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受身者
胡遗拍了几下千面的肩膀，走出了地下室。
而千面在面带微笑地送走了他之后，回到了陈明的身边。
随着胡遗离开，身边的熵之牢笼彻底被解开后。
陈明立刻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样子对刚刚回来的千面问道：“那人是谁？刚刚是什么情况？”
“胡遗，一个很强的灵能者，一点历史遗留问题，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但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啊，有合作？”
“算不上合作，只是让他别给我们捣乱而已。”
千面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和陈明交代了两句就再次起身去办他刚刚被胡遗的到来打断的事情了。
在又等了十几分钟后，千面才终于办完了事情，带着陈明登上了去市区的穿梭艇。
陈明从窗外收回了目光。
铁原子哪怕在被陈明控制的情况下没有灵能波动显现，他也不可能冒着风险让铁原子跟一个能力上限暂时未知的灵能者肉体接触。
站在窗户边能看到临近的殖民地政府总部门前的一个巨大的公园，以及占据了更大面积的当地政府部门的区域，景色还不错。
虽然具体在哪不知道，但肯定就在彩墨境内某个隐蔽的地方。
然而千面他有日常换一张新的帅脸的习惯，陈明也见过好几次了。
他可不是真的出来旅游的，他得想办法通过左径确认他们的那被维度感染的人具体的位置。
衣物上的铁原子可太不靠谱了，换洗衣物就会没。
并且还非常嚣张而且正大光明地找了一家豪华酒店开了两间单人房。
通过他的飞船型号和航班班次可以分析的出来这艘飞船的目的地并不是彩墨或是其他什么跟这起事件有关的地方。
至少千面订的酒店的房间还是不错的。
唯一不变的也就只有他左手缺失了小拇指这一点了。
“简单来说就是伍安那边前几天给过来了一份情报，左径制造维度感染的目的是为了强化一个灵能者。”
陈明粘上去的铁原子肯定不属于千面认知中的一部分，会被遗留在原地。
所以陈明留下铁原子的机会只有在千面的衣物上。
陈明在十四军团的分部的假体拿出了终端，不过没有第一时间联系社长，而是先感知了一下之前那个被他标记了的斗篷人的位置。
再加上黑雾这种灵能在转移的时候肯定是以灵能者的意志为主的。
社长将最近几天的工作文档给陈明传输了过来。
他倒是没有更换衣物，只是登上了一艘飞船，其他的暂时没什么动静。
根本没办法对千面进行追踪。
因为千面身上留不下铁原子。
他现在还有更多事情要做。
千面在前面用黑雾隐藏他跟另一个人的对话前就说过，左径的那个人已经快要进入最后阶段，需要找地方停留。
似乎是因为最近隔壁彩墨星域的情况的原因，这里星系政府的区域里布置的安保力量相当强大。
还是只能先从正向的手段开始调查，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找到左径的人到底会去哪里。
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办事，贴近于彩墨星域的属于红墨的星系有这样的安保力量也不算太离谱。
“陈明？”
绝对和千面扯的上关系。
陈明也就没有在这个斗篷人身上继续投入更多的关注。
把房卡丢给陈明后千面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维度感染的源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变成肉块的克隆体。”
虽然陈明有尝试过往他身上丢铁原子，但很可惜并不行。
“是我，我想问一下最近几天情况怎么样了？第五军团那边给的消息虽然都是一手的但是太杂太乱，我想有统筹过的信息。”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第一优先级。
确定其他没什么事情之后陈明便向社长拨出了电话。
接下来两天陈明也确实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他控制着安无平出来的其中目的之一也是做这个。
强大到好像有点太强大了。
之前千面也说过了进入彩墨星域还需要时间，可以让他随便逛逛休息一下。
但陈明和左径的接触还不算太多，想要从这里获取线索的难度太高，再加上千面已经跑路了。
“嗯……不太好办，你直接看文档吧。”
千面一旦换脸就会换一身新的装束。
陈明摇了摇头，把思绪从千面身上扯回了现在。
某个在前几天被老板发现了伪装身份的始作俑者陈明满是震惊地确认道：“还有这种事？”
“对，所以我们追踪左径弄出来的维度感染的难度再上了一层楼。”
“那些已经被检查过了的星系都不能算作被检查过了，全部都要推倒重新来过。”
