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忽然全都明白了。
它可以有无数种解释,无数种诠释,这是在人类尚且单纯的时代中,情感最为复杂的一段时刻。
格温的火之铠甲,倪克斯的风之铠甲……这些诅咒铠甲表现的能力,也仅仅只是这种复杂情感的某种具现。
它们超越了普通的世间定理和定义,表现出远超想象的力量,其实殊途同归,最后才是元素力量的粗鄙体现而已。
“真有意思……你现在又把这种力量研究到什么程度了呢?”
叶赫的自言自语格温没听懂,她只能理解到叶赫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你……你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了解?我们的力量……代价,明明只有我们自己才清楚!”
格温终于愿意和叶赫说话了,但她的问题,却注定得不到叶赫的答复。
叶赫对她笑了笑,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有些东西,和这些人偶一般的圣女们说了,也毫无意义。
“我知道怎么帮你满足代价,你需要吗?”
“滚!”
格温的忿怒,让叶赫愉快的咧开了嘴。
他多花了几分钟才离开了格温家,用一种格温其实能接受的方式,替她偿还了代价。
相信明天如果有人来拜访格温,一定会因为她肿成了猪头的脸颊,还有一双淤青的熊猫眼而惊愕不已。
叶赫非常给格温面子,只打了她的脸,没有碰她别的身体。
因为叶赫已经知道,这些代价的偿还是会随着人类对负面压力的阈值提高,而逐渐加重的。
或许下一次格温就需要断一只手,或许再下一次,格温就要双腿一起被打断。
总之,先打伤她的脸,确实是属于叶赫的“温柔”,格温以后会感谢他的。
离开格温家的叶赫独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色下的烈阳圣城异常静谧,由于这里还是片蒙受“神恩”之地,因此,这里并不会有魔物诞生。
“干净的……有些无聊啊……”
叶赫最讨厌的就是无聊,所以他将凯撒散播了出去,希望能找到一点有趣的事。
只可惜……这里毕竟是烈阳圣城,罪犯这玩意很难出现在这种地方,白天倒是有不少偷奸耍滑和小偷小摸。
总体而言,烈阳圣城真的很无聊。
直到叶赫通过凯撒发现了一处特殊的地方。
这么大的城市,有赌场其实并不奇怪,哪怕这里是信仰之都。
人类需求消遣活动的能力可是很强的。
令叶赫转道前往这个赌场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它的存在,而是一名赌徒。
“开!开!开!”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环绕在了一张赌桌的某个位置前,激动的齐声助威着,这说明坐在这个位置赌博的赌徒一定下了重注。
但靠近这张赌桌的叶赫甚至都不需要用凯撒作弊,他只需要看一眼这个面红耳赤,输到了眼红的男人就知道,他已经完了。
“还有没有要下注的?还有没有?没有就……开!哈哈!两个花!”
坐庄的少女的后半句话,已经被冲天而起的哀嚎声淹没,看来结果并没有出乎叶赫的预料。
赌场,妓院,酒吧,这三个功能性极强的建筑永远与高压人群为伍,雇佣兵自然也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所以叶赫对赌场并不陌生,对这些把身家性命全都寄托给,注定了败率比胜率高的赌博的赌徒们,嗤之以鼻。
叶赫只喜欢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获利的事,比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大败而归的赌徒面无人色的脱离了人群,他已经输的连入座的资格都没有了。
“还有没有人来?看到这些钱了吗?没有人心动了吗?”
坐庄的少女似乎正在兴头上,并不愿意让自己的赌桌轮空。
这个坐庄的少女,正是另一位拥有着诅咒铠甲的圣女。
拉克丝的脑袋上也出现了“远古帝国的觉醒后裔”这个标签,应该是获得诅咒铠甲的影响。
叶赫没怎么多想,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菲妮的桌前。
“我来!怎么玩?”
“哦?东方人?真少见啊,你有带现金吗?我这儿接受所有地方的现金!嘿嘿嘿。”
穿着一身荷官服务员装束的菲妮,也不知道在这种酒馆厮混了多久,她居然不认得叶赫。
这也好,叶赫正想试试从陌生状态开始接触的圣女,少了对自己的身份的戒备,他才能获得最清晰的反馈。
“当然。”
叶赫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金镑,放在了自己身前。
他这一沓金镑体积远远没有菲妮身前堆满的钱山多,但只要眼睛毒辣一些的人就能看出,这一沓百元大钞的价值其实并不少。
菲妮就是其中之一,她的眼睛立刻亮起,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赫,那种看“肥羊”的和善目光,别提有多显眼了。
周围的赌徒刚刚散去了一些,见又有人来挑战圣女大人,便不假思索的凑了回来。
“先生,菲妮大人的赌局……可不好玩呢……”
“您要不换一张桌?”
来自于这些赌徒的善意劝导,让叶赫都有些茫然了。
“你们闭嘴!”
菲妮当然不高兴到嘴的“肥羊”跑掉,她立刻对叶赫介绍起了赌桌规矩:
“看,这儿有三个六面骰子,每个骰子都各有两个相对的面,刻着1,2,3个对应的图案,分别是酒,花,拳头!
我会用这个不透明的筛盅甩骰子,然后你负责下注。
当然,如果我直接扔出了一个骰子是“两个花”,也算你直接赢!”
“哦,也就是说,只要有相应的“数量”,还有相应的“图案”,就算我押中了?”
叶赫迅速理解了这个简单的游戏。
“是的!很简单吧?”
