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在盖的目前还是以住宅为主,但商场、公交车站、中小学、地铁、医院一系列周边马上也要建,毕竟没基础设施的话也发展不起来,人们也不会愿意买。”
“你倒是直言不讳。”董锵锵赞同道,“确实如此。”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车的前挡风玻璃已迅速蒙上一层黄尘。董锵锵眼疾手快地摇上车窗,这才避免车内也被沙尘侵袭。
“我看这些工人都没戴口罩,他们不怕得非典影响工期么?”董锵锵轻描淡写地问道。
姑娘不愿直面这个烫手山芋,岔开话题:“哥,要不咱们还是先去看房吧?你想看经适房还是商品房?我们这儿全都有。”
“经适房是什么?”董锵锵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很是耳生。
见董锵锵一头雾水,姑娘解释道:“经适房就是经济适用房,均价比商品房便宜。”
“能多便宜?”工地附近来往的车辆和工人多且杂,董锵锵不敢分心,小心驾驶的同时有一句无一句地应着,“买一套商品房的钱可以来两套经适房么?”
“那不能。”姑娘面露难色,“按规定,同一户家庭只能买一套经适房,并且购房申请者只能购买与申请人家庭人数相对应的经适房,面积有限制。而申请经适房的家庭一般指申请人、配偶和未成年子女。哥这么年轻应该还没下一代吧?如果哥和嫂子的户口不在一起或哥和父母不是同一个户口本应该就没啥问题,但同一个人申请两套不行。简单说,一个户口本申请一套。哥你要想买多套就只能买商品房,商品房要贵一些,但户型比经适房多,限制也少一些。”
路面坑洼不平,富康摇摇晃晃,车内两人都被颠得够呛。
董锵锵心想:看来如果想买两套必须有俩户口本,也就是自己得和父母先分户才能有俩户口本,自己一个,父母一个,这样才能两个家庭各买一套。但话说回来,自己能分户的前提应该是他有自己的住房和地址,派出所才能给他上户口,不然根本分不出去。
工地离两人越来越远,富康行驶的也越来越平稳。
“哥,前面就是我们公司的售楼中心,要不咱们先看看沙盘?看了你就有想法了。”
董锵锵对买房一窍不通,当下乖乖把车开到了售楼中心。
出乎他的意料,售楼中心里的人比4s里的人多多了,他没想到这么多人会扎堆看房,他们难道都不用上班么?
“你们这儿每天都这么多人么?”他环视四周问道。
“最近人已经少多了,一月份人比现在多多了。”姑娘叹了口气,用手向前方指道,“哥,沙盘在那儿。”
房企的沙盘做的金碧辉煌,看起来非常气派,就像姑娘之前所说,几百栋模型楼骄傲地矗立在沙盘的不同位置,楼的下方是各式各样的基础设施,董锵锵一眼看过去,只觉比法兰克福都繁华。
姑娘指着其中一栋模型楼一板一眼道:“哥,这片的十栋楼是去年刚落成交付的东苑一区。户型非常丰富,有常规的单元房,也有上下两层的复式房,楼上楼下都有卧室、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如果这些都不喜欢,还有跃层房,同样也是上下两层,但楼上是卧室和阳台,楼下是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另外咱们所有楼都配有电梯,总结起来就是:小区户型多,环境好,社区设施齐全,交通方便,已经住进去的业主反馈都特别好。”
董锵锵印象里刚才来的路上明明没看到什么已经住人的楼,姑娘却说已经有交付的楼了,当下质疑道:“已经有人住进去了么?”
“对呀,不少业主去年就住进去了。”
“这一区的均价多少?”
“从2000到5000(一平)的都有。”
“都多大(面积)的?”
“大中小户都有。哥,就是这楼。”姑娘用手里的激光笔点了离董锵锵有点距离的一栋楼,“小户型主要是55到72(平米)的,中户型80到120(平米)的多。”
“大户呢?”
“大户型的现房全都卖完了,哥要有兴趣只能买期房,所有户型都有样板间。”
“那我先看现房有的中户型和小户型的经适房吧,最好是低层。”董锵锵直觉期房还停留在纸面规划上有些不靠谱。
“好嘞,那咱们从6号楼看起。”姑娘闻言喜上眉梢,手臂向前一摆,示意董锵锵跟着她走,“哥想看什么价位的?”
“不超过3500(一平)就行。”他想起上午看到的旧宅地段在的均价,不免一阵唏嘘,天通苑的房价还是比城里便宜的多。
走廊里挤满了面带愁容的患者和家属,董父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望着头顶电视里硕大的数字“12”,而他手里的候诊号是18。
“瞅这样儿估计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我,”董父环视四周人来人往的病患对身旁的董母说道,“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久。”
董母没接茬。
董父又说了一遍,见董母依旧不吭声,董父侧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董母的手臂,略带不满道:“跟你说话呢……”
却见董母紧闭双眼,皱着眉头。
“怎么了?”董父关心道,“不舒服?”
董母痛苦地点点头:“胸口有点闷,还有点疼。”
“那你先回病房躺会儿,或者你直接回家吧,一会儿我自己看就成,我也算是久病成医了。”董父故作轻松。
董母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忍受痛苦:“算了,一会儿就到你了,等你检查完了我再走,不行一会儿让锵锵来接我就好。”
董母说完才想起一直没跟丈夫正式承认董锵锵还在京的事实,但话已说出,改口无用,她也顾不上这些琐事。
董父却似乎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拾起董母的一只手放到自己手中,心疼地摩挲着董母手背上的皱纹,又轻轻拍了两下,什么都没说。
董母闭眼缓缓把头歪靠在董父肩膀上,她不想让丈夫看到她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