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114：笔记本（二合一）
    “玲玲……我知道，就是那个……”
    “就是以前跟你说的那个青梅竹马。”
    “然后这两个女人，都是在争她的爸爸？”
    “差不多吧……”
    离开后阿玥小声跟陈钦问了两句，陈钦也觉得有点面上无光，不过问题倒是很快就解决了——老徐这前任之前确实受了委屈，本来也想就这么算了，至于节目当然是不演了。
    不过陈钦来找这‘前任’，很快又给孙遐章打电话、让他临场把事给摆平了，几分钟后就去找对方说问题摆平了。
    陆阿姨之前还觉得陈钦是在瞎糊弄人呢，回去后奇怪地看着他，但总归没问什么就回去了。
    而那老徐的‘前任’对陈钦道谢道：“谢谢你哦，小陈。”
    却又有些沉重地说道：“这次的节目，还是上半年的时候定下来的，那时候我跟他约好，年底他要来公司叙旧，到时候我在年会上出个节目。”
    “可惜现在已经回不去啦，不过那几个伴舞的姐妹练了好久，如果还有机会，我会跟她们把节目表演完，总之谢谢你了……”
    说着人就走了，本来大概是普通地跳个舞而已，不知为何感觉有点沉重，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安顿好这边之后，酒店楼下一群高管骚动着聚集了过去，却是孙总终于从堵车中脱身，年会的节目也要正式开始了。
    去剧场的时候，看到那前任在另一处休息室化妆，大概是为了避开那个临安的墨镜女吧。
    到了五楼，人已经陆续开始到场了。老陈那边还在安慰弟妹，宋子云不知道为什么躲到旁边去了，让陈钦跟阿玥坐在了一个中间稍微靠后一点的地方。
    进入剧场内部，看到孙小梅招待那几个赏光前来的大老板，那些来参会的友商代表也一个个被请到了前排的位置上，期间员工们识趣地等在外边，等老板们安排好了，员工进了场又在按照公司职位等级安排座次，级别高的坐在前面，级别低的坐在后面，又似乎跟一般官僚气氛浓厚的社交场合并没有太大区别。
    然而很快表演开始了。
    几个穿着西装裤和衬衫的上台就开始跳起了街舞，动作看起来有点不是很熟练，一点都不协调，有一个还摔了一跤。
    观众哄堂大笑，尤其是中后排一圈程序员笑得格外大声。阿玥倒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陈钦，他们在干什么啊……”
    又说：“这活动，感觉还不如学校文艺晚会呢！”
    “年会就是这样。”陈钦说着拿节目单看了一眼，又指着舞台上中间那个人对阿玥道，“大概是因为中间那个人是公司的p10，然后今年给开天os带队，项目贡献第一的缘故吧。”
    年会找自家员工表演节目算是一种比较老的传统，排资论辈虽然免不了，但这差不多也是年会存在的最重要的意义了，台上的街舞跳得一团糟，台下笑声连连，阿玥还是欣赏不来这种东西，友商老板也在跟中间的孙小梅开玩笑，看着台上的演出纷纷翘起了二郎腿。
    却也不乏有人鼓掌，尤其是公司里的人，反而看得挺乐呵的。
    终于熬到这节目结束，仨工程师乱着头发鞠了躬下台去了，司仪在观众的大笑声中上了台，一时间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接下来总归还是好了一些，首先是歌舞表演暖场，却是客服组的小姐姐排练了一组扇子舞，看起来挺有水平的，有了对比，这次的欢呼更有劲了。
    接下来还请了凤凰传奇上来唱了一首，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台下的员工听得更起劲了，直接就在座位上打起了拍子。
    不过因为场下还是有点乱，氛围实在是不怎么样，外人大概还是有点不在状态，阿玥在座位上吧嗒着手机，其他人在周围聊天瞎扯。
    而就在这时，司仪上去说起了什么长篇大论的开幕词，似乎这下节目才要正式开始了。
    起初大家以为只是随便放个什么片头曲，现场也是乱糟糟的一团，阿玥一边玩手机、一边说着刚才她在六楼碰到她刘叔了，几个程序员跑到前排找刚下台的凤凰传奇要签名，前排的老板们也在自己聊自己的天。
    然而司仪那边似乎开始做起年终总结了，而首先播出来的是一段小短片——似乎是制作组提前录了一些视频剪辑，不同部门的人一起出镜，每一组要说一句话……
    “过去的一年大家辛苦了！虽然有些坎坷，但我们正在创造历史。”
