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尔亲王愣住了,他还没见过亚历山大公爵这么直接地怼他,这多少让他有些无法适应。
尤其是这话还不是一般的难听,什么叫给脸不要脸?
他明明是知进退好不好!
他刚想反驳就看见亚历山大公爵劈头盖脸地教训道:“你还不服气是吧,你以为自己很懂进退,很识时务对不对!”
米哈伊尔亲王张了张嘴却被亚历山大公爵直接怼了回来:“你那不叫识时务,你那叫不给陛下面子!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让你去乌克兰当总督?是因为你德高望重?是因为你能力突出?告诉你,那都不是!而是陛下需要你!他需要你帮他渡过这个难关,而你呢?装腔作势自以为是,这不是给脸不要脸是什么?!”
米哈伊尔亲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仔细想想亚历山大公爵的意见很对,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亚历山大二世需要他,而他却推三阻四不肯帮忙,这不是给脸不要脸是什么?
可以想象,如果他明确表示拒绝,那接下来亚历山大二世绝对会加大说服他的力度,给他更多的好处让他回心转意。
那时候如果他依然不给这个面子,可以想象亚历山大二世会多么生气,只会认为他贪心不足想要捞更多的好处。
就算那时候他给了这个面子,亚历山大二世依然也不会高兴,会认为他之所以不肯立刻帮忙就是为了捞更多的好处,端的是贪心不足。
这么分析的话,你就知道只要他敢拒绝后面绝对讨不好好。哪怕是能获得一时的好处未来也会输得干干净净,这可不就是给脸不要脸嘛!
米哈伊尔亲王想明白之后先是抽了口凉气紧接着苦笑连连,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明明他就是想急流勇退退休养老,可这破事怎么就非落在他头上不可呢?
亚历山大公爵叹了口气:“想明白了?”
米哈伊尔亲王点了点头。
亚历山大公爵摇了摇头道:“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急流勇退的想法暂时就不要有了,未来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光靠我一个人根本压不住那些改革派和保守派,您必须为我保驾护航分担压力啊!”
米哈伊尔亲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说我都想退休养老怎么就这么难呢?我都放弃了一切他们还不满意,这有什么意思呢?”
亚历山大公爵笑了笑道:“这大概就是安德烈大公之前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只要进入了这个圈子就没办法全身而退,只能玩到底!”
米哈伊尔亲王苦笑着没有做声,不过他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任命什么时候下来?”
“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什么时候回来接替你,你就什么时候上任!”
米哈伊尔亲王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问道:“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接替我?他是下一任陆军大臣?这怎么可能?!”
亚历山大公爵斜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觉得他挺合适!”
米哈伊尔亲王惊讶道:“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而是……怎么说呢?你不觉得巴里亚京斯基公爵更应该获得这个位置吗?”
亚历山大公爵抬了抬眼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米哈伊尔亲王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陛下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关系更好,更喜欢他,而且他的功劳也足够了,出任陆军大臣为陛下撑腰合情合理啊!”
亚历山大公爵冷笑道:“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就不能为陛下撑腰了?”
米哈伊尔亲王撇了撇嘴道:“可是可以,
但他毕竟跟陛下不够亲厚,陛下能完全信任他?”
亚历山大公爵没有说话,这一点米哈伊尔亲王确实说得不错。从关系和信任度上说德米特里.米柳亭确实不如巴里亚京斯基。从某种意义上说德米特里.米柳亭属于最近才坐火箭飞升的,虽然升得快但基础并不踏实。
一般情况下无所谓他确实能坐稳陆军大臣的位置,但眼下并不是一般情况,而是改革派和保守派激斗的特殊情况。
在两派内斗的大环境下他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就非常难说了!
说不好听点,只要稍微又闪失,他犯了几个错误圣眷说没就没!
实际上亚历山大公爵也并不是特别看好他,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取代巴里亚京斯基成功上位。
“这就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了!”亚历山大公爵叹了口气,“我估计这也是各方面妥协的结果,毕竟改革派真不一定能接受巴里亚京斯基公爵!”
米哈伊尔亲王也觉得这是关键因素,巴里亚京斯基的保守倾向显而易见,而德米特里.米柳亭却没有那么分明,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改革派的大佬兄弟,从这方面说改革派绝对更支持他。
他叹了口气道:“你说德米特里上台后会不会开启陆军改革啊?”
亚历山大公爵斜了他一眼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陆军改革势在必行,哪怕是巴里亚京斯基当陆军大臣也必须改革,这根本没得商量!”
米哈伊尔亲王又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必须改,但怎么改可是有说道的,德米特里会不会大改?”
这一点亚历山大公爵也说不准,毕竟德米特里并没有阐明态度,谁也不好说他一定会怎么样。
但他觉得德米特里可能会大改,从他主动要求去乌克兰平叛就能看出,他这个人还是想要做事想要有所改变的。自然地他当了陆军大臣不可能不做事,就俄国陆军那个鸟样,必然得大改!
对此米哈伊尔亲王忧心忡忡:“陆军的表现确实不好,但仓促大改改变数百年来的传统,步子会不会太大了?一旦有个闪失,军队就乱了,那时候国家恐怕又要陷入内乱,这真的好吗?”
亚历山大公爵没有说话,因为实话实说他也有这方面的顾虑,这也是他为什么属于自由主义份子但对改革却缄口不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