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到了。
小艾强忍着诗意下了车,挥手和沈皓峰道别。
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沈皓峰难免还是有点遗憾。还有一天时间,他这趟短暂的穿梭之旅就结束了,以他目前和小艾的进度,没有什么特别的机会的话,是很难完成最后一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隔天小艾一个长辈过生日,她和沈皓峰聊了很多微信,发了很多消息,但两人连面都没机会见。
就别说其他了。
沈皓峰在心底叹了口气,便宜真真了。
真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但她确实是吃到饱了。
因为小艾的事,弄得孟云十分不爽,他问沈皓峰要了中介的电话,直言要加大相亲的力度,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在前任4里,沈皓峰稍微感兴趣的,就只有小艾和黄悦医生两个人,但黄医生估计孟云还要再相上一阵子亲才能遇到,因此孟云和余飞今天的相亲,沈皓峰没参与。
他把时间平均分配给了林佳等人。
再次灌满了罗茜,三天的时间到了,沈皓峰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之后的几天,没发生什么事。
今天。
打了会儿坐,沈皓峰就进了书房。
他穿越的时间到了。
白光消失,他眼前的场景再度发生了变化,他离开了书房,到了一处…衙门。
偌大的衙门,布置简洁肃穆,虽然不如《四大名捕》里的六扇门那么压抑,但也好的有限。环顾四周,沈皓峰目力所及,没有看到什么熟悉身影,一时不太清楚,这是到了哪。
与此同时,一大波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还是叫沈皓峰,如今的身份,是大理寺一名九品差役,父母双亡,尚未娶妻,家住城西安定坊。
是祖上留下的老宅。
这样的记忆,还是没能告诉沈皓峰这是哪,他开始在脑子里搜索一些面孔,想着看能不能以此确定一下这是什么位面。
早弄清楚这是哪,早做准备,也好有足够的底气。
只是在看到浮现在脑海里的两张人脸时,沈皓峰稍微怔了一下。
因为其中一人,是大理寺卿尉迟真金,而另一人,是大理寺少卿张寻。
这两人,前一个不用说,是《狄仁杰》系列里的人物,从神都龙王到四大天王都有他的存在。而后面这个,如果沈皓峰不是客拉拉的球迷,还真不一定会看这部电影。
叫做《长安诡事传》。
照这么看,这起码是《狄仁杰》系列其中一部和《长安诡事传》的融合位面。确定了这点,对位面的危险性,沈皓峰已经没什么担心了,他无敌。
他就是单枪匹马去皇宫,也能杀个七进七出,从容而退。嗯,是真的杀人,不是和天后博弈。
那个没有眉毛的女人,沈皓峰没有交流的兴趣。
不用担心危险,沈皓峰就开始在心里盘算,可以有哪些收获,交哪些朋友。
如果是《神都龙王》,霍义的那些蛊虫,海中的巨兽,洛阳的花魁,他都是很有兴趣的。《四大天王》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补一波幻术碎片,朋友的话,这部电影里,没有他想交的。
至于《长安诡事传》…不对,两个位面融合了,也不知道天后会是哪一个。如果是《长安》里的,那沈皓峰作为大理寺差役,替天后忙前忙后、鞠躬尽瘁,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里头的幻术水准低了些,用于施展幻术的药物,可以补充一波。交朋友的话,夜天子、花蕾两人,都是不错的朋友人选。
不过话说回来,沈皓峰刚从《前任》里回来,面对和丁点长的一模一样的花蕾,下雕的时候,可能需要做点心理建设。
