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风雨
作者:肉丝膝枕   开局:召唤锦衣卫最新章节     
    东境,娄山城内,华灯初上。
    城中最奢华的酒楼——香香酒楼的顶层,今夜却异常安静,与楼下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南楚暗夜司暗探、血衣楼杀手、头领们齐聚一堂,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烧毁燕国的兴洛仓,及四大仓,重中之重是那座储藏着燕国三十万平叛大军命脉的粮食仓库,兴洛仓。
    冷酒楼顶层的雅间内,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一张圆桌旁,坐着几位身份显赫的人物,他们或身着华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诸位,今夜召集大家来此,想必原因已无需多言。”说话的是南楚暗夜司的前任副司首,闵正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确保他们全神贯注。
    血衣楼的楼主,赵铁衣,一个身材魁梧、江湖顶尖高手之一,面带刀疤的中年男子,打破了沉默:
    “闵正司长,你这忽然提前召集大家行动,并未按之前的计划,仓促行事,怕是不妥吧,你我都知道,兴洛仓及四大仓守卫森严,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未解全貌,就仓促动手,一旦一击不中,便会彻底暴露,这后果,不知闵司长,承不承担得起?”
    闵正宏微微一笑,似乎对赵铁衣的质疑早有准备:“赵楼主,我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我已经派人详细侦查了兴洛仓的布局和守卫情况,今晚,之所以提前召集大家,就是来与诸位商讨具体的行动计划,根据可靠消息,燕国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正率领大批精锐锦衣卫,日夜兼程的向娄山城而来。”
    “此人作为小皇帝的心腹,心性、手段、智谋不用多说,否则我南楚暗夜司,也不会在其手上损失惨重,而他此次脱离燕国朝廷大军,必是有得放矢,其一旦赶到娄山城,就会增加我们行动暴露的风险,我们必须趁着“侦缉司”改组才一月,这锦衣卫也成立不久,在娄山城人手缺乏,在地方上还没有过深掌控之前行动,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另外,候爷那边,军情一日三变,消息传不出去,不知侯爷会不会提前兵临娄山关下,一旦快了或慢了,都有可能使得镇守都督府,封城戒严,到那时我们的行动,将会艰难数倍,所以我们的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
    “赵楼主放心,老夫既然提前行动,自是有了把握。”
    血衣楼楼主,眉头渐渐舒展,说道:“此话,确实有理。”
    这时,一个身形瘦削、眼神狡黠的男子开口了,他是白血衣楼有名的情报首领,人称“影子”的吴影:“闵司长,准备让我们如何行动?”
    闵正宏从袖中取出一卷卷图纸,缓缓展开在桌面上。图纸上详细绘制了兴洛仓及四大仓的布局,包括粮仓的位置、守卫的巡逻路线,甚至是粮仓的建筑结构。
    “兴洛仓的守卫虽然森严,但并非无懈可击。”闵正宏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指出了几个关键点,“这里,和这里,是守卫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我们可以从这两个点入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杀手头领打断了他:“分散注意力?闵司长,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吧?”
