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76.明治神宫
今天因为准备要去明治神宫,绘梨衣居然起了个大早,脑袋上顶着一只从旅行箱里找出来的小黄鸭就钻了浴缸,雨过天晴后的阳光落在盥洗室的毛玻璃上,隐约能见到小半个明晰动人的影子。
等路明非穿上衣服热好牛奶,绘梨衣已经洗完澡了。
她今天换掉了那一身运动系的衣服,穿上了米色短风衣配高跟靴子,深红色的长发用淡蓝色的简约风缎带头饰扎起来。
如果忽略掉那双东张西望如猫一样好奇的眸子,眼前的少女倒真有些冷艳美人的范儿。
绘梨衣梳头发的时候路明非就在旁边活动筋骨,全身的骨骼都像是生锈的机器又重新艰难运转起来那样发出咔咔的脆响。
“打地铺的话还是应该多垫一层棉被的,我现在腰酸背痛,感觉是梦游去参加了一场卫国战争。”路明非通过绘梨衣面前的小圆镜看着女孩的眼睛说,他此时的姿势介于全国第八套广播体操和太极拳之间,少女便捂着嘴咯咯笑,笑过之后又很乖巧地跑到路明非身后来帮他捏肩膀。
昨天晚上他们打游戏玩到很晚,不过以混血种的身体素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午餐想吃鳗鱼饭。”等路明非舒展了自己的身子,绘梨衣就把小本子铺在路明非背上写,然后给他看。
“好。今天晚上绘梨衣该回家了,浅草寺的话我们下次出来玩的时候再去。”路明非说。
虽然如今绘梨衣的身体尚且没有上一段时空他见到她的时候那么虚弱,但路明非还得不愿意冒险。源氏重工毕竟有更专业更精密的设备能够帮助她稳定血统,还是把绘梨衣送回去要更加保险。
反正学习小组应该还要在日本待很长一段时间。
绘梨衣点点头,虽然情绪有点低落,但并没有反驳。
路明非在床边坐下,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楚子航他们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女孩则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站住,脱掉那双靴子之后脚趾头晶莹如玉,还在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路明非好奇地看向她。
“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绘梨衣则歪着脑袋给路明非看自己写的纸条,然后踮着脚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像是骄傲的芭蕾舞演员在跳一曲黑天鹅。
路明非沉默着刻意用打量的眼神去看她,米色短风衣和高跟靴子这种搭配其实在东京街头的女孩子中已经有些过了时,现在流行的是短裙过膝袜。绘梨衣的审美并没有随外界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她还是保留着自己认为好看便真的好看的那种初心。
不过因为底子好,绘梨衣穿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反正走出去都是整条街的焦点。
“好看。”路明非竖起一根大拇指。
绘梨衣像是展翅的白鸟那样扑进路明非怀里,扭来扭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住男人的胳膊。
“那明非喜欢吗?”她在纸上写。
路明非刮刮她的鼻尖,“绘梨衣穿什么我都喜欢。”他说,然后扶着怀里的女孩站好。
绘梨衣的身体软软的,并没有任何龙化的迹象,肌肤仍旧闪耀着少女特有的荧光,淡淡的清香扑面,让人流连。
绘梨衣的眼睛因为开心而眯起来,像是成了弯弯的月牙。
昨夜的那场暴雨果然耗尽了很长一段时间来东京湾积攒的雨云,天空放晴之后高远又清澈,路明非把窗户推开,空气都是冷冽又清新的,斑驳的阳光则透过窗外的银杏树树树叶斜斜地落在绘梨衣脚下的拼花地毯上。
空气里的微尘在光柱中旋舞,像是光中的精灵。
路明非站起来拍拍绘梨衣的肩膀,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阳光。
路明非歪歪脑袋,绘梨衣就也歪歪脑袋,路明非微笑,绘梨衣也微笑。
“我们走吧,去看看明治神宫。”路明非说,向绘梨衣伸出一只手。他其实也很想去看看那里,因为路鸣泽说在原本的剧本里他是应该要和绘梨衣在那里举办婚礼的。
命运是捉弄人的小丑,上一次他没能和她举办婚礼,却也没有没有缺席了她的葬礼。
少女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左手放在男人的掌心,然后乖巧地点点头。
——
黑色的雷克萨斯悄无声息地穿行在高架路的车流之中,灵活却又非常平稳。副驾驶上原本在阅读一本街边杂志的恺撒稍有些惊讶地抬头去看身边驾驶这辆车的楚子航。
“没想到你这种暴力狂开起车来居然这么规矩。”他说,同时拢了拢自己的金发,让它们不至于因为窗外灌进来的气流而乱舞。
“首先我不是暴力狂。”楚子航看都不看他一眼,“其次,遵守交通规则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这支小组出现意外减员,我们现在的时速达到七十公里,这种速度下出现严重的交通事故的话就算是我们也有很高的几率受到致命的伤害。”
“对那个风间琉璃,你怎么看?”恺撒习惯了楚子航的说话方式,直接无视掉然后问出自己想问的。
“不值得信任。”楚子航说。
“为什么?”
