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精致奢华的书房内。
钱弘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而他对面坐着一个须发半白,神情倨傲的修士却神色悠闲。
“钱大师,最近的事可都知道了?”钱弘问道。
“略有耳闻,家主不必心急。”
被称作“钱大师”的中年修士神色如常,语气淡定道。
钱大师只有炼气九层修为,可画出一品九纹的阵法,虽还未通过道廷的定品,正式成为一品阵师,但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尽管没有定品,钱家修士,以及通仙城与之有交情的阵师,都尊称他一声“钱大师”。
迈过一品阵师门槛,有着成为一品阵师的可能,钱大师在家族地位很高,即便没有筑基期的修为,也成为了家族的长老,地位仅在钱家家主之下。
钱弘道:“俞长林有阵师相助,在大黑山里他才能与我们抗衡,如今也是因为有阵师帮他,他才有底气,敢建这么大的炼器行。”
占了那么大一片地,雇了那么多的匠师,建通仙城最大的炼器行,简直摆明了要与钱家分庭抗礼。
大黑山里,他们从钱家嘴里抢了那么大一块肉。
如今他们吃了肉长壮了,胆子也肥了,竟想从钱家嘴里再抢其他的肉,简直不自量力!
钱大师冷笑,“他们有阵师又如何?我们钱家便没有阵师了?”
钱弘道:“那个阵师,有可能是一品阵师!”
钱大师断然道:“不可能!”
“他在大黑山里用的阵法,的确是一品……”
钱大师摇了摇头,“家主,您不是阵师,不学阵法,所以并不明白,成为一品阵师究竟有多难……”
“便以我自身来说,不是我自夸,家族所有弟子中,我的阵法天赋已经是独一无二了,我花了几十年,成为炼气九层的修士,此后专心钻研阵法,经历多少坎坷,别的不说,光是八道阵纹到九道阵纹这个门槛,我便苦心钻研了十年之久……”
钱大师叹了口气,“虽说只有一道阵纹之差,但却难如天堑,想当初九道阵纹的一品阵法,我每天只能画一遍,还画不出来。虽然画不出来,但还是要尽量去画,就这样一直画一直画,坚持了十来年,这才终于迈过了这道门槛。”
“我付出了这么多心血,苦心孤诣了这么多年,这才有一品阵师的实力,即便这样,上次天枢阁定品,我疏通好了关系,但最终还是棋差一着,没能成功定品。”
钱弘感慨道:“钱大师辛苦了!”
钱大师摇了摇头,“我说这些,并非是向家主诉苦,也不是想说这么多年我有多不容易,而是为了让家主明白,成为一个一品阵师,究竟有多么难!”
“我有家族帮助,尚且呕心沥血,才能走到这步,何况是其他阵师了。”
钱大师说完,复又冷笑道:“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些天赋,有些上进心的阵师,一旦能摸到一品的门槛,无不都是眼睛向上看,去攀附更大的家族和宗门,获得更好的传承,在阵法上更进一步!这样的阵师,不与我钱家交好,反倒与那些寒酸的猎妖师为伍,他图什么呢?”
“钱大师言之有理。”钱弘皱眉道,“但大黑山里,猎妖师阵营中的阵师,用的的确是一品阵法……”
“家主不曾看错?”
“我亲身试过那阵法的威力,不会低于一品。”钱弘说道,同时心中涌起一阵屈辱。
他的确是“亲身”去试的,被阵法炸得蓬头垢面,也被弄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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