    闵正宏的目光如刀,直视黑袍人:“黑鹰,你若怕死,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我要提醒你,这次行动关系到南楚与相城侯东境战事的布局,不容有失,否则死对你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黑鹰沉默了,他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那么,我们如何确保提前行动的成功?”吴影再次发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闵正宏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我们已经准备了,精密的计划,只要每个人都全力以赴,必能一举烧毁五大粮仓。”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这是特制的火油,一旦点燃,火势将迅速蔓延,无法扑灭。我们的目标是在一夜之间,让兴洛仓化为灰烬。”
    赵铁衣的眼中闪过一丝决决:“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需要详细的行动计划,以及每个小队的任务分配。”
    闵正宏点头,他开始详细解释头领的任务,从假扮燕国朝廷之人,带着镇守都督府的印信,潜入五大仓的方式,到外围如何制造混乱,再到撤退的路线,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
    随着计划的逐渐明朗,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决心。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次行动,更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争。
    黎明将至,酒楼顶层的会议终于结束。每个人都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这个密谋之地。他们知道,明天晚上将是决定一切的日子。
    ————————
    东境,娄山关外。
    天边的朝阳初升,映照着娄山关外的苍茫大地。相城侯肖擎苍站在战车上,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那座孤城。他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叛军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如同一片片乌云,遮蔽了天空。
    叛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娄山关,马蹄声、战鼓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战争的交响曲。肖擎苍的战车在最前方,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能够看穿一切阻碍。
    肖擎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寒意和战火的气息,他紧握战车的缰绳,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只要拿下临沂城,大军便无后顾之忧,兵锋可以直指娄山关。
    他身旁的铁卫副将,李铁,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汉子,站在他的身旁,眼中同样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侯爷,放心,小小临沂城,长锋大营五千锐士,必定手到擒来。”李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战鼓的敲击,似是看出了自家侯爷的担忧。
    肖擎苍无奈点头,他知道李铁的勇猛和忠诚,但心中的一丝不安,并不是来自小小的临沂城,而是娄山关。
    “紧急军情……”
    也就在此时,行军阵列外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急促而凌乱,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骑兵冲入阵列,他的战马喘着粗气,口吐白沫,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斥侯的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侯爷!”斥候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跪倒在肖擎苍面前,“长锋大营...遭遇伏击,我们...我们中了埋伏,先锋大营损失惨重。”
    肖擎苍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的心微微一沉,他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颤抖着,眼中的光芒瞬间冷厉起来。
    “具体情况如何?”肖擎苍的声音低沉,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震惊和愤怒。
    斥候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我们...我们遭到了燕军的埋伏,他们...他们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也不知有多少人马,仓促之下,我们的先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大营...大营主将也受到了重创。”
    肖擎苍面色冷然:“可知对方人马多少,主将是谁?”
    斥候喘着粗气摇摇头:“夜色太暗,大营猝然遭到袭击,无法判断,但从马蹄声来判断,绝不下千骑!”
    说完便晕死过去。
    肖擎苍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想不明白现在整个东境,除了穷乡僻壤的雾州,还有燕国的一支万人的军队,但其也被堵在小峡关外,寸步难行。其他各州全部沦陷,且被清剿过,哪里又能冒出一支,能够重创长锋大营的燕国精锐兵马,而且还有千骑,该死!
    自己在东境经营多年,自己也只搜罗了三千铁骑,这又是哪冒出来的?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需要冷静,需要做出正确的决策。
    “李铁,”肖擎苍睁开眼睛,目光坚定而冷静:“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召开紧急军议。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形势,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是,侯爷!”李铁立刻领命而去,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紧张和严肃。
    肖擎苍转身,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临沂城,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拿下娄山关,虽然先锋大营的失利,会对大军的士气产生影响。
    ---
    会议帐篷内,气氛紧张而凝重。所有的将领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不安。肖擎苍坐在主位上,他的眼神平静而冷厉。
    各级将领们面对先锋军、长锋大营的失利,皆是一脸错愕,震惊与不信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这怎么可能?”一位年轻的将领忍不住站起身,他的脸上满是惊愕,“长锋大营可是我们最精锐的大营之一,怎么可能遭遇如此惨重的损失?”
    “是啊,侯爷,就凭临沂城那一千不到的守军,怎么可能,有实力和胆色,突袭长锋大营,这赵生是干什么吃的?”另一位将领紧皱着眉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
    “说的不错,小小临沂城那点兵马,给长锋大云塞牙缝都不够……”
    “无论如何,能够重创长锋大营的兵马,即便是趁夜偷袭,也绝对不可小觑,随军斥候是干什么吃的,境内有一支这样的朝廷兵马,竟然没有丝毫发现,而且这支兵马到底是从哪来的?”
