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镇元山山主寻怀盅,乃是元破山的心腹,此前担任太上长老,素常同元破山沆瀣一气,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寻怀盅尽管坏事做尽,但是为人奸猾,跟各方关系维持得不错,颇得神泉山赏识,因此元破山身死之后,寻怀盅接手了镇元山。
蔺夏前来通风报信的时候,寻怀盅正跟一个鬓髪皆白的老者把酒寻欢。那老者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精神矍铄,一双铜铃似的牛眼闪着精光,与陪伴在身旁的年轻女子调笑得很是起劲。
蔺夏见状,瞬间明白那是寻怀盅的贵客,不敢贸然打扰,于是蹑手蹑脚地移步寻怀盅身旁,附耳将有人进犯的信息禀告。末了,蔺夏终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声问道:“寻山主,对面那个老者是——”
寻怀盅眉毛一样,笑道:“哦,你问的是他?告诉你吧,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泉山山主伏乞乾归,老人家四处巡游,恰好前几日来到我镇元山,被这里的美景美色所吸引,打算在此徜徉一阵,也算是我镇元山的荣幸了,哈哈!”
“那是那是!”蔺夏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朝伏乞乾归抛去一个媚笑。作为小宗门的宗主,蔺夏感到过活不易,钻头觅缝地想结交豪门大佬,如今与伏乞乾归不期而遇,他认为正是攀附皇家宗门的绝佳机会。
伏乞乾归有所感应,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寻怀盅笑着对伏乞乾归说道:“前辈,此乃河沙宗宗主蔺夏。那河沙宗是我镇元山的附属宗门,蔺宗主平日很是懂事,时常前来孝敬。前辈若是有意,不妨过些日子去河沙宗住些日子,蔺宗主挑选女人的眼光很是独特,河沙宗里的女子不比镇元山里的差,呵呵。”
伏乞乾归没有回应这一话题,而是正色说道:“老夫适才隐约听到有什么贼人进犯,是也不是?”
寻怀盅笑道:“据蔺宗主禀报,应该是有些强人奔我镇元山方向而来,至于是不是进犯,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在晚辈看来,有前辈在这里坐镇,那些贼人只是路过便罢,若是有胆进犯,必定没命回还!”
伏乞乾归眉头微皱:“作为镇元山山主,你这么想就太轻率了,不管是什么人来,在策略上都应该重视,千万不能如此轻描淡写、不当回事。不错,老夫恰逢其事,可以为你们挡下,要是老夫不在呢?你要知道,阴沟里尚且能翻船呢。”
寻怀盅低眉顺眼地:“前辈教训得是,晚辈这就出去安排。”
蔺夏静待寻怀盅出门,而后借机向伏乞乾归献媚。
镇元山原本就设置了许多壁垒,又经寻怀盅指划部署,处处戒备森严起来,山中只许出不许进,以防外贼混入。
在此紧锣密鼓之际,镇元山所有弟子一概严守岗位,谁也不敢轻易外出,以免跟入侵者遭遇丢了性命。
只有一个人毫无顾忌地踏出了山门。
这个人,就是顶着燕阳躯壳的蛰罗雀。
在云霄宗无奈地与燕阳易体之后,蛰罗雀可谓损失巨大,不但全身功力尽失,而且失去了云霄宗宗主的地位。因为此故,蛰罗雀一直对迫使他易体的元破山怀恨在心,三番五次寻找机会刺杀元破山,而由于元破山武功甚高、防范甚严,加之常年不在镇元山,所以蛰罗雀未能如愿。
不过,通过易体,他也得到了燕阳那充满青春朝气的身体。镇元山风气原本污浊,蛰罗雀来到这里之后,一些被镇元山豢养作为泄欲工具的女子都把他当成了鲜肉,有机会就想吃上一口,这也使他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满足。可是,对他投怀送抱的那些女人,在他看来都是歪瓜裂枣,镇元山高层吃到的才是美味可口的鲜桃,这不免又引得他愤愤不平。
闲暇之时,他没忘了修习武功、提升修为。他知道,要想咸鱼翻身,唯有这一个途径。因为有以前的基础和对功法的深厚感悟,经过几年的辛苦修炼,他居然达到了圣元两层境的境界,在镇元山可谓进境最快的弟子了,这在其他同门眼中乃是了不起的成就,可是他自己并不满足。
蛰罗雀心心念念的,是重新成为一宗之主,可以作威作福、为所欲为,而不是是处受人箝制。上次在云霄宗被虞大海囚禁,他利用自己的小聪明,费劲巴拉地打洞逃出来,由此对云霄宗更增添了一层怨恨,并产生了重新夺回云霄宗宗主职位的执念。
思来想去,蛰罗雀不认为有那个可能,盖因燕阳武功比他强得太多,再加上有专诸等几个长老,他要只身一人明刀明枪地抢夺那个职位根本没有胜算,只能隐忍着,静待可能的机会。
现在,他认为机会来了。听说有人进犯,蛰罗雀料想那进犯者可能是燕阳及其同伙,而有伏乞乾归坐镇镇元山,燕阳攻山的结果注定是死。如此一来,他回归云霄宗的障碍就完全不存在了,因此他急急下山,奔赴云霄宗干办自己想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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