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变化
由于陈明是直接在通信频道里问的这个问题。
辉煌也就直接在通信频道里回复道：“之后打算我们还在讨论，还需要一些时间，请耐心等待。”
不过私底下辉煌还是通过陈明的灵能给出了更加详细的原因：“因为研究所地下的启灵神经提取仪是高层目前绝对不想损失的东西。”
“所以我们高层正在考虑是直接将整个克隆研究所包括设备在内一起摧毁，还是说想办法将设备抢救出来再处理问题。”
“我们目前讨论的主题比较偏向于后面这个。”
余辉这样的做法让陈明这个人类都有些忍不住说道：“都这种时候了，帝国以前禁止克隆实验的原因你们也知道了，结果你们那不想办法快点处理，还在纠结这个？”
而且就在陈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总有种感觉。
就是余辉高层的想法和情况可能在曾经也发生过。
指不定在过去，人类帝国那边的克隆实验同样出现问题的时候。
由于这种玩意的存在导致实验人员全部死亡，但就因为仪器设备什么的价值过高。
于是相关负责人就一直在纠结该不该把这些“灵能生物”和设备一起摧毁。
最终导致事态无法控制。
虽然这只是陈明的猜测，但就目前看来。
如果克隆最终会导致的问题只是他眼前这颗巨大的心脏这样的程度，那么只要能够及时处理，就不应该导致整个帝国都禁止克隆实验的进行。
所以，要么是过去的情况和他想的一样，局势无法控制。
要么就是克隆实验还有更加可怕的后果。
但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的，那还得看有没有熟知历史，并且还有一定地位的人来验证了。
不过老板那边暂时没动静，大概是在睡觉，看样子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陈明现在倒也无所谓就是了，余辉什么样的态度和他无关，反正真要出问题了遭重的也不是他，而是余辉自己。
辉煌其实和陈明的想法差不多，它也知道处理这种事情必须要快，但高层还在纠结显然有它们的理由。
所以辉煌就直接给陈明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手里有价值的只剩下启灵神经提取仪的关系。”
“目前我们并没有第二台提取仪，即使有也不可能再次送到这片星域来。”
“如果唯一一台提取仪在处理这起事件的过程中损坏，就等于我们损失掉了获取你的启灵神经的机会。”
“我们准备了非常久，甚至为了和人类的舰队爆发过两次有主力舰参与的大规模战斗。”
“虽然两次战斗我们都获胜了，但战斗中的损失是实打实的，有这么多损失在前，我们不可能随意放弃这台设备。”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陈明也清楚，但他完全理解不了。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别和其他余辉说，你就当我看不过去随便提两嘴。”
“收到。”
陈明吐了口气，对辉煌说道：“虽然我现在是和你们余辉有冲突，但我还是得说，做事得分轻重缓急。”
“能让人类帝国都全面禁止克隆实验进行的原因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你们是真的不怕出问题？”
“现在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到第二台启灵神经提取仪送到都不行？”
辉煌继续按照一个标准的余辉的思路对陈明说道：“只是继续拖延时间对我们而言也是难以接受的。”
“我们如果失去了启灵神经提取仪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用暴力的手段直接杀死你，彻底断绝启灵神经的念想。”
“另一个就是利用冷冻休眠仓之类的设备把你监禁起来，继续保存或者直接运送到主要星域那里，等我们找到第二台启灵神经提取仪。”
“前面的方法对我们而言损失过重，而后面的方法执行的过程中可能发生的意外又太多。”
“你和我们现在就是明牌的敌对关系。”
“而我只是轮轴上的润滑油，让你和我们之间的日常交流关系没那么僵硬。”
“并且我们也都知道，你不可能因为我的存在就放弃生存的机会等死，你没有自杀一定是因为你还有更多的想法。”
“我们互相都要从对方身上获取利益，但又因为时间没到而不能直接发生冲突。”
“虽然你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到底准备了什么在我们高层眼里目前还不清楚。”
“但他们清楚只要继续拖延下去一定会发生一些问题。”