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了。
交朋友嘛,讲究一个志同…道合,不论过往。
沈皓峰今日不用当值,散值之后,一个人走在长街上。他在大理寺待了一天,也没见到尉迟真金,一开始无从判断这是《神都龙王》还是《四大天王》。
后来他突然反应过来,脑子里没有狄仁杰的身影,问了一名差役,也说没听过大理寺中有狄仁杰这号人。
换句话说,这是《神都龙王》的剧情,而且电影真正的剧情,还没有展开。
确定了是《神都龙王》,沈皓峰发现脑子里竟然一点关于青楼、花魁的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银睿姬有没有夺魁。
自己之前的日子,过的得有多无聊啊。
……
今岁,关中、河北二十余州大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司天监执掌天文历象,感万民所哀,监正高盛爻特向圣上请缨,作法求雨,以求消灾降福,安抚民心。
走在长街上的沈皓峰,不时能听到城中百姓议论今夜的司天监求雨,沈皓峰顿时意识到,这是《长安诡事录》的剧情开始了啊。
这剧的大致剧情,沈皓峰是知道的,但当时在看电影的时候,他是当下饭剧看的。大部分的精力和心思,都花在了小火锅上,细节部分,看了个稀碎。
他看一些网大,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操作,开个1.5又或者是2倍速,中间在漏掉一点,影响也不是太大。
早就习惯了。
“求雨…要死人了啊。”沈皓峰叹了口气。
在电影里,为了查清这个求雨引发的千首妖案,司天监监正作保,从牢里找出了死囚独孤,来彻查此案。
之所以找他,是因为独孤曾破过一起冰夷案,事涉河妖,对幻术这些,他应当有些经验。
但现在两部电影融合,大理寺卿成了尉迟真金,他会允许一个死囚左右大理寺办案?
一念及此,沈皓峰又摇了摇头,要是像电影里那样,尉迟真金还真阻止不了,因为幕后真正想启用独孤之人,乃是天后。
而独孤并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做来俊臣。
因为司天监求雨之事,沈皓峰停下了准备去勾栏听曲的脚步,既然碰上了,这个热闹还是要凑一凑的。
况且只有对这个案子展开了调查,他也才有机会和夜市的那位夜天子,交上朋友。
在街角的面摊对付一顿晚饭,沈皓峰跟着人群,到了司天监在城中搭建的法坛。
法坛分为两块。
一块在台阶上起了个平台,从布置来看,是作求雨时擂鼓和跳舞之用。沿着台阶往上,摆了一张桌案,上铺锦布,是法坛无疑了。
此刻两处皆空无一人,显然还不到吉时,那位号称会求雨的监正高盛爻还没有登场。
不过法坛两侧都有羽林军护卫,确保不会有人破坏法坛和仪式。
戌时一刻。
在几名头戴面罩、身着白衣之人的簇拥下,司天监监正高盛爻终于露面。
高盛爻一身黑袍,头戴羽帽,穿着打扮,好似异族祭祀。他一露面,立时引起了围观百姓的议论。
站在其中的沈皓峰侧耳倾听,是一些懂哥在给身边的人科普,说高盛爻求雨极为灵验,每次求雨,皆会有甘霖从天而降。
看过电影的沈皓峰有些好笑,幻术又或者说魔术求雨,可不就每次都灵验嘛。
随着高盛爻的动作,先前的几名白衣人登上木台,鼓点四起,他们也踩着鼓点,气势十足的跳起了用于祈福的舞蹈。
“神灵慈悲,赐雨湿地。”高盛爻朗声大呼,与此同时,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张黑色符箓丢了出去。
顷刻,符箓化成一道黑烟。
高盛爻再次大喊,“甘霖润泽,圣灵获救。”
随着他的呼喊,他两手之间的黑烟越散越大,直到成为一个巨大的黑球,他猛的用力,将黑球推向了空中。
一时间,好似电闪雷鸣。
黑球越升越高,越散越大,在半空宛如形成了一朵朵乌云。
“下雨了。”
“太好了,真的下雨了。”
“感谢高大人!”