“每个骰子都有这三种数量,所以你无论买哪个数量,都有很高很高的概率出现。
并且每个骰子都有对应的图案,这两种概率叠加,你赢得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呵……”
叶赫轻笑了一下,菲妮还真会做生意。
明明每个骰子出现某个数量或者某个图案的概率,都是三分之一,固定出现某个数量与图案组合的概率,只有六分之一。
三颗骰子的总量,虽然提升了最终买定组合的出现概率,但赢的概率怎么也不可能提升到超过四成。菲妮这里,可比普通的赌桌还要黑多了。
“赔率呢?一赔一?可以多买是吧?”
“是的!一赔一,你可以随便下注,随你下多少!”
菲妮笑嘻嘻的指着桌上的下注区,那里已经提前被菲妮画上了不同数量图案组合的九种可能结果。
也就是1,2,3个酒,花,拳头。
“行,明白了,你开始吧!”
叶赫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人傻钱多还非得撞到枪口上的“新人”,他没有在意身后那些赌徒无可奈何的目光,旨意加入了菲妮的赌局。
“好嘞!来!”
菲妮兴奋的摇起了筛盅,三颗骰子在木质的不透明盒子里互相碰撞,随着菲妮的挥摇动作,发出了颇有节奏的哗哗声。
“哗哗……啪!”
在某个时候,菲妮忽然把筛盅放下,双手离开,让它独自停留在了桌面上,以表公平。
“来!请下注吧!”
“哦。”
叶赫随便抽出了三两张大钞,将它们一起放在了下注区最右端的三个拳头的图案上。
他的动作太过于随意,完全没有“深思熟虑”,或者仔细聆听骰子碰撞的考量。
站在他身后的赌徒们也是一脸绝望,这么玩跟送钱有区别吗?大家根本没激情给你摇旗呐喊啊。
“好,下完停手!开!噢,没有拳头!先生你输了哦!”
菲妮到时很方便就能确认结果,连相应的图案都没有,大家都知道叶赫这局输定了。
“嘿嘿嘿,多谢多谢,先生,继续不?”
将叶赫下的注收入钱山以后,菲妮愉快的向叶赫问道。
“嗯,继续。”
叶赫依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等菲妮摇完了骰子,他就随手往“两个拳头”的下注区放下了几张钞票。
“开!哈哈,有拳头了,但有“一”有“三”!先生,没有您的“两个拳头”哦!”
这一次叶赫很接近胜利,但还是差了不少。
叶赫随意挥挥手,让菲妮继续,这一次,他下注到了“一个拳头”上。
然后是“三个花”,“两个花”,“一个花”。
然后是“三瓶酒”,“两瓶酒”,“一瓶酒”。
九把赌局转瞬即逝,而叶赫,仅仅押中了一次“两瓶酒”。
由此可见这种赌局有多坑,菲妮的手又有多黑。
“嘿嘿,客人,还要继续吗?不过我建议您分开下注,这样至少可以挽回一点点损失哦!”
短短几分钟就赚了上千金镑,菲妮兴奋的小脸绯红。
“哦,好啊,那你开始吧。”
叶赫依旧是一开始的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又不缺这点钱。
“好嘞!来!”
菲妮开始了摇骰子,叶赫看了她一眼,也差不多该和她“拉近距离”了。
于是菲妮刚刚把筛盅放下,叶赫就把手中的三张钞票分别放在了“一瓶酒”“两朵花”“一只拳头”的下注区。
他这种下注方式……除非他同时押中了两注,否则是绝对亏的。
叶赫身后的赌徒都快散尽了,大家都对叶赫失望透顶,许多人甚至直接离开赌场回去睡觉了。
菲妮也乐于见到叶赫分开下注,这正合她心意。
但……
“开!啊?!!!”
一提起筛盅盖,菲妮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为筛盅里的三个骰子的结果,正是“一瓶酒”“两朵花”“一只拳头”!分毫不差!
“哦?看来我终于好运起来了,呵呵呵。”
叶赫笑了起来,他早就把凯撒附着在了这些骰子上。
所以,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筛盅里的结果,前面从右往左依次下注,只是叶赫在测试菲妮有没有动手脚而已。
现在看来,菲妮的赌局她这个做庄的胜率太高,她甚至都不需要耍任何手段,一直开,一直赚就行了。
“是……是啊,咳咳,没事没事,来,这是您赢的钱!”
虽然有些惊愕,但菲妮还是愿赌服输的赔付了叶赫三张大钞。
得到叶赫的示意后,菲妮再一次摇动筛盅。
可这一次,依旧是她刚刚把筛盅放下,叶赫就把手里的六张钞票分成三份,分别压在了三个结果上。
“咕咚。”
菲妮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妙,她掀开筛盅,脸色铁青的看见了被叶赫准确买中的那三个结果。
“呵呵……继续呀!”
这次,终于轮到叶赫催她了。
再下一把,尽管菲妮故意用手挡住了不少骰子碰撞声,但叶赫还是依然准确的买中了三个结果,把自己掏出来的本金完全赢了回去。
再下一把……
每一把都翻倍叠加的下注,让菲妮不得不把身前的钱山推到了叶赫身前,自己这边只剩下了寥寥几个子儿。
“先……先生……要不,今晚就到这里吧?”
“嗯?为什么,继续呀?”
叶赫对脸色惨白的菲妮咧开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他指了指菲妮身上的荷官服:
“你不是还有衣服吗?这样吧,我赢,你脱一件衣服,你赢一把,这儿的钱全归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