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毒疫
作者:肉丝膝枕   开局:召唤锦衣卫最新章节     
    数日前。
    娄山关,天空阴沉得仿佛被墨汁浸染,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头顶,似乎随时都会倾盆而下。寒风凛冽地刮过,带着刺骨的春寒,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面对襄城侯叛军连日来不惜代价的强攻,娄山关防线上一片残破败落的景象。城墙根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烧焦烤肉味,那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细微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如同绝望的低语在空气中飘荡,让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
    宁远侯萧敬青站在城墙之上,面容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守关的将士们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们的盔甲已残破不堪,血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场残酷的战斗。一名校尉强忍着悲痛,在城墙上巡视着,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压力。
    “清理战场,救助伤员,保持警惕,叛军随时有可能再次发动强攻。”宁远侯下令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如同定海神针一般。
    士兵们强忍着悲痛和疲惫,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尸体,为伤者包扎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人心情沉重。但娄山关的守军们知道,他们不能沉浸在悲伤中,因为战争还在继续,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明白,只有坚守住娄山关,才能保卫家园,使亲人免遭屠戮。
    “该死的相城侯,真是不当人子,老子日你八辈……”一守军校尉望着城墙下堆积如山的民夫尸体中的一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悲痛,他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士兵小张靠在墙边,声音微弱地说:“校尉大人,我们还能守得住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校尉咬了咬牙,坚定地回答:“能!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敌军攻破娄山关!”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决心。
    小张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宁远侯萧敬青在城墙上巡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松。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坚守岗位的将士,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萧敬青走到一位受伤的士兵身边,轻声问道:“伤口还疼吗?”他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在询问自己的亲人。
    士兵连忙起身,回答道:“侯爷,不疼了,我还能继续战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仿佛在向侯爷证明自己的价值。
    萧敬青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你们都是大燕的勇士,有你们在,娄山关一定能守住。”他的声音充满了信心和力量,让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接着,宁远侯萧敬青又来到一群正在搬运物资的士兵面前,说道:“将士们们辛苦了,这场战斗我们虽然艰难,但我们不能退缩。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叛军。”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激励着每一位士兵。
    守关士兵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他们知道,侯爷与其他将军不同,只要侯爷在,他们就有信心战胜一切困难。
    在巡视的过程中,宁远侯萧敬青不断地鼓励着将士们,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关怀和支持。他知道,在这场艰苦的战斗中,将士们的士气至关重要。只有保持高昂的士气,才能坚守住娄山关。
    这两日,相城侯麾下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强行征发辅兵和民夫强攻娄山关,死伤惨重。人心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快要达到辅兵和民夫的极限了,不再可能驱使剩下的民夫百姓前来送死,否则非得炸营不可。
    过了今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最后几日,相城侯必然会将一半的叛军主力压上,殊死一搏。
    宁远侯静静地站在城墙口,目光凝重地看着关下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叛军。那黑压压的人群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随时都可能再次掀起惊涛骇浪,冲击娄山关的防线。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这场战争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想来敌方的锄禾计划,已经实施在即了,也不知沈千户那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萧敬青自言自语道。
    宁远侯压下心中思绪,收回目光,望向身后的副将,语气中满是忧虑地问道:“我军伤亡多少?”
    副将微微低头,脸上的沉痛之色愈发明显,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宁远侯,声音沙哑地回答道:“侯爷,今日的战斗实在是太过惨烈。我军将士奋勇抵抗,但叛军攻势凶猛,我军伤亡不小。目前粗略统计,已有近千名兄弟战死沙场,受重伤的也有上千。他们有的被箭矢射中要害,侥幸留了一命,有的被投石砸伤眼睛,从此失去了光明;有的在与叛军近身搏斗中被砍掉手脚,落下了残疾。”
    宁远侯听闻,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继续问道:“军医那边情况如何?是否能够及时救治伤员?”
