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宅一般的房子里忽然回归了寂静，因为一对情侣正在安静的望着对方。
    他们对视的眼神，是那么的柔软和温暖，仿佛将整个宅邸里阴森的氛围都给冲淡了一般。
    两人都没有立刻开口，都在安安静静的打量着对方。
    克伦特看见少女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已经垂落到了地上。
    幸好幸好，除此之外，少女好像没有遭受什么折磨，没有经历什么魔难。
    而少女却越看克伦特，眼神越发的颤抖。
    生命之水治愈了克伦特的身体，但不会缓解任何一点克伦特经历的风霜。
    【独属救世主】：我就是你的救世主，独属于你的救世主！
    呵……看来克伦特已经得偿所愿了？真好……
    此时的克伦特手臂上正出现了许多可以望见对面的空洞，一层白色物质覆盖在了他的皮肤上。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幸存大魔的骑士还能活着？
    “过几天，布鲁斯就会回到赛达威尔。”
    力量与代价是并行的，更不用说这种力量还来自于“混沌”。
    “黑暗骑士？真是对得起布鲁斯韦恩之名的称谓。”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克伦特捏了捏少女的脸颊，既得意又欣慰。
    小小的插曲让两人的关系仿佛回到了曾经，克伦特终于有足够的勇气靠近了少女。
    其二，这场选王仪式如果换个角度去看……它是不是和【旧王的报复】有些异曲同工？
    所以叶赫的完整判断是：
    “旧王”还活着，只是被封印了或者怎么着。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神重新柔软了下来。
    只要能找到你，就值得！
    他想把少女拥入怀中，但他刚伸出手，少女忽然脸色一变：
    “停！”
    少女尴尬而又难受的对克伦特解释道：
    别说露维娅想让叶赫放过欧若拉了，除了自己找死的瑞修妮娅和贝丽雅，幸存的其他现代大魔女叶赫都可以“放过”。
    当时的克伦特很轻浮，但这份善良也是真诚的，虽然少女还是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美貌吸引了这个见色起意的坏小子。
    “原来我们是天生一对！”
    报复仇人的“后来者”，虽然也是一样的报复，但却会顺了最直接的那些仇人的意！
    而“旧王”最直接的那些仇人，应该就是初代的那些起源大魔女了。
    正是因为塞坡比亚在仪式开始前就杀死了其他大魔女，导致仪式失败，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一代的大魔女们。
    如果让其他大魔女看见塞坡比亚对菲儿这么“和善”，她们一定会惊讶的瞪大眼睛。
    他是为了寻找自己才变强的。
    “这都几个月了？就算队长不缺钱，你也早该还他了吧？”
    (叶赫：……对，是的，就是这样！)
    ……
    少女刚想继续指责克伦特为什么不好好工作，忽然又意识到，克伦特能变得这么强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他怎么可能还有空去工作呢？
    至于他为什么要变强……当然是因为阿塞迪亚带走了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的完成指标其实是在初代和现代的共24名大魔女中，干掉其中一半，就算叶赫完成。
    “我是“阿波克洛茜”，灾难的启示，毁灭的象征，存在之物无法接近我，因为我代表着一切的……”
    恐怕不能。
    但叶赫已经知道那些初代大魔女会现身杀死这个幸存者，满足【旧王的报复】的条件。
    原来是因为他如果不把对这种力量的掌握提升到这个层度，就根本无法接近心爱之人！
    而少女早已感动的无以复加，她本以为自己因为这种能力的存在，就算与克伦特再相见，也再也无法触碰对方。
    然后少女又看见了克伦特的衣服，这套精致的纯手工正装，一看就价值不菲。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还有自己的判断，叶赫已经确定这些初代起源大魔女应该还活着，甚至都还活着。
    但在他持之以恒的不断骚扰下，自己还是和他说话了。
    所以叶赫的任务【旧王的报复】其实是针对初代大魔女，只是她们制造的大魔女同样算数。