“你觉得他真叫风间琉璃?”
恺撒陷入沉默,他当然知道就算是在日本这个骚气到有点过分的国家想来也不会有人给自己的孩子取名风间琉璃这种名字,透着浓浓的风尘气,让人听见这个名字便想花月场所。
猛鬼众要和卡塞尔学院合作,他们至少得拿出诚意,如果那个叫风间琉璃的男人甚至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名,那楚子航小组很难和他们建立信任。
“不过我认为他说的那些事情也并不一定就全是假的,极渊下面或许真的藏着某些危险的东西。”楚子航说。
恺撒皱眉,他敞开黑风衣,露出下面浮世绘的内衬,言行举止间都很有种要向日本黑道组织成员靠拢的趋势。
今天蛇歧八家给楚子航小组安排的行程是参观明治神宫和拜访犬山家驻地,给他们正式在辉夜姬那里录了档购买了保险,早上还有窈窕的女孩给他们各自送来了日本分部执行局的制服。
穿上那一套黑西装与浮世绘的内衬后,恺撒颇觉自己在日本黑道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和蛇歧八家的人说起话来都不自觉端了些黑道教父的范儿。
“伱真觉得那下面是神的国度?”恺撒为自己点燃一只雪茄叼在嘴里,眺望窗外的东京。
“你应该也翻阅过格陵兰冰海事件的档案吧?”
“2002年11月7日,格陵兰海事件,负责本次任务的执行部全军覆没,只有一个人幸存,那个人的名字是芬格尔.冯.弗林斯。”恺撒平静地说。
密党历史上几乎所有大事件恺撒都翻阅过很多次,他们能记起每一次事件的任何一个细节。
这也意味着他和楚子航其实一直知道芬格尔其实原本是不逊色于他们的精英,曾经是整个学院所有学生的领袖。
这家伙的留级绝对另有隐秘,但既然学院的高层都没有意见,他们自然也不会深究。恺撒和楚子航毕竟分别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领袖,政治嗅觉其实相当敏锐,只是这两货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政治上的天赋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那一次的行动档案中多次提到一个概念,水下的‘门’。”楚子航说,“很巧,出发之前施耐德教授也曾特意提醒我,如果在执行极渊任务的时候在水下见到门或者类似门的东西就立刻上浮,我有权直接终止这一次的任务。”
“这么说来,其实学院也并不完全信任从蛇歧八家那里得到的资料。”
“我原本就有些猜测,昨天风间琉璃告诉我们说那下面可能是某个神的领域,倒是让我更证实了某些推论。”楚子航把窗户打开了些,让雪茄的烟雾被风吹散。
“门是两个空间的界限,在人的世界里就只有室内和室外;但在龙的世界中,却真的有可能存在两个互相独立的空间。”
“尼伯龙根。”恺撒已经知道楚子航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格陵兰冰海事件中导致学院损失惨重的,以及风间琉璃所说的神的国度,其实都是由某位龙王构筑的尼伯龙根。”
“不愧是你。”楚子航点头,他和恺撒绝对算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也只有他们才会有如此的默契,想问题的方式都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我们的猜测正确,有能力将尼伯龙根构筑在极不稳定的海水中的君主,大概便只能是那位尚且未曾复苏的海洋与水之王了。”恺撒的神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我们所执行的极渊任务最终要面对的对手是这样的东西,那任务成功的概率会很小,甚至接近于零。因为我们不能确定那位龙王此时的状态究竟是怎么样的,如果是处于孵化状态的茧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如果对方其实已经从沉睡中醒来了很多年,那就算是校长也没办法在海洋中同那样伟大的至尊抗衡。”
“其实我们也可以不用涉险,让岩流研究所和装备部的人把深潜作业机器人的操控距离进行调整就好了,我们大可以在海面上进行这次的极渊行动。”楚子航说。
从技术上来说这对掌握了世界前沿科技水准的卡塞尔学院并不算什么难事,在五角大楼都没办法弄出来能够潜入水下八千米深度的水下无人机时,精密机械系的教授们早已经弄出来了可以直接通过波传导实现远距离操控的水下无人作业。
一直以来这样的技术都被应用于屠龙事业,只不过通常在面对次代种或者初代种的时候这种手段不会生效。
龙类的胚胎会在自己的周围生成一层保护自己的领域,领域范围内任何电控系统都会受到影响,通常情况下是血统越古老的龙类则领域所能造成的影响效果则越强。