    副将赶忙回应:“军医们都在全力救治,他们日夜不停,尽最大的努力挽救每一位伤员的生命。但是,侯爷,我们在‘药王谷’采购的‘金匮药’已经所剩不多了。照此下去,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而且,随着战斗的持续,重伤员还会不断增加,‘金匮药’的短缺将会严重影响军中重伤员的救治。”
    宁远侯听后,脸色越发凝重,他深知天下间,药王谷“金匮药”,虽然价格昂贵,但自己麾下将士的命更加可贵。
    他立刻下令:“再从本侯府上支出银两,派人去后方催促‘药王谷分舵’,必须尽快将药补给到位,务必保证军医有足够的‘金匮药’救治重伤将士。”
    副将微微行礼,心中充满了敬佩,说道:“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兵如子。”
    萧敬青摆了摆手,说道:“别人本侯管不了,但本侯麾下的将士都是为了大燕而战,为了我们的家园而战。本侯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副将恭敬抱拳道:“是,侯爷。”随即转身下了关墙。
    “呜呜呜——”
    这时,远处传来敌军的号角声,新一轮的攻击即将开始。宁远侯握紧手中的军刀,大声喊道:“将士们,准备战斗!”
    “愿为侯爷效死!”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尽管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咚咚咚——”
    “杀啊——”
    战鼓如雷,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耳欲聋。守关的将士们奋力抵抗,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但他们没有退缩,用血肉之躯坚守着这道防线。
    战斗持续着,娄山关的上空仿佛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然而,娄山将士们的坚守却从未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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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地笼罩着娄山关。寒风悄然穿梭,带着丝丝凉意,仿佛在诉说着白日里那场惨烈战斗的余韵。
    李裕安身着一袭长袍,在救治伤兵的后方缓缓踱步。他看似专注地查看伤兵的情况,眼神却不时地四处张望,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他知道,这次接头至关重要,关乎着“锄禾计划”的成败。
    周围的伤兵们痛苦地呻吟着,医护人员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伤者包扎伤口、喂药。血腥的气息混合着草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他深吸一口气,找了个借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脚步却显得有些急促。
    在一个阴暗无人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着。李裕安走近一看,正是南楚暗夜司,安插在娄山关守军中的一名高级暗探,南楚暗探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警惕。
    李裕安压低声音说道:“情况如何?”
    暗探同样轻声回答:“目前一切按计划进行,但锦衣卫防守严密,绝不能操之过急。”
    李裕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锦衣卫的确棘手,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但我们的计划不能停,必须继续推进。”
    暗探点点头:“我明白,只是现在守军防守严密,我们的行动会受到很大限制。而且宁远侯萧敬青极为谨慎,他已经开始怀疑军中有人与外界勾结,正在秘密调查都督府内的所有将领。”
    暗探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计划被发现了怎么办?”
    李裕安眼神一凛,坚定地说:“如果被发现,我们就只能不成功变成仁,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我们要寻找合适的时机,等待最佳的机会,只要在他们还未察觉的情况下,只需短短几天的功夫,我幽冥魔宗研制几十年的金尾鼠毒疫,只要在军中扩散开来,不过一旬,这娄山城便是一座死城。”
    暗探咬咬牙:“好,我会小心行事。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相城侯那边言说,他们若不能在燕国朝廷平叛大军抵达娄山城之前,攻下娄山关,或可提前行动,该如何应对?”
    李裕安阴森一笑:“呵,不用理会,事到如今,他也不过是我南楚的一颗棋子而已,眼皮子终究太浅了。”
    随即又说道:“你在军中要密切关注镇守都督府的动向,有任何情况及时通知老夫。”
    暗探应道:“明白。”
    他们在黑暗中低声交谈着,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谨慎和小心,生怕被人听到。他们深知,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那是最擅追踪隐匿的影密卫的暗哨,他们早已察觉到了李裕安的异常举动,并一直在暗中监视并窃听着。
    两人商议完后,李裕安和暗探迅速分开,各自消失在黑暗中。
    其中几只蜜蜂悄然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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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山关。
    宁远侯在娄山关城墙上巡夜结束后,缓缓走下城墙。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庞。
    来到关下的大帐,这里是为了方便指挥战斗而设立的。大帐内灯火通明,各种军事地图和战报摆放得整整齐齐。宁远侯走进大帐,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旁案桌上。
    宁远侯之子,萧宇正全神贯注地统计着粮草兵器的调配情况。他坐在桌前,面前的账本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记录。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滑动,仔细核对每一项数据。
    大帐内宁,宁远侯萧敬青,看着自己独子,心中复杂的思绪一闪而过,可惜这小子,天赋一般,喜文不喜武,在军中也就只能做做文吏的工作。
    萧宇长时间统计粮草兵器调配情况,感到有些疲惫,抬头时突然看到父亲宁远侯,惊喜地叫了一声:‘父亲!’”