“我本来打算等能你明天把剩下的几个被高度怀疑的地方都检查一遍跟跟你说这个消息的，你提前问过来了那其实现在也可以停了，区别不大。”
陈明应下了社长说的不再继续对那些之前还有怀疑的信息进行调查的这件事，问道：“那既然不需要我调查了，后面怎么办？一个可以能动的维度感染的源头，还是个灵能者，我们怎么追踪他？”
“还是有办法的。”社长的语气并不算太过的焦虑：“首先得提起我前两天跟你说过的新生儿畸变率百分百的几个地方。”
“这个我有印象，怎么了？”
“百分百畸变率的地方，就是左径的那个被维度感染强化的灵能者去过的地方。”
“还有这种事？”
“当然有。”
社长强调了一下，说道：“不同的百分百畸变率的地点之间并不是在同一个时间店达到百分百畸变率的。”
“但是刚好每一个地区新生儿畸变率达到100%的时间间隔，基本上就和一艘普通的飞船从一个地点抵达另一个地点的时间间隔相同。”
“再结合了伍安那边送过来的信息之后，我们可以确定左径的那个人绝对是在移动的。”
“消息互相可以作证，那么这个消息基本上也就不会有错漏了。”
“除非是一些特殊的灵能者，否则在彩墨星域移动也得遵循我们这个宇宙的基本规则。”
“即便是左径也只能通过超空间或是飞船进行移动，想要通过灵能移动的话那动静绝对不会小，反而更容易被我们发现。”
“有了飞船的极限航速，又有了大致的畸变率达到百分百的时间点。”
“两个数据结合，我们可以圈出一个左径的行踪大致的范围。”
“最后再根据最近的大概五个小时前刚刚到达百分百畸变率的那个星系为基点，一共有六个存在殖民地的星系都被圈在了这个范围之内。”
“接下来我们就会以这六个殖民地为重点调查的地区去搜索。”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新的达到畸变率百分百的星系，那么我们就随时更换新的目标，直到找到那个左径的人位置。”
陈明思考了一下社长他们弄出来的搜捕计划，发现好像还真的有说法。
他之前还真没想到可以从不同地区的新生儿畸变率上面做文章。
左径的灵能抵达之后会把另一个维度的注视聚集在他的身上，那么在主宇宙和另一个维度的相对位置还没有发生改变，甚至维度感染的源头其实都没清理的情况下，畸变率快速提高真的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根据两个畸变率突然激增的地区突变激增的时间点和时间上的间隔，确认左径移动的大概范围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明也顺着这个想法想到了一个更加进阶一些的操作：“如果能计算出左径第一环可能去的地方的话，那第二环其实也能找到是吧？只是范围会很大。”
“但稍微准备一下应该可以，等到左径真的开始移动了，可以更快地去目的地堵人。”
社长对陈明瞬间想出了这样的安排有些意外和惊喜：“这就是我们在做的事情。”
“最多三天，我们就能彻底锁定左径的行踪。”
“再之后呢？”
社长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两个简短的字：“干掉。”
“希望到时候不要出岔子。”
陈明顺口说了一句，又提起了其他的话题：“左径的维度感染的源头是一个灵能者这个消息是老板给的对吧？那老板有说过他哪来的消息吗？”
“他说他在左径有人，其他的没说，你可以去问问，他说不定会告诉你。”
“……”
陈明沉默了一下，又问道：“其他的呢？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有了，现在基本上就是在改变办事方向，换新的手段去追踪左径。”
“整个彩墨还是老样子，能明显能感觉到下面办事的人遭受的阻力相比之前更大，左径真的有洗脑灵能者，没得跑。”
“对了。”
社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有人在投诉。”
“啊？”
陈明有些没反应过来，反问道：“投诉我？”
“对，因为你的余辉舰队在彩墨乱跑，所以有些知道你灵能效果的人看你不爽。”
“有些人觉得你的余辉可以帮你散布你的灵能，对彩墨的各个星系进行控制，到时候彩墨到底姓彩还是姓陈都不一定”
“……”
陈明又一次沉默了，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开口道：“说实话……有这样的怀疑也很正常，但我一直以来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再说了，我这边的余辉舰队也是靠着扫描办事的，又不是落地跟殖民地什么的有接触，非要说那就去一些空间站补给的时候有接触，那总不能补给都不让我补给吧？”
“而且他们当灵能者是什么啊？用灵能有精神力负担的，这可是一个星域啊，摆在那让我控制我都没这个精神力。”
当然陈明喜爱你在说归说，实际上如果是余辉帮忙控制的话这些被控制的东西对他自身而言的精神力负担并不大。
