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星神」,到底是什么?”
阮·梅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幼年的时候,她随自己的母亲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冰海,这里被称作「无人之地」。
雪白透明的冰山在漂浮不定的水中起起伏伏,就像普通人动荡不已的人生。
但这些冰川的起伏,对于整片海域来说,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就像个人的命运,在整片星海中,显得那样渺小。
生命的密码,只会在人们的眼中展现出冰山的一角,而剩下的「大多数」,都会被掩埋在深不见底的冷水之中。
那一天,阮·梅她,窥见了「生命」的形态。
百眼千面,隐藏在冰川下的「神明」苏醒,他舒展令人盲目痴愚的触手,那未知的形态令周围陪同阮梅来的人感到恐慌。
但年幼时阮·梅,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好奇」。
这种未知的情绪让阮梅感到新奇,就像在清澈的试剂中注入崭新的颜色。
映衬着这种情感的余晖,她开始做些什么。
感叹生命的进程,是阮·梅开始思考的起源。
从那以后,她开始拆解「情绪」,思考生命的结构。
不知不觉间,就连培育一颗星球都变得如此简单。
成为天才俱乐部成员的今天,阮·梅仍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她也不过是走在「求索」的路上,比别人知道的多了一点而已。
从童年好奇的火花点燃开始,剩下的一切成就也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而最近,阮·梅又在某项实验之中,看到了不亚于童年时期的兴奋。
「化虚为实」
那个名为尧洛的个体身上,阮·梅看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性。
正好最近的她,在研究一些更加接近本质和概念般的东西。
为了钻研星神,她不得不先研究比起普通人,距离星神更近的「令使」。
到底是怎样的因素?促使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接近星神,了解星神。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话题。
阮·梅正在进行一个前所未有的实验,她将目光从普通的事物转到了,更加值得研究的存在身上。
尧洛上次模拟宇宙中得到的数据,就足够让阮·梅去培育一些普通人可能接受不了的「小玩意」。
但阮·梅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材料和装置,可能并不能达成完美的结果,而这个时候,她就需要一个助手来帮助她。
尧洛,就是一个「完美」的助手。
对于助手,她从不吝啬「奖励」。
…………
“哎哎,你听说了吗?最近好像有大人物要来空间站了!”
“什么什么,有瓜吃还不早说!”
一清早,在黑塔空间站的模拟日光灯照亮科员宿舍的时候,一些似非有的传闻,就已经在各个部门之间传开。
物流部开始准备种类繁多的材料,日程安排中有关各类实验的档期,也毫不留情地为那一天留出了空档。
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油条,用敏锐的嗅觉察觉出,这种级别的欢迎仪式,在黑塔空间站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作为黑塔女士的势力所属,他们不崇拜权贵,也不会对某个单一星球的政权表示过分的欢迎,那就意味着,来者并非庸人。
而是「天才」。
天才这个词语,虽然在每颗星球上都有不同的语境,甚至于说每一个来到黑塔空间站的,毫不起眼的科员,其实都是自己所属星球上顶尖的天才。
但放在茫茫星海之间,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宇宙级别的天才,和他们相比,任何普通人都可以被称为「庸人」,这是在科研界独有的称呼。
在这之前,黑塔空间站也来过「博识学会」的交流人员,但那个时候,黑塔连出门迎接的兴趣都没有。
但在最近的几天,黑塔空间站的“黑粉”们,敏锐的目击到了多次黑塔女士和艾丝妲站长沟通交流的画面。
这意味着什么?即将到来的那位人物,甚至值得黑塔女士亲自去迎接。
一个念头从各位科员的脑海中浮现,并在各种私密的群聊里炸开了花。
【不用猜,肯定是其他「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可能就要来空间站了!】
【啊!真的?我一直螺丝咕姆先生的粉丝啊!!】
【螺丝咕姆大人!我要和你生小螺丝!】
【楼上别太荒谬,人和无机生命之间能生孩子?作为科员的基本素养呢?要生我也是我生!】
【都别吵了,到底有没有个准信儿?】
【不清楚,但论和黑塔女士关系最好的几位天才,应该要数螺丝咕姆和阮·梅女士了吧?】
【确实。】
【+1】
科员们的猜测暂且不提,此刻,在距离空间站外遥远的虚数空间之中,一艘来自于公司的运输船上,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影,正站在窗外,俯瞰星空。
他的身体如同古典希腊的雕像一样完美,恰到好处的典雅长袍下,是结实的肌肉和俊美的身姿,在他的手中,似乎捧着一本重量不轻的石板书籍。
而他的头部上,是一个用黄金比例雕刻而出的石膏头像,密不透风,很难想象他的视线是怎样透过石膏,看到面前的书籍的。
总之,这是一个奇妙的人,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拉帝奥教授,不好意思打扰您。”
石膏头男人看书的动作稍微停滞,他并没有转身,等待着身后公司人员的解释。
“前往目的地的规定时间,可能要往后拖延一段了。”
“理由。”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从石膏头不知名的孔洞中传出,就像粉笔敲打在黑板上清脆的响声。
身着红黑配色的公司职员,不好意思的弯腰道歉,脸上也有着不明不白的困惑。
“在公司运输舰跃迁的轨道上,出现了意义不明的「虚数能量混乱现象」。”
“而且数据十分离谱,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观测员多看了一行数字。”
“哦?”
听到「虚数能量混乱」这几个字,石膏头男人似乎有了几分兴致,只见他将书本合上,伸出手来。
“数据。”
公司人员递上显示器,薄薄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海量数据,彰显着这次混乱的不凡。
一目十行,石膏头男子几乎是用“扫”的速度,读完了这篇普通科员需要半天才能理解的资料。
“拉帝奥教授,我们的导航规划人员,已经做好了绕路的打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需要付出比目标多一个系统时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负分。”
“?”
公司的人员露出不解的神色,似乎没有明白石膏头男人话语中的意思。
“不要被数据的表象所迷惑,这不单单是「混乱」这个级别能够概述的,书本上的知识,不是唯一的解答。”
石膏头男人看向窗外,在遥远的距离,他无法观测到的地方,他仿佛看见了正在发生的事情。
“虚数的空域,被「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