了……
    确认这一点后陈钦算是终于有了点底，暗自松了口气，事情看起来果然还没那么严重。
    不过毕竟是熟人，出了这事该怎么收场啊，虽然阿玥这孩子挺听话的，威胁她不能把事情说出去多半会照听，但除此之外似乎又有些别的问题，陈钦又下意识地嗅了嗅怀里女孩头发的香味，真香啊。
    然后刚才被窝里摸索了一半的手指动了动，却听到背对着自己的阿玥道：“电话响了好久了，不去接吗？”
    “啊……”陈钦连忙尝试收回手，“你也醒了啊。”
    手却被阿玥抓着没收回来，阿玥背对着她问道：“记得昨天做了什么吗？”
    “记得……”陈钦老实认错，“对不起啊。”
    “对不起就完啦？”
    陈钦在被窝里挺起胸膛：“我会负起责任的。”
    “你抽烟，喝酒，还欺负人……”
    阿玥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陈钦连忙捂着手从被窝里起来，但阿玥也坐了起来，还转身面对着他：“大坏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映着朦胧的粉红色，陈钦尴尬地移开目光，但女孩虽然责怪地看着他，嘴角却也在微妙地对他笑着。
    就在此刻，陈钦感到心中微妙地触动了一下……
    对他而言，这本来是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不仅是因为他小陈总做事光明磊落（以前），也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明白阿玥与他的感情——阿玥是个好孩子，可能对他有些超乎年龄的好感，但那本身只是一份有些误解的契约而已，等到契约的真相逐渐揭晓，她应该会回到正确的生活轨迹上。
    至于在陈钦这边——他也很欣赏这个聪明的小侄女，甚至说是喜欢也不为过，只是那份喜欢是建立在过去一起开发游戏、算是‘平台与生态’之间的喜欢，听起来有点拗口，不过这种感观本身应该是与男女之情没有关系。
    然而情况似乎是在昨天有些不太一样了，想起过往的种种，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此刻仿佛变得陌生了起来，却又会自然而然地转化成某种微妙的诱惑，陈钦看着她湿润的嘴唇和嗔怒的杏目，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反正坏事已经做了一半了吧……
    而在念头产生之前，他就已经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阿玥今天早上没试着推开他，反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眸闪闪发光地盯着他的眼睛，歪着脑袋问道：“那你要怎么负责啊？”
    虽然还在想着以后怎么对老朋友解释、以及万一以后进了橘子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沉重的问题，不过看着面前少女逐渐闭起了眼睛、绯红的小脸以及撅起的小嘴，就是稳如小陈也有些脸红……
    我的妈呀，这也太没羞没臊的了。
    自然而然地，陈钦环住她的肩膀，抱住女孩将她扑倒，情况好像又要往昨晚没结束的下半程那样发展了，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突兀的敲门声从外边传来，再次打断了此刻旖旎的暧昧空气。
    “谁啊，大清早的……”
    陈钦有点火大，从被窝里翻起来，阿玥还有点直不起腰，只是双手勾着陈钦的脖子被他带着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理了理头发：“婶婶留言说她回家去了，我还没问她走没走呢，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她先回去吧……”
    陈钦点了点头，又觉得是不是哪不太对，不过就在这时客厅手机声又响了，而门外的敲门声似乎激烈了起来，混乱中，竟然是老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陈钦你在里面吗？我听到你手机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