辉煌最后总结似得说道：“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们高层才绝对不能放弃这台启灵神经提取仪。”
陈明之前在考虑的时候是按照正常人类的思维在考虑，也确实忽略了他自己对于余辉而言也是个问题这件事。
余辉如果要把他的影响也算进去的话，那它们的行为就勉强说得通了。
如果说克隆技术是因为其造成的后果对整个帝国都有非常严重的影响而被禁止的话。
那么陈明同样对整个余辉有这样类似的作用。
所以陈明和余辉自己弄出来的克隆技术导致的麻烦从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其实是一样的。
至少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样的，都是余辉全体完蛋。
所以在这两件事情上，余辉比较偏向于选择陈明。
毕竟人类以前就弄过克隆技术，并且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说明克隆技术造成的后果肯定有办法处理。
可余辉从来没听说，人类有碰到过一个能够彻底控制人类这个群体的灵能者。
所以论两件事情哪件更加难以解决的话，确实还是从来没有类似的先例出现过的陈明更加麻烦一点。
不过辉煌突然又补充道：“不过也不能彻底排除我们高层选择了处理这只灵能生物。”
“如果它们真的放弃了启灵神经提取仪，那就会有很大的概率提前对你动手。”
陈明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我之前就已经让你”
“是的，我也一直在这样准备着。”
“那就行了，在你们动手前你肯定能比我更快了解到情况跃迁过来救援，我的性命现在可是被你掌握着呢。”
辉煌没有直说陈明可以随时接管它控制的那艘辉煌级巡洋舰。
它听得出来陈明这话也就随口说说，它也清楚陈明的命其实一直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沉默了片刻后，辉煌再次开口说道：“我刚刚接收到了命令。”
“我们高层说决定保住启灵神经提取仪，暂时还不会对你动手。”
“高层的意见是获取第二台启灵神经提取仪和将来的事情太不稳定了，必须以现在我们已经有的为主，而不是以我们将来会有的。”
陈明不置可否，问道：“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目前有两个阶段的规划。”
“第一个阶段，尝试派遣机器人清理克隆研究所出入口的血肉组织，通过通道或是额外开辟道路进入克隆研究所。”
“在重新获取启灵神经提取仪后使用大威力武器洗地。”
“如果失败则转入第二阶段，派遣巡洋级采矿船进入星球，破坏地表。”
“将地下克隆研究所上方的土层岩层全部清理掉，方便后续武器跟进对克隆研究所进行清理。”
“这样做有破坏启灵神经提取仪的风险，所以只有前面第一阶段计划失败才会执行。”
这个计划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那么你的任务呢？”
“由于研究所存在灵能波动的干扰，所以任何机器人或是飞船都必须由我们的个体亲自控制。”
“但你还在这里，你对所有余辉个体而言都是威胁，现在强迫让你离开不是正确的做法。”
“所以高层给我的任务，是通过交流让你清楚下面的危险，让你离开这里。”
“行。”
辉煌的话让陈明认真考虑了一下。
虽然他现在确实是很想弄清楚克隆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干扰余辉的工作的话，肯定会让他和余辉之间发生冲突。
要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导致他提前与余辉决裂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陈明这边可以随时改变离开的时间，让辉煌来接他，但白泉那边的准备可没那么容易变。
白泉可需要调动数万人和至少两艘主力舰。
不可能说换时间就换时间。
至少得有两三天缓冲，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
再说，这是陈明和白泉提前约定好了的事情。
并且如果白泉最终有了战果，那他获取的收益可比他最后要支付给陈明的多得多，相当于是白泉欠了他一个人情。
这也是他们之前聊的时候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哪怕是为了陈明自己这件事也不能随便改。
所以，陈明离开不过问后续的事情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同时也是最安全的最不会对后续计划有影响的选择。