而且他也确实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帮安无平弄身份的时候，他确实控制过一个星区政府和一个星系政府部门的设备。
但安无平这个没人知道，没人知道那就是没发生。
至少陈明以自己的身份活动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超出限度的事情。
社长那边给了让陈明安心的回复：“我知道，所以我也跟投诉你的人解释过了。”
“不管是帝国层面还是我们结社的层面，对于灵能者都是有条例限制的。”
“那些人一开始投诉你可能真的是出于好心，但解释过了还在提的人，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这些人我们反而会先重点关注，不用担心。”
“那就好。”
陈明宽心了一点，虽然他对那些投诉并不在意，但万一有人因为这种事情阻拦他在彩墨的行动可就不太好了。
“那我想问一下彩墨隔壁的红墨星域这边的情况，文档上好像没写。”
社长不太理解陈明的意思，问道：“没什么事情当然没写了，你怎么关心这个？”
“我听说老板去那边了，好奇问问。”
“哦。”
社长想了想说道：“红墨那边应该没什么大事，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彩墨星域的星域首脑，他们的星域长，暂时在红墨这里，被第五军团的保护着避嫌。”
“在哪？”
“这个不好说，不是我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彩墨星域的情况太过混乱，左径的洗脑灵能者给我们造成了很多麻烦，很多不该是左径的人都变成了左径。”
“像是星域长这种重要人物不管有没有出问题都绝对是以他的安全为第一位的。”
“星域长他也愿意主动避嫌选择暂时离开，把指挥权全权交给第五军团和我们结社处理，那我们肯定不可能把星域长当做敌人看待是吧？”
陈明听到这有些意外：“他就这么把权力交出去了？”
“好歹有帝国的保障呢，他一个政府的人这么做反而是最体面，最安稳的做事方式了，没什么可说的。”
“好吧，那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行，我之后会给你实时更新左径可能的星系位置的，一旦有什么发现记得通知我。”
通信结束。
陈明把终端收了起来。
此时正在红墨星域的安无平也结束了靠在窗口发呆的动作。
拿上了新的身份卡，稍微做了一下伪装，离开了酒店。
两天后。
社长那边依旧没能彻底定位到左径的位置。
不过能锁定左径的大致位置已经在两天的时间里缩小了近一半。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锁定左径了。
而正在红墨的安无平，此时还在等着千面过来给他一个明确的进入彩墨的时间。
然而陈明没等来千面，反倒是等来了一个他不太想听到的消息，来自于他手下的余辉。
在第五军团那边发送过来的左径可能前往的一个星系里，陈明的余辉舰队被一支当地的巡逻队给拦住了，不让陈明的舰队进入星系调查。
前两天陈明刚和社长说过的他担心的事情，没想到转眼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人在暗中使绊子了，比如不给陈明的舰队补给之类的小绊子，之前这些绊子都被社长强制处理了。
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过分到直接舰队堵路。
接到手下余辉汇报，陈明也懒得和这些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被左径洗脑了的人废话，直接拨通了社长的电话。
社长那边在听清楚了陈明的话之后马上说道：“这个不急。”
“既你然打电话过来了，那我刚好得跟你说件事情。”
“就是彩墨隔壁的红墨-12，也出现了100%畸变率。”
陈明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个红墨12是个什么意思：“左径的人跑出来了？”
“应该没有，因为红墨-12这边出现100%之后下一个出现100%畸变率的信息还是在彩墨里面，他们还在往彩墨内部走。”
“我们现在也可以确定四个可能的星系。”
“哪四个？”
“路西星系、柯西星系、金西星系、南西星系，已经有人在过去调查了，你的舰队最好也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社长讲完目前的情况后说道：“所以你那边阻拦你的人是谁不重要，因为已经进入下一轮了，直接走就行，你的舰队在的地方没必要调查了。”
“也是，不过拦我的人还是得调查一下，他们的行为有问题。”
“这个肯定会的，放心。”
“嗯，那我直接下命令了。”
“好，就这样。”
挂断通信。
陈明立刻给他手下的余辉下达了放弃对当前星系进行调查，转而去下一个地点的命令。
同时，他的心里也开始出现了怀疑。
原因就在于社长说得那句话。