    “难道是娄山关内,派出的兵马?”
    “娄山关外无险可守,镇守大都督有那么蠢,派支兵马出来,来送死不成?”
    “并且,涪陵两城,也并没有娄山关兵马,出关过境的塘报传来……难道他们还能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
    肖擎苍的目光在将领们之间扫过,他能感受到他们的震惊和不信。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坚定的声音说道:“本侯知道这个消息很难接受,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怀疑。必须立刻行动,找到这支游戈在计划之外的朝廷军队,以绝后患,重新评估形势,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他的话让帐篷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但将领们的脸上仍然写满了不安。肖擎苍知道,他必须尽快稳定军心,否则这场战斗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一半。
    “侯爷,此事确实蹊跷,不得不防,但也不必过于担心,即便这是朝廷的一支奇兵,想必人数不会太多,影响不到主力大军。”一位年长的将领站了出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
    “对方偷袭得手,必定能料到我方之后,会大肆搜寻其下落,并蛰伏起来,末将担心的是,这支兵马,突袭长锋大营,只是为打击我军士气,而后他们可能绕过秦州,直扑雾州与雾州军会合,内外夹击小荆峡关守军,其两军一但汇合,实力便不可小觑,打通南下通道后,他们必然会南下袭扰,甚至是截断我军粮道。”
    此言一出,帐篷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各级将领的面色随着老将军肖成刚的话语变得更加凝重,他们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安和焦虑。这个猜测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让他们原本坚定的信心出现了一丝裂痕,娄山关本就易守难攻,战事必然旷日持久,粮道一旦被截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毕竟整个东境一大半的粮食都得靠后方最富饶的乾州供应,十万战兵,加上后勤二十多万人的人吃马嚼。
    粮草的消耗,对于整个东境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如果再要分兵守护粮道,攻克娄山关的难度,恐怕会更加困难,却又不能置之不理。
    肖擎苍环视四周,他能感受到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将领们心中的动摇。他们曾一起经历过无数的战役,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但这次的局势似乎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相城侯麾下骑兵营主将,蔺懿轩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刻满了战斗的痕迹,蔺懿轩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
    “侯爷,末将愿令骑军营三千七百铁骑,分兵两路,一路继续侦查这只敌军骑军动向,并对其斩尽杀绝,一路加强粮道的保护,并以逸待劳,双管齐下。”
    肖擎苍点了点头,他对蔺懿轩的提议表示赞同。骑兵的机动性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能够在广阔的战场上快速反应,侦查和保护粮道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好,蔺将军,你的骑军营立即行动。”肖擎苍命令道:“但记住,侦查的部队要隐蔽行动,不可轻易暴露行踪。保护粮道的部队要加强戒备,防止敌军偷袭,另快马加鞭,将敌军可能内外夹击偷袭小荆峡关的消息,告知守将赵云澜,让他务必小心防备。”
    “是,侯爷!”蔺懿轩领命。
    肖擎苍再次转向其他将领,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诸位,长锋大营的失利虽然沉重,但我军的主力仍在,胜负尤未可知。”
    肖擎苍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声如寒冰,他立刻下令:“传本侯将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两个时辰后,必须拿下临沂城,一日后,兵临娄山关下,违令者——斩。”
    “是,侯爷。”众将心下一紧,拱手回道。
    随着肖擎苍的命令下达,整个军队迅速行动起来。蔺懿轩迅速召集了他的骑兵营,将部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侦查,另一部分负责保护粮道。他亲自带领侦察部队,他们穿着轻便的铁甲,骑着最快的战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晨雾中,开始了对敌军的追踪。
    另一部分骑兵则在副将的带领下,东进加强了对粮道的巡逻和保护。他们知道,粮道的安全直接关系到整个军队的生存,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
    肖擎苍本人则亲自率领主力部队,加快了向临沂城的行军速度。他知道,时间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先锋大营的失利已经让士兵们士气受挫,他必须尽快取得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