但陈明同意的话还没出口，突然发现他的身边似乎出现了淡淡的灵能波动的影响。
而这灵能波动的源头就在地下深处，并且还在向他靠近。
似乎是本来在克隆研究所内部待着的东西已经顺着通道来到了里。
周围的灵能波动再次剧烈了起来，和余辉之间的通信又一次断绝。
下面的东西想出来？
陈明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下面的东西并不是想出来，而是在吸引他。
此时辉煌再次通过灵能与陈明联系上，说道：“陈明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研究所地下的东西跑到通道的出口这里来了，它自身的灵能影响到了外面，所以通信断了。”
“那你现在……”
“问题不大。”
不仅问题不大，陈明现在甚至还感受到了一股“亲近”的情绪。
下面那颗巨大的畸形心脏给了陈明如同血脉相连的亲人之间的亲近，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想要让陈明跳下去，投入它的怀抱。
但……
陈明是个孤儿，这样的感觉让他别扭无比。
并且他脑子里伴随着亲近的感觉一同出现的危险感也在时刻提醒着他，那颗心脏里的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东西。
陈明完全不上当的，转而对辉煌问道：“那既然情况有变，你们上头现在打算有变化吗？”
“没有，仍然以先处理地表的血肉优先。”
“那行。”
陈明回应了一声，还是准备就此离开。
但就在他打算这么做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突然一阵恍惚。
有什么在悸动。
不是陈明自己，而是他脑子里的东西。
陈明慌了一瞬间，是他脑子里进了什么东西他没注意到吗？
不对。
陈明突然想起来了。
之前在他的铁矿号帮陈明挡住统治者致命的三炮导致自身被摧毁的那时候，有灵能波动曾在研究所周围出现过。
陈明立刻使用他的灵能波动感知自身。
紧接着他就发现，他的脑子里除了他自己的意识以外，还有一个淡淡的模糊的虚影。
虚影似乎是自愿留在他的脑子里，同时还被陈明潜意识的灵能波动在缓慢滋养着。
以至于陈明一直没有注意到它。
直到现在它突然有了动静。
它想出去，它想接触那团血肉。
陈明从这股虚影上感知到了一股真正的像是看到了一个足以性命托付的存在的感觉。
这是他的灵能告诉他的，而不是外界强加的那种“亲近”。
陈明直接尝试着用灵能波动去接触这道虚影，尝试着接触它的本源。
它不是陈明的基因衍生出来的那些肮脏的血肉组织。
它是陈明的灵能所衍生出来的灵能生物。
它与陈明是共生的。
它是……船灵。
陈明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名词。
他从来没听过这个词，但他就这么认为他脑子里的东西一定是这个船灵。
灵能方面的事情陈明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本能而不相信自己的脑子
所以，他现在也是这么做的。
陈明打开了水牛级的舱门，看向了下方的那颗巨大的心脏。
那股“亲近”的诱惑力随着陈明的动作越发明显，那股危险感也在随之水涨船高。
只不过，这危险程度在实际上连之前那条启灵神经钻进他脑子的时候都不如。
之前那次可是陈明几乎没有准备，真的差点就寄了所带来的危险感。
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完全不同，陈明有的是准备。
在他脑袋里船灵似乎有些跃雀的情绪里。
陈明的身上瞬间凝聚出一整套完整的动力装甲，搭载了配备喷气背包与液压缓冲系统。
不过陈明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先给水牛改造了一门榴弹发射器。
装填了陈明刚刚制造出来的榴弹。
内部填药为他从左径那里学的特质炸药，以及一些只有燃料运输舰在大批量运输燃料的时候才会使用的浓缩飞船燃料。
陈明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不过他应该马上就知道了。
他将榴弹发射器对准了下面那颗跳动着的巨大畸形心脏，扣下了扳机。
既然他继续留在这里会对余辉的工作产生干扰，那么陈明干脆直接帮余辉把事情做了。
一枚人头大小的榴弹瞬间刺入了畸形心脏之中。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
明艳的火光从心肌组织的缝隙中涌出。
整个心脏被爆炸的冲击炸碎，破碎的肉块四散飞出。
在残余的血肉组织之上，熊熊烈火于真空中燃烧了起来。
