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蕾德翠卡大人,”一阵火急的声音响起。
祭司寝宫内,床边椅子上的菲蕾德翠卡忽然被身后的一阵声音彻底惊醒。
“你醒了吗,莎蒂拉梅尔?”菲蕾德翠卡猛地从床边站起,将视线投至床上。
很快,菲蕾德翠卡才意识到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于是转过脸去。
(翻弦之诗)妮莫西尼正迈着沉重的步调走来。
望着妮莫西尼严肃的表情,菲蕾德翠卡倒是不安起来。
“妮莫西尼,有什么事吗,慌慌张张地。"
“菲蕾德翠卡大人,刚才我从老臣(参上院)玛尼农口中得知今天早上的朝会时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建议陛下选择你作为祭祀火山的人柱,”妮莫西尼神色慌乱。
“竟有此事,那陛下怎么说?”菲蕾德翠卡目光只是一颤,倒显得意外的冷静。
“据玛尼农交待陛下最后给出个莫棱两可的态度,承受不住压力匆匆退朝了。”
“是吗,可真是难为陛下了,看来有人迫不及待了呢,时至今日,我才终于感受到似乎有人在背后跟我,不,是跟整个王国作对,看来这个神之国真的危险了呢,”菲蕾德翠卡一脸忧思。
“妮莫西尼,你知道在今早的朝会上,是谁最先发言提出这个意件的吗?”菲蕾德翠卡忙问。
“玛尼农说好像是亚尔弗列得大人与阿道夫大人。”
“是他们吗?”菲蕾德翠卡若有所思,“早就料想会是他们了,那么,”菲蕾德翠卡若有所计划。
“你∽你真的不要紧吗?”见菲蕾德翠卡意外的镇定,妮莫西尼反而担心起来。
与菲蕾德翠卡相处久了,妮莫西尼对她足够了解,对于菲蕾德翠卡来说,越是遭遇不好的事情,她表现得越冷静,殊不知在她那惯有的冰冷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妮莫西尼一阵心疼。
“啊啊啊∽”忽然一阵尖叫响彻大殿。
菲蕾德翠卡与妮莫西尼同时将目光转移到床上,那里,莎蒂拉梅尔宛如恶梦般正惊醒,剧烈地惨叫着。
“莎蒂拉梅尔你怎么了,怎么会?”两人叫着跑到床边。
莎蒂拉梅尔正坐起来在床上,双手胡乱地在床上挥舞着,像是在抓着空气,一会儿又疯狂地抓着头发,伴随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幕让菲蕾德翠卡感到绝望。
“快喂些水,菲蕾德翠卡大人,”妮莫西妮递给菲蕾德翠卡茶杯。
接过茶水后菲蕾德翠卡为莎蒂拉梅尔灌下。
同时,妮莫西尼按了一下莎蒂拉梅尔身上的某个穴外。
莎蒂拉梅尔总算是稍微镇定下来了,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菲蕾德翠卡将莎蒂拉梅尔重新放倒在床上。
“菲,菲蕾德翠卡大人,我,我是不是又,对不起,让你,”莎蒂拉梅尔的神智亲醒过来。
“没什么莎蒂拉梅尔,你醒了就好。”
“真是惭愧呢,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莎蒂拉梅尔脸色苍白如纸。
“莎蒂拉梅尔你等一下,我去叫(巧取之疗手)过来,”菲蕾德翠卡转头正欲吩咐妮莫西尼。
这时,莎蒂拉梅尔的一只手扯了扯菲蕾德翠卡。
“不必了,菲蕾德翠卡大人,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菲蕾德翠卡大人,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当然”
“其实这一切还是怪自己,怪自己内心对你怀有介心,才会被人利用以至如此。”
“介心?”菲蕾德翠卡茫然。
“是的,你应该还记得曾今的祭司赛(大霸星祭)吗?”莎蒂拉梅尔微笑道。
“知道呀,就是陛下曾在全国范围内召办的选择大祭司的赛事吗?”
“其实当时我也是作为参赛资格者来参加这场比赛的,原本我是信心满满的,可是最后在快要进入总决赛的时候却遇到你这位强敌。”
“抱歉莎蒂拉梅尔,我好像记不得了,"菲蕾德翠卡尴尬一笑。
“可我还清楚地记得最后我败给了你,殿下。”
“那,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都隔那么久了?”