    “我们的浏览器率先实现了多线程支持，现在全国占有率第一，全世界占有率第四！”
    “我们的输入法始终专注于用户体验，用户数已经突破1亿人！”
    “我们的星系影音已经为超过1000个个人网站提供p2p服务……”
    “我们星系快车已经为全球超过100个国家与地区提供下载服务……”
    ……
    看得出短片做的很简陋，但一个部门一大群人一个镜头，介绍一句自家的产品在本年度的成果。
    然后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宣布下来，不知为何，会场里开始沸腾了起来，看到自家部门上年会镜头，有程序员激动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旁边的人也会一起鼓掌……
    这当然也是互联网企业年会的正常流程，只是一般企业确实没这么多厉害项目可以拿出来说道，对内总结比对外宣传可要难得多了，对外宣传ppt可以随便写，总有外行会上当的，但公司内部的人不是傻子，公司什么样他们比领导可要清楚多了。
    但程序员又确实普遍没见过什么世面——虽然是高薪群体，但大概是因为距离人情世故比较远，毕业多少年后也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学生样。
    今天的年会播了个片，现场很容易就热烈起来了，而这还只是个开头。
    一大群内部项目下来，又开始播放旗下企业的动态，旗下企业过去后，又换到了国际业务同事的报告，非公司成员、甚至外国人的面孔也变得多了起来，现场气氛也终于有点火起来了。
    “大家好，我是徐涛，我和我的同事今天在慕尼黑的总机房，我们在这一年尚未有什么和大家一样的成就，我们的云服务还在孕育扩张阶段，但我希望它会在某一天成为我们公司、乃至于整个行业发展的基石，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也预祝大家新年更上一层楼……”
    “我是李南光，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过去的一年里我们经历了很多，燕京举办了奥运会，美丽坚发生了金融危机，与此同时，我们的开源手机系统开天os也开始改变全球手机行业的格局……”
    作为最后压轴的两位，老徐还是不太会说话，李老就比较自信了，短片里他说得自信又有风度，同时他自己从第一排的位置上起身，对后面的公司员工鞠躬敬礼，所有人都起来了，阿玥也早就收起手机，还拉着陈钦一起站起来鼓着掌。
    这下年会的现场气氛算是正式进入状态了，看起来表演有点草台，但产品是不会骗人的，等到下一波歌舞演员上台的时候，台下观众也变得专注了许多。
    比起老徐那现任上台唱歌，唱了首‘激情岁月’，虽然唱得不错，但可能毕竟是临时上台来争风吃醋的，观众鼓掌得也很用力。
    片刻后老徐前任来了，一群穿着订做舞裙的女舞者上了台，除了那前任自己形象还不错，其他人看着都不是很专业，似乎也是公司内部的员工。
    不过服化道倒是挺新奇的，她们衣服上印着一些报错和调试完成的窗口截面，舞蹈名字也叫‘编译器之舞’，表演者基本都是程序员的家属，观众反应相当，阿玥看着也高兴了起来，拉着陈钦对台上指指点点：“陈钦伱看，那个女演员是java空指针！”
    而等到舞蹈结束后，孙小梅和几个高管上台要发年终奖了，这下会场里算是彻底沸腾了起来，黑暗中阿玥看的有滋有味，她跟这个没什么关系，却对陈钦兴奋道：“陈钦，我感觉这个确实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种新型资本主义？现在我感觉也挺好的。”
    “哪有你这样看个节目就觉得好了。”陈钦觉得可笑，“况且这只不过是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也没给你展示出来啊。”
    “那不好的一面是什么？”
    “你还小，长大你就明白了……”
    这么说着，陈钦自己却也有些走神，对互联网巨头来说，遵循诺威格定律不断寻找增长点，这算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从去年以来，他自己已经差不多走上这条路了，未来的世界属于互联网，而互联网企业手里的东西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