飞船燃料自身拥有相当程度的可燃性，且燃料的材料配比里就自带助燃剂，高度浓缩的便于储存和运输的燃料效果更是夸张。
几乎转眼之间被榴弹爆炸火力覆盖的区域就几乎只剩下了焦黑的灰烬。
仅仅只有几块零碎的肉块还勉强有点没熟透的样子。
为了保险起见，陈明再次发射了一枚榴弹。
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拦狂涌而出的烈焰将心脏残余的部分彻底清除。
而第二次爆炸带来的冲击也将血肉组织被烧成的灰烬彻底吹散。
露出了下面仍然被带有鲜活生命力的血肉所覆盖的通道。
并且就在第二枚榴弹爆炸的火光消散的那一刻，陈明看到一个缠绕着灵能波动的黑影反身窜进了通道里。
那东西应该就是周围这剧烈的灵能波动的源头。
陈明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门在他穿上了沉重的动力装甲后能够拿得起的大型火焰喷射器。
这玩意的燃料储罐里安装的同样也是飞船燃料，绝对是处理通道里残余的血肉组织的最好的帮手。
陈明拉动了一下火焰喷射器的开关，在确认喷射器能够轻而易举地往外喷射出十几米的火蛇之后。
他调整了一下身穿动力甲的姿态。
随后，往外迈出了一步。
在抱着他的脖子的小石惊恐的吱吱尖叫和脑子里的船灵散发出的喜悦的情绪中。
陈明跳下了飞船。
而此刻，正通过环星轨道的卫星监控着这一幕的余辉高层集体陷入了沉默。
“陈明要做什么？”
“他要进入研究所。”
“辉煌那边没有拦住他？”
“它没来得及联系陈明陈明身边就再次出现了干扰信号，确认为‘灵能畸形心肌组织’转移了位置，从克隆研究所移动到了研究所出口。”
“陈明是为了什么？”
“未知。有几个可能性，灵质石、启灵神经提取仪或那只灵能生物。”
“我们暂时没有能力阻拦陈明，先不要管他，他的表现不会主动寻死。”
“并且灵能生物既然已经更换了位置，研究所的通信信号应该已经恢复了。”
“确实，我正在尝试连接……连接成功。”
“克隆研究所整体框架依旧保持完好，但主要电路系统与安保设备都遭到了破坏。”
“仅剩备用电路中残留少量电力可以使用，大概三十分钟内就会彻底耗尽。”
“g3呢？”
“仍然失联，研究所里没有看到它的核心，备用撤离通道也没有启用的迹象，隔离区的所有设备仍然没被启用。”
“安装它的房间与研究所其他房间都一样，全部都被畸变的心肌组织覆盖。”
“且之前获取的陈明的灵质石也不在这里”
“我怀疑全部都是那只灵能生物做的。”
“灵能生物会对我们感兴趣吗？”
这个问题没能等来回答，接入了研究所的那个阿尔法级余辉打断了其他所有个体。
“研究所的信号再次出现干扰，灵能生物在从通道返回研究所。”
“陈明逼退了它，他将通道里的那些血肉组织全部都清理了。”
“暂缓我们派遣的机械体队伍，看看他要做什么。”
在余辉高层之间交流的同时，陈明已经穿着动力甲，扛着火焰喷射器走进了通道中。
靠着沉重的火焰喷射器开路，一切都非常顺利。
并且陈明每走一步，他的脚下都会流出大量的普通金属液体，将身后的通道覆盖，凝固，形成一道钢铁的通道。
以防通道之后坍塌或是又被什么东西堵住。
算是陈明以防万一留的退路。
那个灵能血肉组织似乎感觉到了陈明来者不善，主动在后退。
眼见着已经退回到了通道靠近克隆研究所的那一侧。
而此时，老板那边似乎终于睡醒，通过终端有些意外地对陈明问道：“小明，你发过来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是余辉在搞克隆实验，最后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弄出了这个东西，它的周围有很强的灵能波动在干扰正常通信设备工作。”
“你那东西我有印象，克隆禁令时期就曾经有类似的东西出现过。”
“但我那段时期在休眠，具体的了解不多，你得再等我去查一下。”
“总之先不要和那东西接触，可能会有危险，余辉那边对你有想法应该也是不会让你靠近的。”
陈明看了眼前面被血肉覆盖的半截通道，没说话。
老板一下子发现了问题，问道：“你不会已经在接触了吧？还有，余辉用的谁的基因进行克隆的？”
“我的基因……如果我能把这玩意清除掉是不是问题不大？”
老板看起来略微有些焦虑，皱着眉头说道：“你让我想想……本来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该干涉的，但克隆这个东西问题很大，怎么办呢……”
陈明这会儿也考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自己一开始也是没有接触的想法的。”
老板知道陈明后面还有但是，所以没接话。
“但是，我脑子里有个……应该叫做船灵的东西，它很想接触这东西。”
“船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