红墨-12也出现了100%畸变率的情况。
这证明左径的那个灵能者来过。
那陈明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怀疑的对象，当然也就是那个在左径据点地下室里的斗篷人。
陈明当即利用之前在斗篷人身上留下的铁原子进行了感知。
然而和之前清晰的感知不同，这一次他的感知很模糊，就好像蒙上了一层纱。
陈明立刻意识到了部队，这斗篷人有问题！
他不会就是左径的那个洗脑灵能者吧？
可明明之前见面的时候陈明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明明在碰到维度感染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至少会有一点刺痛感的。
但之前的时候他的危险感知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怎么会是他？
而且之前那个斗篷人可是过来送身份卡的，真的有必要让左径的这么重要的人物亲自来送吗？
陈明不理解。
可模糊的感知不会骗人，陈明不能精确地定位他，但通过星图可以大概确定斗篷人现在的位置就在社长刚刚说得几个星系的周围。
陈明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如果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么这就不是巧合。
而是真相。
他得去找到这个斗篷人。
陈明再度给他的余辉下达了加急命令，同时他自己也必须亲自过去一趟。
但……进入彩墨这件事情，以安无平现在的身份是没办法进去的，还是得靠千面。
所以陈明现在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还是继续等吧。
陈明虽然内心有些焦急，不过还是坐回到了酒店的沙发上。
但就在他屁股接触沙发的那一刻，他突然又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
斗篷人如果真的是左径的那个洗脑灵能者的话。
那么洗脑灵能者的灵能到底有没有在之前跟他接触的时候使用过？
千面的那种诱发他心灵漏洞的能力绝对是从洗脑灵能者身上薅下来的，千面使用这个灵能都能一定程度上避开他的感知，如果是本尊的话……
陈明心中生出了几分担忧。
精神力高度凝聚在自身，检索起了自己的情况。
尤其是他脑子里理论上被狂暴症影响的区域。
“啊……”
陈明吐口气。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安无平没什么用的脑子里真的有一点不对劲的东西。
而好消息，则是他发现了这一点不对劲的东西。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陈明直接离开了酒店。
来到了郊外，用他自己的灵能彻底地对自身进行了一次检查。
好在这一次他的意识本身并没有被留下什么东西。
在上次千面搞事情之后陈明就对意识做足了先手保护，这次他的意识没有遭到影响。
那个洗脑灵能者的灵能，真的是无孔不入啊。
陈明的心底出现了一丝深刻的杀意，这样的灵能者，不管他有没有被维度感染，只要他还是左径的灵能者，那他就必须死。
就在陈明重新往市区的方向走的时候。
千面此时正在当地的据点，并且又身处在黑雾之中，和其他人联系。
他的脸上此时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微微有些颤抖地手还是表明了他的心态：“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始。”
“不急，等人走再开始。”
终端里的声音似乎察觉到了千面的情绪，安慰道：“你说过我们会赢的，你自己也要坚信这一点”
千面脑海里闪过了这几天接到的各种不好的消息。
帝国似乎发现了他们的情况，已经改变了搜捕策略，真的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捕捉到他们的样子，他真的很难不紧张。
“这也算是我们最近几十年弄出来的最大的动静吧？”
终端里的声音有些沉重：“对，这可以一定程度上拖延所有人的行动，分散他们的精力。”
“虽然后面可能会有更加剧烈的反扑，但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我们需要时间，来让他掌握这份力量。”
千面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根烟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后说道：“我听说他有了新的代号？”
“对，受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