“菲蕾德翠卡殿下,我对不住你,一直以来我都嫉妒,甚至是恨你,请原谅我这样说,”似乎终于将内心的声音宣泄出来,莎蒂拉梅尔感到莫名地轻松。
“恨我?”
“是的殿下,我一直都有些嫉妒你,恨你成为了这个王国的大祭司而不是我,你可知道我当初是牺牲了什么才艰难地进入总决赛的吗,明明阿奇尔他为我而死,我在他快要死之时答应过他一定会成为大祭司的,”莎蒂拉梅尔倾吞着。
“原来,莎蒂拉梅尔你,”菲蕾德翠卡有些难过地转过脸去。
“还有,还有当我落败后我负伤地苦苦哀求神宫的士卫能让我进入皇宫,哪怕成为一名下阶祭司也好,可那些人却对我冷嘲热讽,对我拳脚相加让我滚蛋。"
莎蒂拉梅尔咽了一口气。
“我好恨,真的好恨,就在那时站在不远处的你理也不理地就走了,”莎蒂拉梅尔脸色铁青,“不过这时候,这时候是亚尔弗列得大人救了我,并答应我让我进入皇宫只成
为了一名普通祭司,我好开心,开心终于兑现了对阿奇尔的诺言,即使不是大祭司。”莎蒂拉梅尔回忆道。
菲蕾德翠卡阴沉着脸,一语未发,她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此时这个饱经伤害的少女。
“可是,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真的,真的不恨你了,”莎蒂拉梅尔拽着菲蕾德翠卡的一只手,诚恳地说着,“与菲蕾德翠卡大人相识了这么久,我逐渐了解到你是一个怎么样的好人,所以我慢慢地几乎没有一丝恨意,只想忠诚地做你的臣下。”
“莎蒂拉梅尔,我,”菲蕾德翠卡不知说什么好,心底隐约有一丝喜悦。
“真的,真的,能够成为你的祭司,我十分开心,我总算是兑现了对阿奇尔的诺言∽了∽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见,见∽见他∽了。”
说完,莎蒂拉梅尔便再也不说话了,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菲蕾德翠卡发现原本莎蒂拉梅尔紧拽着自己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莎蒂拉梅尔,莎蒂拉梅尔∽”菲蕾德翠卡不甘心地大叫并推搡着。
可,莎蒂拉梅尔已经逝去,再也不能微笑着呼唤她一声菲蕾德翠卡大人了。
此时,菲蕾德翠卡的脑子不由自主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曾与莎蒂拉梅尔相处的感人画面,不禁泪如雨下。
“菲蕾德翠卡大人,”忽然门口传来了几人的声音,只见艾伦,亚摩尔,班尼迪克以及菲蕾雅希斯几人赶到这里。
几人看见这一幕后失落不已。
“莎蒂拉梅尔她走了吗?”艾伦小声地说。
“是的,才刚走,”妮莫西尼说着,“而且是带着微笑与满足走的。
几人一阵涰泣。
“菲蕾德翠卡大人,”(清漂之翎)菲蕾雅希斯欲过去安慰,不料被妮莫西尼拦住了。
“让大人一个人呆会儿吧,”妮莫西尼说着欲拉着众人往门外离去。
“所有人,给我重点集中监视亚尔弗列得与阿道夫的一举一动,务必要搜查个结果出来。”菲蕾德翠卡抹干眼泪,一脸严肃镇定地说。
“是,”几个人齐齐侍命,然后快速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菲蕾德翠卡一个人守在床边。
很快,莎蒂拉梅尔的身体化为半隐半现的光魂,那是(圣源)本源随着本体的死去逐渐在分解,慢慢消失。
菲蕾德翠卡伸出手触碰到最后一丝光雾,旋即只捏住了一丝空气。
“安息吧,莎蒂拉梅尔,定会为你召雪。”
元老首长的宫殿内,(窥测之探)拜德尔怀里的(心之语)水晶球散发着光亮,上面倒影着莎蒂拉梅尔离去的一幕。