在次代种和初代种的附近甚至会形成类似强电磁领域的东西,而且这种领域很难用当前科学进行解释,就连法拉第笼也无法避免设备受到影响。
就算是混血种进入胚胎的领域,他们的神经回路也会被干扰,同样的,血统越优秀,则抗干扰能力越强。
不过似乎是早在为今日做出准备,当代的炼金宗师弗拉梅尔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在研究能够抵挡这种领域的炼金矩阵,如今已经初见成效,并且已经开始进行实际应用了。
虽然一向认为瓦特尔海姆的那群神经病没做过什么正经事,不过恺撒承认当他们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队友的,至少当你陷入弹尽粮绝手中最后一颗子弹都被用掉的时候你还可以把他们发给你的通讯器丢出去当炸弹使。
当然那群炸弹狂人的技术水平也绝对站在世界巅峰,他们甚至向校长申请过进行载人航天飞行器的研发和制造,目的则是为了当龙王复苏末日降临的时候把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就是他们自己——送上月球并在月球搭建新世纪的“伊甸园”,在那里瓦特阿尔海欧姆的技术员们将作为人类的希望和文明的火苗延续下去。
不过昂热以伊甸园中只有亚当没有夏娃无法承担起作为人类希望和文明火种的重任为理由驳回了阿卡杜拉所长的申请。
想到这里恺撒忽然神色有些凝重,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和楚子航、路明非这样的家伙待久了,怎么思维也发散得如此迅速!
“如果是用深潜机器人的话安全系数倒确实会高很多,就是不知道蛇岐八家内部的问题究竟有多大。”恺撒说。
诺玛的计划书中已经明说那份来自蛇岐八家辉夜姬资料库、关于极渊底部龙类胚胎的资料应该并不被很多人知情,甚至几位家主应该都全然不知。这意味着这个盘踞在日本很多年的庞然大物其实如真正的八岐大蛇那样藏着不只一个思想。
或许有人正藏在这个黑暗社会的阴影中伺机而动,妄想得到神的胚胎以使这个世界重新回到龙族统治的时代也说不一定。
楚子航的表情同样凝重,显然恺撒能想到的事情他也已经想到了。
手机铃声响起,楚子航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示意身边的恺撒把手机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来,然后查看是谁发来的短信。
“是路明非。”恺撒看向楚子航,“他和那位上杉家主今天也准备去明治神宫,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楚子航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指节有些发白。
——
原宿的JR车站与东京的其他车站十分不同,源于它的古老样貌,依稀可以瞥见始建年间的时代感,却保留至今,带有抹不去的岁月痕迹。
和车站前这条汇聚了各色潮流的街道相比,就像是视觉冲击格外猛烈的撞色一般。
“真热闹啊。”绘梨衣把纸条展示给路明非看。
路明非左右手各拿着一个香草味和草莓味的甜筒,绘梨衣则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站在颇有些吵闹的人潮中居然很有些引人注目。
绘梨衣的形象原本就很难被人忽视,她的发色即使是在长期引领时代潮流的东京街头也称得上罕见,更何况美少女这种东西在日本一直是受宅男们追捧的信仰。
路明非的形象在男性身高普遍不超过一米七五的东京街头也颇有些鹤立鸡群,更何况他的五官原本就清秀,虽然谈不上日本女孩追捧的那种病娇美男,却也自有一股子男性的魅力,和绘梨衣站在一起便好像有了金色道具“真.女神伴侣”的加持,连带着自身的魅力属性都高到了离谱的地步。
“东京确实算得上是最拥挤的城市了。”路明非对绘梨衣说,少女踮起脚尖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舔他手里那个草莓味的甜筒,抬头看向路明非。
“其他的城市是怎么样的?”绘梨衣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路明非知道她问的并不是神奈川或者千叶县这样的日本城市,而是这个世界上其他各个角落的风光与景象。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不过我常待在芝加哥,我觉得那是一座流光溢彩的城市,一年四季阳光都很好,冬天还会下很大很大的雪。”路明非说。
“雪会堆起来吗?”
