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
方用完膳后,孟碧霜拿着手绢轻轻擦拭嘴角,问道:“真留了姑娘?”
“是。今早奴过去时,二哥儿还未醒来呢!那启蛰一直候在屋外不敢进去。”李妈妈跟在身后回话。
“那姑娘叫什么?”君母问。
“顾清淑,是个老实的。”李妈妈说。
“若倾儿有意纳她为妾,你再亲自送些银两给她娘家人,算是礼了。”君母进了屋。
“是。”李妈妈替孟碧霜卸下斗篷。
孟碧霜冷得哆嗦,示意李妈妈拉来椅子在火炉旁烤火,女使给递了茶。
“君母,下月便是春月,六姐儿和五姑娘该看日子了。”李妈妈说。
孟碧霜端茶的手愣了一会,她别过头看来一眼李妈妈,道:“差点将这事给忘了,好在你提醒。一会你差人去告知那个赵翠媚,拿着生辰八字,我们便出门去。”
“姨娘也要跟着?”李妈妈问。
“跟着好,她自个儿房的自个儿记着,年尾事也多,我倒也省了事。”孟碧霜将茶给喝了,又道:“年将至,顺道也给哥儿姐儿几个添新衣裳。李妈妈,你现就去大姑娘屋里头给她量量身。这天冷,就让姑娘们别出府了。”
“是,奴这就去!”李妈妈作揖退下。
云锦屋。
窗外小雪飘零,院里洁白一片,这在潮州府,可是未能见到的景象。
大姑娘站在窗前,望向西南方。也不知潮州府的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是否也跟她一样,整日是想念着对方。
“姑娘,你怎么把窗户给开了!”立春从外头进来,她是去给大姑娘端来笔墨纸砚的。
“姑娘,担心受寒。”立春将窗户给关上,搀扶大姑娘到书桌前。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君母身边的周妈妈在书房整理,这些都是她帮忙给安置的。”立春说。
“可有谢过人家?”大姑娘问。
“谢过了。立春给姑娘磨墨。”立春扯了扯袖子说。
大姑娘扯了扯袖子,拿起笔轻轻的沾了沾墨。正想落笔,却又走到窗前将那窗子打开。
“姑娘!”立春欲上前,却见大姑娘摆了摆手,示意立春她没事。
大姑娘看了看,缓缓开口道:“白雪抚绿瓦,檐下冰几柱,窗前风飘雪,犹似花落叶。”
“立春长这么大,还是来了京城才见落雪呢!”立春将墨条放好,等待大姑娘落笔。
“我亦如此。原想这京城冬季落雪,定是寒冷至极。却没想,京城的冬季,是肤表之寒,而潮州府,才是刺骨之冷。”大姑娘回过头来。
“姑娘说的不错,立春也这么认为!”立春歪了歪头说。
“三姑娘!”屋外女使们的声音。
“大姐姐可在?”外头三姑娘问那女使。
“大姑娘就在屋里头。”女使回话。
云锦将笔放下,理了理袖子准备出门迎接,没想三姑娘在门口喊了话,道:“大姐姐,妹妹可进来吗?”
云锦示意立春出去传话;立春快步到门处,道:“三姑娘,进来吧!”
三姑娘云娉看着大姑娘站得端正又生得端庄,自己的眼睛竟有些挪不开来。道:“姐姐生得真好!”
这一夸赞倒让云锦有些愣住了,笑道:“三妹妹,快坐!”
三姑娘才回了神,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大姑娘,道:“早知姐姐要来,便给姐姐备了礼,今日才得闲送过来。”
大姑娘有些惊喜,特打开来看,惊道:“这簪子着实好看!”拿出来又仔细看了看,道:“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谢过三妹妹!”
大姑娘将簪子收了起来,递回去,道:“只是这么好看的簪子,妹妹怎舍得给我呢!”
“妹妹是个直肠子的,就觉得只有像姐姐这样的,才配得起这支簪子。”三姑娘又给推了回去:“姐姐可尽管收下就是。”
大姑娘是个聪明的,若再次推回去,便是不给面了。于是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让三妹妹割爱了,我甚是喜欢!”
“听闻姐姐可是潮州府的才女,想来诗文书画定是精湛!”三姑娘瞧了一眼书桌,随后动身前往拿起那张文墨,念道:“白雪抚绿瓦,檐下冰几柱,窗前风飘雪,犹似花落叶?”
“姐姐才作的诗?”三姑娘问。
“闲着无事作作罢。”大姑娘有些害羞了。
“虽然妹妹不懂作诗,可这好诗还是念得出来看得出来的!”三姑娘想了想:“姐姐可否把这诗赠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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