    宁远侯冷冷地注视着萧宇,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萧宇在这道目光下,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阵紧张。他这才反应过来,父亲的教诲中,军中先称军职,然后才是父子。
    萧宇连忙站直身子,恭敬地尊称道:“见过,大都督。”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眼神中满是诚恳。在这紧张的战争氛围中,萧宇深知父亲作为大都督的责任重大。
    宁远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冷意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看着萧宇,语气严肃地说道:“宇儿,如今战事紧急,你切不可掉以轻心。你所负责的粮草兵器调配之事也很重要。”
    萧宇认真地听着父亲的教诲,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职。他回答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大您的的期望。”
    萧宇殷勤地来到父亲宁远侯萧敬青身旁,伸出双手轻轻为其捏腿捶背,一边坐着还一边关切地说道:“父亲,您连日来为战事操劳,太过辛苦了,孩儿帮您松松筋骨,但愿能让您舒缓些疲惫。”
    宁远侯看着儿子这般孝顺的模样,缓和的脸上又冷俊几分,微微闭上眼,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说吧,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有什么,需要你爹我为你擦屁股的。”
    萧宇一听父亲这话,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僵,脸上满是尴尬之色,挠了挠头,干笑两声后说道:“父亲,您这话说的,孩儿哪有那心思呀,就是见您连日辛苦,真心想让您舒坦舒坦罢了。”
    宁远侯却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冷哼一声道:“少给我来这套,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为父?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萧宇见状,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开口道:“父亲,其实……其实孩儿,就是想问问,父亲为何非要将小妹送入宫中,您不是最讨厌攀炎附势之辈的吗?”
    宁远侯原本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盯着萧宇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哼,你懂什么!如今这天下局势动荡,列国争锋,为父这也是无奈之举。将你小妹送入宫中,若能得圣上眷顾,往后咱们萧家在这朝堂之上也能多几分安稳,多几分倚仗,岂是你想的那般攀炎附势。”
    “更何况这天地封……”
    说着忽然差点说漏嘴,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无奈与沧桑,似是对这局势也满是无奈。
    “‘父亲,您刚才提到了什么封……’萧宇疑惑了一下,很快便将其抛之脑后,却仍不死心,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可小妹她生性单纯,入宫怕是要受诸多委屈啊,父亲,咱们就不能另寻他法吗?’”
    宁远侯眉头一皱,呵斥道:“住口!此事为父已有定夺,哪容你在此多嘴,你且把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军务上,莫要再提此事了,你给我滚出去!”
    萧宇被父亲这一声呵斥吓得一哆嗦,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只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而此时,宁远侯在大帐之内,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回想着镇北侯,成安侯,两人送来的密信,让自己早做准备,无奈的叹了口气:“咱们这位陛下,不似凡人,可知……这界天地……唉——”
    正当宁远侯自言自语之时,突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只见一名士兵在大帐外,禀报道:“侯爷,锦衣卫千户,沈千户,说有要事求见侯爷。”
    宁远侯微微一愣,锦衣卫千户此时求见,定有要事,看来是锄禾计划的调查有进展了,他沉声道:“让他进来。”
    士兵领命,不一会儿,锦衣卫千户,沈炼快步走进大帐。
    沈炼神色凝重,拱手行礼道:“侯爷,在下有紧急之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