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很信任二弟,将百胜军一半的军权都交给他,足见其何等的信任,谁知,在自己久病之下,他等不了了,今天竟然亲自上门来逼宫。
心拔凉拔凉的,我俩可是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没想到,在权利和贪欲面前,亲情变得一文不值,悲凉啊!
旁边的谭若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难道今天日子选得不对?
呸!不存在,回去就把占卜的老妖婆咔嚓了。
吉王殿下?嘁!我的五百儿郎应该进城了吧,此地不宜久留,等我会合儿郎们,呵呵!再见分晓。
“殿下,告辞!”谭若良准备闪人,也不管在场众人的态度如何,甚至连施礼都懒得演了。
但他出不去,门口都被李子木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老大不发话,没一人理他,更不会给他让路。
刚才你不给吉王殿下面子,我们作为殿下的人,会给你好脸色?嘁!个个瞪着谭若良,手握刀柄,不动分毫,现场气氛立马紧张了起来。
杜棱还挑衅似的上前了两步,两人就差鼻子对鼻子,嘴对嘴了。
对方如此“热情火辣”对嘴而来,谭若良下意识的后退,眉头皱起,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门外林风在迎接朱英俊的到来,小舅子迎接大舅子。
随后大鹏军的十几个人,有条不紊的接管了外围的警戒工作,吉王殿下的人身安全至关重要,还是放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安全。
大队人马不可擅自入城,毕竟不好,带有浓浓的挑衅味道,所以朱英俊负责殿后,等营救出王妃之后,李子木才派人通知他带领亲兵进城。
当然了,也给谭成程打过招呼,几百人入城不妥,十几个人却是无妨。
“王妃救出来了吗?”朱英俊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接入城主府后面了,郎中在处理伤势。”
“受伤了?”
“王妃没有受伤,潇湘姑娘伤到了。”
“潇湘姑娘?南汉的胆子是真大,一而再再而三,妹夫……嘿嘿!”
“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
“嘁!不知姐夫当初怎么想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年前我必拿下齐昌府。”
“一起啊?”
“你别给我抢,我一人足矣。”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咦,里面什么情况?”
“没情况。”
“跟你聊天真费劲,我瞅瞅。”
朱英俊踮着脚尖看热闹。
“你想走?”
“公务繁忙,劳烦吉王殿下行个方便。”
“谭将军,本殿下好说,但你要问过你哥!”李子木推了出去。
谭若钦投来感激一笑,随后盯着好二弟,面色露出挣扎,你刚才差点对我动刀了,对,已经动刀了,心腹丫鬟还躺在旁边呢。
这时,手臂上也传来一股股暗劲,儿子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哎!二弟,往后你耗子尾汁,你走吧。”
都是一个娘生的,他终归没狠不下心来。
“谢大哥。”
谭若良大喜,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李子木,转身带人离去。
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再想顺顺利利的收服百胜军,有难度了哦。不过,李子木还是很欣慰的,谭若钦有情有义,他没看错人。
其实就是想管,他也管不了,名不正言不顺,自己毕竟算客人,主人都没发话,去操那个闲心不是扯淡吗?再退一步,若引起误会,反而愈加不美。
“殿下,让你看笑话了。”谭若钦自嘲一笑,笑容里藏着浓浓的苦涩。
“理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爹,二叔他……!”
“你闭嘴。”
“吉王殿下,我们聊点开心的事,老夫大限将至,想……。”他看了看李子木身边的护卫,没有再说下去。
李子木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谭大人真是乐观,佩服!佩服!”
“本殿下与谭大人一见如故,况且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尽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沫白、林风等护卫与有荣焉,特别是杜棱,立马感觉和殿下的距离迈近了一大步。
“殿下,我等在门外等候。”沫白说了一声,不等答复,就带着护卫们走出房间。
能知晓领导的善意就足够了,再留下来旁听,就太没眼力见了,所以他及时告退,大家也不是傻子,跟着他陆续离开房间,并把门带上。
“殿下的胸襟让老夫佩服,而殿下的身边人更是让老夫羡慕啊!咳咳咳……!”谭若钦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像谭大人一样,兄弟情深,真心待人,必会换来回报。”
这个“回报”有好几层意思,乃人寻味。
谭若钦脸色一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今日若不放过二弟,明日的百胜军必会迎来动乱,那虔州将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二弟已经做大了,哎!怪自己。
他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一边在安抚他,一边在组织语言。
“不是所有的真心都会换来回报,有时可能是劫数。”谭成程接过话茬,带着怨气说道。
“劫数也是一种成长,大成长。”李子木拍着他的肩膀,犹如哥哥般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谭成程一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子木,年岁和自己相仿,却能说出如此振聋发聩的言语,大智慧也。
这句话不仅震住了谭成程,也震住了他爹,同时,谭若钦也感受到李子木的善意。
那还组织个屁语言,吉王殿下不同于常人也,又有亲近之情,我若拐弯抹角,再讨价还价,就落了下成。
呸!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殿下,老夫真人面前不说谎话,有意将虔州并入清源郡。”
“可!”
“啊!”
“咳咳咳……咳咳咳!”
父子俩懵逼了!如此干脆?如此随意?如此简单?可?你不再考虑考虑?你不问问我们的条件?你不担心朝廷?
“其实,在进入虔州城之前,本殿下已上书六哥,有意将虔州纳入治下。”
“朝廷……皇帝答应了?”谭成程迫不及待的起身问道。
“你猜。”
“可有波折?”谭若钦问道。
“波折是有,但不大。”对方开门见山,李子木也坦诚相待,不再隐瞒。
“去年并入汀州,今年再并入我们虔州,让殿下为难了。”谭若钦挣扎着起身想行个大礼,被李子木按在床上,无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