“会,很厚很厚,像是要铺满整个城市,一切都变成白色的。”
“好想去看看,好想和明非一起去。”绘梨衣一脸憧憬。东京是一座少雪的城市,就算是最寒冷的冬天雪也没有办法堆起来。
再加上因为绘梨衣的身体非常虚弱,天气寒冷的时候蛇歧八家从不会把她放出原氏重工,所以直到今天为止她都还没有真正的接触过雪这种东西。
“以后会有机会的。”路明非把绘梨衣的那个甜筒交到她手上,然后摸摸她的脑袋。
他们随后顺着车站的一侧前行,于是就很快看到了明治神宫的入口。
很多人回头去看绘梨衣,女孩有点羞怯地把脸藏在路明非的胳膊里,路明非就笑笑,领着她越过停车场的柏油马路分岔口。
踏过这个路口,他们就一脚踩上了沙沙作响的碎石,抬头便看见伫立在阳光中明治神宫入口处的巨大鸟居,据说是用树龄达1500年的台湾桧木制作的,路明非指了指鸟居,“比源氏重工的醒神寺大很多。”他说。
“是,我们要洗手吗?”绘梨衣还记得进入神道教的神社之前的净手仪式,不过路明非摇摇头表示不用。
这里已经被改作了旅游景点,神宫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纯粹的神道教神社了。
穿过鸟居,便是进入明治神宫的参道了。
在日本其实可以看到很多鸟居,是街道上稀松平常的风景,大多以鲜艳的红色为主,算是一种相当标志性的颜色。
但是明治神宫鸟居的颜色是原木打磨掉外皮之后又氧化多年的苍黄色,时值八月,参道两侧的枫树与银杏树在被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路明非和绘梨衣途径鸟居的时候身边都是沙沙作响的脚步轻踩碎石的声音,静谧中又带有禅意,难以想象此刻身边的树林外正轰隆隆驶过载满乘客的新干线列车。
明治神宫是神道教的神社,神道教信奉祖先与自然万物,明治神宫供奉的便是日本明治天皇与他的夫人昭宪皇太后的灵位,所以这里的历史相比京都那些动辄追溯到战国时代的神社并不算悠久,但是和浅草寺的雷门、上野公园的樱花一样,许多人认为这里是东京都传统日式风景的象征,它没有任何现代工业的痕迹,朴素得让人觉得寡淡极了。
路明非原本以为绘梨衣来了这里会很开心,因为她一直喜欢那些美丽的东西,可少女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想来是对这里有些失望吧。
蛇岐八家原本就是信奉神道教的组织,家族每年的年会都在山中的神社举行,虽然远没有这里壮观,但想来景色也大同小异。
路明非领着绘梨衣在神宫里转了两圈,居然刚好遇上了一场婚礼,绘梨衣看上去很好奇也很开心,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路明非的胳膊。
新娘身着纯白的和式礼服从主殿左侧的回廊跟随仪式的队伍碎步走出,身边陪伴着的则是笑吟吟且很有些英俊的新郎,伴娘、伴郎身穿和服都紧随在后面。现场没有音乐,维持秩序的神官稍作示意,来参观参拜的游人们会意地站在两侧,路明非就和绘梨衣也站在一边目送着那对新人离开。
“以后我们也能来这里举办婚礼吗?”绘梨衣刷刷写下小纸条,眼睛闪闪发亮,路明非深吸两口凉气心说果然还是他娘的躲不过去啊。
幸好这时候有个鬼鬼祟祟的见习神官从角落里钻出来说香主你求个签不,今天正好遇着东京都知事家的公子娶老婆,咱给你打个八折。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声不着痕迹地四处观望,心想不会又是路鸣泽那厮在搞鬼吧。他歪嘴一笑说我不会日文,看不懂你们的签。
那小神官闻言一愣,说咱们东京都如今已经和国际接轨了,明治神宫当然也要与时俱进啊,香主你要英国人咱们也有英文签,你要是中国人咱们也有中文签,你要是韩国人咱们这里韩文签也不是没有。路明非冷笑一声说那有拉丁文的签吗,他随后沾沾自喜管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是不上当你待怎样。
可没想到小神官傲然而立,居然做出一副睥睨群雄的姿态来。
路明非说哇擦嘞你不会真有拉丁文签吧,小神官呵呵一笑说天照大神保佑你,刚好有你要的拉丁文签。路明非捂脸摆手说服了你们了,给我来个中文的吧。
小神官回头不知道从哪里欢天喜地地抱来签筒,路明非随手抽了一支出来,眼看神官眼里喜色更浓,这厮立刻又把那支签丢进去重新抽出来一支。
“就这个吧。”路明非胸有成竹,他路老板如今也是机灵人,哪还能被路鸣泽随随便便就耍了?
小神官喜笑颜开,“两位香主果然是神仙眷侣呢。”他把签文展示给路明非看。
路明非一看眼角就抽搐起来,那签诗真是一目了然,“永老无离别,万古当团聚。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最上面还有三个字,“上上签”。
好嘛,解签的钱都省了,路明非黑着脸准备掏钱付账,却没注意到身后女孩看到签诗后立刻被红晕染上了白皙的脸颊,整个人落在光里,眼睛都像是变得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