    ……如果这个浑身上下都被黑色铠甲包裹的骑士就是布鲁斯的话。
    果然，少女更生气了，以前和克伦特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发现克伦特那么不要脸。
    但这件委托的深刻含义已经被叶赫挖掘了出来，非常有趣。
    少女惊悚而又愕然的望向了克伦特，却看到克伦特完好无损，还对自己得意的微笑着。
    也因此，叶赫其实是不急的。
    少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靠近过来的叶赫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身穿黑铠的布鲁斯的名头：
    【黑暗骑士(布鲁斯韦恩）】(被古老骑士“黑暗”支配中)
    “……”
    在克伦特和少女成功接触的时候，叶赫眼前也出现了新的提示。
    【苍白世界/独属救世主】
    这是属于【苍白骑士】的能力，克伦特已经能更深层的利用这种力量。
    “你……你该不会把钱花在了这身衣服上吧？”
    所谓的“报复”，当然是得报复自己最直接的仇人才最痛快。
    可惜这对苦命鸳鸯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着什么，不过这个抉择也挺有趣，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决定少女的死活？
    如果只看叶赫目前的【旧王的报复】的委托，那叶赫确实要杀死所有大魔女，也确实会决定少女的死活。
    “额，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这套衣服是……好吧，应该是队长送我的。”
    克伦特又摸了摸鼻子，他每次不好意思或心怀羞愧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动作。
    对了，自己向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这些经验最终使得克伦特强了很多很多，多到足以让少女心疼的说不出话的那种。
    “额……”
    不过叶赫也注意到了塞坡比亚的说法。
    如果她们不来招惹叶赫的话。
    露维娅的介绍还在叶赫耳边回响，她也再三向叶赫描述过塞坡比亚的强势，但此时她却和叶赫一起亲眼看见塞坡比亚温柔待人的这一幕。
    听到露维娅的自言自语叶赫也有些惊愕。
    在叶赫眼里，塞坡比亚的身份几经变化，但最后却依据叶赫的直觉，莫名其妙的停在了“盟友”这个奇怪的身份上。
    这些初代的大魔女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露脸”，去干掉最后幸存的现代大魔女，从而确保选王仪式的顺利完成。
    值得吗？那就好……
    这句话可真是……太有趣了！
    虽然选王仪式中的胜出者，也就是最后仅剩的那一对魔女骑士组合是可以幸存的。
    “……你辛苦了。”
    “回去吧，这件事与你无关，布鲁斯过几天就会回赛达威尔。”
    所以她才会失去理智的当街拦路，质问起了塞坡比亚。
    就像叶赫身边的露维娅，她瞠目结舌的望着塞坡比亚，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个最强的现代大魔女，到底知不知道选王仪式的真相，知不知道初代大魔女的存在？
    然后，用选王仪式迷惑她们，用她们的死平息【旧王的报复】，也让她们带着起源的力量回归混沌，算是支付了这个纪元的代价？
    “嘿嘿，我说了值得的，对吧？”
    菲儿明显已经气昏了头，因为她明明在另一条街上堵住了没戴头盔的布鲁斯，但布鲁斯却仿佛变了个人。
    【苍白世界】：没有了你，我的世界一片苍白。
    “我这几个月，没有好好工作……所以我也没敢去找安娜大人领工资。”
    亚楠的经历，科琳娜的教导，海上的生活，战胜科琳娜的决斗……
    所有人，包括其他大魔女都不会想得罪她，阿塞迪亚也对我警告过，让我千万不要忤逆这位女士的意志。
    在他的指尖靠近到少女体表66·66公分的时候，他听到了少女的声音停下了手，但中指的指甲仍然不翼而飞，鲜血直流。
    虽然叶赫不确定塞坡比亚知不知道这层黑幕，她说出这句话的信心是不是因为她足够强大到一定能干掉其他大魔女。
    叶赫意味深长的微笑了起来。