“……”
这些雨,就像是由那些乌云幻化而来。
围观的百姓,感受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异常兴奋。干旱了太久,以为是老天爷降下神罚的他们,太渴望一场雨了。
这恐怕也是当今圣上,明知这是戏法,仍会准许高盛爻求雨的重要原因。
二圣之一的天后,以女子之身把持朝政,已遭群臣诟病,若是再有天降神罚之类的声音,会令其处境更加艰难。
这一场雨,是高盛爻替神都百姓求的,也是天后希望看到的。
围观的百姓兴奋的伸手去接雨水,唯有沈皓峰神色淡定,那些落下来的“雨水”,一滴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高盛爻这求雨的法子,看着神乎其神,但明白其手法,根本不值一提。
他从一个法师那儿买来配方,炸出的黑烟可以聚之不散,如同黑云压顶。用火药爆炸,就可以产生雷电的效果。
有这黑烟在前,只需再用无数孔明灯,将带孔的水囊升入空中,水囊随风摇摆,便可降下雨点。
这就是高盛爻求雨的办法。
需要放那么多的孔明灯,还是在神都之中,这样的戏法,怎么可能瞒过圣上。但骗一骗百姓,给他们一些信心,还是可以的。
沈皓峰之所以避开这些“雨水”,并不是因为怕被打湿衣服,而是有人要借这一场求雨杀人。
降下的雨水并不是真的水,里面混入了少量桐油。
被油淋,沈皓峰是不愿意的。
“高大人,这不是雨,这是油!”
护卫两边的羽林军首领率先发现了不对,急忙冲高盛爻提醒。
闻言,高盛爻抹了把身上的“雨水”,放到鼻子底下一闻,“这是桐油?!”
就在这时,场中异变突起,数到“黑烟”凭空冒出,又迅速分开,在空中四散。黑烟所到之处,连伤数人。
百姓早已吓的四散而逃。
那些黑烟在空中汇聚到一起,一个有着数个面具拼凑而成的黑影,突然现身场中。
“千首妖,这是千首妖!”
不知道谁先大喊了一声,逃窜的众人,纷纷喊起了千首妖三字,加速逃离。
“妖魅现世,这是天降凶兆啊!”司天监副监正洛河惊慌失措。
站在他身边的高盛爻也懵了,他明明降的是雨,怎么就变成了桐油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着不可能的高盛爻,还一把推开了洛河,他甩出之前伪作雷电的火药,丢向千首妖,“妖孽,退下!”
发出怪笑的千首妖被起逼退,还险些被踢到的法坛击中,但一落地立马就卷土重来。没了火药,高盛爻只能暂避锋芒,没想到千首妖却缠上了洛河。
一声惨叫,洛河当场殒命,高盛爻吓的瘫倒在地。
先前被黑烟逼退的羽林军姗姗来迟,只能目睹千首妖化作一团火焰,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先前说话的羽林军首领冲到高盛爻身边,心有余悸问道。
再厉害的高手也吓不到他们,以他们之间的默契,能结出数个阵法,困住各路武林高手,但妖怪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即便是军人,也同样惧怕要挟。
“洛大人,洛大人…”一名前去检查洛河伤势的侍卫连忙汇报,“统领,洛大人死了。”
死了?
就算目睹千首妖杀死洛河的高盛爻,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还是不由自主的变了变。他知道,如果查不到幕后的真凶,哪怕他如今身为司天监的监正,也一样难逃一死。
圣上为了平息百姓的恐惧,势必会将他推出来顶罪。
一旁的羽林军统领脸色不比高盛爻好看多少,出了这样的事,即便他不用承担主责,一番责罚恐怕也是少不了的。
他原本以为这趟来就是镀个金,等高盛爻将雨求下来,百姓圣上皆大欢喜,他也大功一件。
可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真就机关算尽,到头来一场空。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主动请缨,招惹这档子破事。
和他们的伤心欲绝不同,沈皓峰摇了摇头,这样的“幻术”,注定是捡不到碎片了。他也没有表明自己大理寺身份的意思,就像他从没来过,混在人群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