    也许是媒体，也许是技术，但归根结底还是这种不断拓展边界的经营模式，而无论企业想追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条路无疑才是未来需要去追逐的康庄大道。
    而既然说到了这里……
    两人在下面说着话，台上的奖金挨个发了下去，工程师和项目经理拿着六七位数的年终奖牌子上上下下，一个个高兴得面红耳赤，如今还不流行工资倒挂，按项目评价发奖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拿着奖金牌子的工程师上上下下，有人从后面挤了过来，却是老徐那前任……
    她还没换刚才表演的裙子，舞蹈裙上印着一个error的小窗口，看着还蛮赛博的。
    “小陈，给你这个！刚才谢谢你了！”
    嘈杂中她大声对陈钦说着话，陈钦回头就看她塞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礼盒，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
    阿玥也起来邀请她：“阿姨，坐下来一起看节目吧！”
    对方却笑道：“不了，活动虽然挺好看的，但我们都那样了，再碰到也挺尴尬的，而且我行李本来也挺多，真的拿不下了……”
    说着非要把礼盒送给小陈和她旁边的女孩，陈钦本来不要，阿玥代替他收下了：“阿姨，刚才跳得真好看！”
    对方似乎是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道：“对了，盒子里还有个笔记本，这个是刚才那个调解矛盾的大老板留下的，我刚才问了那个司机姐姐，她说不需要了，但如果还有用的话麻烦你们把它转交给负责人吧，我马上要回香江了……”
    说着就匆匆退场离开了，因为穿着那身奇怪的演出服，出场的时候有观众夸奖她们刚才的节目好看，她似乎确实挺高兴的，比起之前争风吃醋的时候一脸沉重的表情，隐约间似乎轻松了一些。
    坐下之后，阿玥感慨道：“这个俞小姐，感觉真的好可怜。”
    陈钦也没办法，不管是攀附也好、真心实意也罢，付出却没回报总是令人有点难受，不过他坐下后抽出夹在礼盒里的小本子，想了想，陈钦翻开笔记本认真看了起来。
    阿玥惊讶道：“这个本子，应该是刚才调解矛盾的柳伯伯他们留下的吧。”
    又犹豫道：“俞小姐说陆阿姨那边说不需要了，但我们要不要回去还给柳叔？直接打开看会不会不太好？”
    因为陈钦已经借着剧场上面的抬头灯翻开看了起来，还满口说道：“先看看嘛，真重要的话我们再还给他，反正都说了没人要了……”
    阿玥觉得他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小脑袋凑过来，一眼就看到笔记本里夹着几张印着科学局公章的‘参考意见’，再继续往后翻，却是一个外国公司的上市财报。
    “sun微电子，建立于1982年……”
    阿玥果然还是觉得这份资料很重要，都有科学局的印戳了，自己拿来看会不会有问题？但陈钦看得津津有味，认真一段一段看了起来，接下来年终奖发完，一段员工自己排练的歌舞过后，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抽奖环节，工作人员下来给大家发抽奖号的时候，陈钦也看得非常入神，抽奖单还是阿玥代他接下的。
    “陈钦，这个是什么呢？”
    “我倒是也想问问来着，”陈钦道，“你懂这个吗？sun微电子……”
    阿玥自然不懂，不过就在这时旁边有个人凑了过来：“sun公司啊，他们收购的一家芯片公司就在咱们旧金山的办公室隔壁……”
    回头一看，却是个熟人：“谭老师，你咋在这啊？”
    谭老师回答：“我看你俩在这就过来了，毕竟我也没啥熟人，但你俩聊得那么火热我也插不上话啊……”
    陈钦眼前一亮：“先别管那些了，你给我讲讲这个sun微电子吧。”
    谭老师倒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对这个有了兴趣，不过还是说道：“sun的话，它本来是斯坦福校园网，过去也是个比ibm和苹果还大的互联网公司，不过最近虽然互联网在发展，但这公司已经走了十几年下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