    毁灭需要实体存在，而【苍白】却恰好代表着没有存在！
    塞坡比亚面无表情的看了叶赫一眼。
    幸好她还有别的话可以对克伦特说：
    “咳……那43金镑，你还了吗？”
    此时叶赫正和露维娅一起前往选王仪式的会场，时间虽然还早，但没事先过去也不会有错。
    他仿佛忘记了菲儿，不仅没理会菲儿，还回到了这个大魔女的身边，忠心耿耿的当起了这个大魔女的骑士。
    “你……”
    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
    所以这些大魔女们为了不支付这份代价，每个纪元她们都会从世间挑选出合适的女人，人工制造出另一组起源大魔女。
    这是在她作为魔物寄魔了克伦特以后，克伦特在梦境中见到她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咳……”克伦特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哦吼？
    初代的大魔女们颠覆了“旧王”的统治，囚禁“旧王”，也遭受了“旧王”的诅咒变成了起源魔女。
    克伦特的微笑立刻僵硬在了脸上，脑袋像是生锈了一般，吱嘎吱嘎的扭动了一些，让自己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不是大魔女的崔妮蒂都能从那个时代幸存，凭什么这些得偿所愿的大魔女不能？
    这是其一。
    一看克伦特这表现少女就知道克伦特还没还，她立刻故作生气的对克伦特指责道：
    他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叶赫非要他战胜科琳娜老师了。
    “这是怎么了？【傲慢】怎么会……这么温柔？”
    无论是作为恋人的嫉妒还是作为同僚的友爱，菲儿都无法接受布鲁斯变成这个样子。
    是克伦特的手！
    “魔女！解开你对布鲁斯的控制！把布鲁斯还给我！”
    但自己可就站在这里呢！
    少女尴尬的发现，自己把这事忘了。
    “那你的钱呢？教会每个月付你两百金镑，房租一周才7金镑，还有那么多钱呢？”
    “……我的魔女能力。”
    但克伦特还是手快，把手指靠近了少女。
    她和其他大魔女，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存在！”
    “什么？！”
    “她是最先觉醒起源的大魔女，也是艾辛格这里真正的管理者。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没想到克伦特变强就是为了这个！
    “嗯，值得。”
    【命运抉择已触发！】
    一只手忽然贴在了少女的脸颊上，打断了少女的话语。
    但在靠近会场正门的大街上，叶赫却一眼看见了气势汹汹的菲儿，也看见了被菲儿拦住去路的一个魔女和布鲁斯。
    仿佛感觉到了少女的想法，克伦特忽然对少女微笑了一下。
    “你……你到底对布鲁斯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少女的眼神也因为克伦特的微笑而重新稳定了下来。
    克伦特连忙解释，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越描越黑。
    “她时塞坡比亚？”
    欠了人家钱还跟人家要了这么贵的衣服，怎么听都不像是正经的绅士能做出的事。
    塞坡比亚一定知道自己是会插手选王仪式的，她难道有信心能一并杀死自己？
    这里有太多值得叶赫玩味的地方，比如塞坡比亚的信心，比如布鲁斯的变化，比如……
    因为在此之前，艾辛格其实已经举行过一次选王仪式。
    叶赫还好一些，毕竟那是菲儿。
    更可怕的是，克伦特不仅没看清自己的指甲是怎么没得，他还忘记了自己的指甲该不该在，一种自己的中指指甲本来就没了的感觉在他心里弥漫。
    所以他微笑了一下，示意露维娅跟他一起靠近过去。
    而且布鲁斯还是被他的魔女祖母带走的，要是塞坡比亚就是他的魔女祖母，塞坡比亚对菲儿这个孙媳妇那么和善也很正常。
    露维娅向叶赫介绍过其他现代大魔女，其中这位【傲慢】，塞坡比亚，正是她最认真介绍的那一位。
    不用猜她都知道菲儿是怎么出现在艾辛格这里，她肯定是跟这个男人一起从赛达威尔过来的。
    并且这个男人还一口叫出了现在的布鲁斯的名字……他的调查达到什么程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