“哈哈哈,那丫头终于逝世了呢,”亚尔弗列得仰面长笑,“果然安插一个棋子在大祭司身边是不错的,我只不过是重新唤起了那丫头内心的黑暗而已,还真是受用的棋子呢,我还真怕那丫头会想起什么来。”
“不过那丫头似乎怀疑起我们了,”阿道夫说着。
“怕什么,到目前为止那丫头也只是怀疑而已,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据闻陛下只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你认为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调查到真相吗?何况只要我们的防范工作做到滴水不漏的话,你认为他们能成功吗?”亚尔弗列得笑着说。
“说得对,只要一个月一过,陛下就会定罪,他们便再劫难逃了,哼哼。"阿道夫期盼着。
“其实也不用再苦等那么久了,我自有办法加速他们的劫难。”亚尔弗列得神秘兮兮地。
“既然你已有办法,那就让我们一同期待吧。”
“哈哈哈哈哈哈,”一股阴秽的笑声连绵不绝。
旧日时代的太阳将光洒落至某一处褐色塔尖上。在风化的石造塔尖上此时正稳稳地站立着一个金色长发舞动的少女。
仔细一看,少女的脚尖与尖锐的塔尖轻触,有些违背物理法则一般地稳立其上,又好似直接飘浮在塔尖上。
“风是无处不在的,无欲亦无囚,乃洞悉一切蛛丝马迹之物,万能的风神翔啊,请吹开真相的眼眸,助我寻觅彼端之索。”
塔尖上的菲蕾雅希斯紧闭双目,嘴唇轻启,吟诵着一句贤明的界咒。慢慢地,菲蕾雅希斯的长长金发飘起,在她身边的气流似乎加速流转起来。
刚一念完,菲蕾德翠卡猛睁开碧眼,双眼瞳内刻上银色五芒星的图纹,同时脚尖之下猛地展开了一面圆形的银光编织的魔法图纹。
菲蕾雅希斯静立其上,如蜻蜓点水,背后猛地伸出展开一对青白色的羽翼。再次合上双眼后,任思绪意念任风吹远,在心里感知着风所至之角落。
思绪之风无拘束地吹过神宫走廊以及每一个拐角,很快便来到了某处宫室内的黑色柜子前。这个黑色的柜子被金色的锁锁住,但随着意念之风深层地探入,菲蕾雅希斯最终用界法(推理之风)找到了疑是装着毒药的小药瓶。
因为被菲蕾德翠卡告知要重点搜查元老院长与宰相的方向,所以便这样实行后竟无意间寻觅到了疑是害死莎蒂拉梅尔的毒物,菲蕾雅希斯不禁一喜。
“大概就是此物了呢,风这样告诉我的,”菲蕾雅希斯一脸兴奋地在空中跺步而去。
在她看来必先要偷到这个小药瓶,这可是足以证明元老院长给祭司下毒的有力证据之一。
菲蕾雅希斯兴奋的笑容荡漾在风中,逐渐远去。
神宫走廊上有两个身影缓缓而行,(鸠之目)巴泽尔与(大凿炉)皮瓦尔正缓缓而行,正进行着每日例行的皇宫巡视任务。
“话说回来巴泽尔,今日怎么不见索瓦隆那傢伙?”皮瓦尔突然冒出一句。
“早上的时候就听说索瓦隆将军抱病了,所以,”巴泽尔回应。
“是吗?原来像那样的人也会生病呐,”皮瓦尔倒是一副稀奇的样子。
“隆瓦尔将军身为皇族总兵大将常年来劳心劳力,不免就患上了什么暗疾,也不算奇怪,”巴泽尔说着。
“比起索瓦隆,我现在更担心菲蕾德翠卡大人的眼睛,看那样子怕是,”巴泽尔担心着。
“不用担心哦巴泽尔,我有一个民间的朋友,他的家族是巫医世家,具有十分丰富的治疗经验,能否请他入宫来为菲蕾德翠卡大人看看呢?”皮瓦尔双眼一亮,大力地拍了巴泽尔一掌。
“可是就连宫廷御医都没有办法,一个小小的巫医能行吗?”巴泽尔的眼神灰蒙蒙的。
“我说巴泽尔,你难道没听说过高手在民间这句话吗?放心吧,我对这位挚友的医术有信心。”
看着皮瓦尔坚定的眼神,巴泽尔的脸色和缓了一些。
“皮瓦尔大人”忽然转角传来一阵呟呵声。
皮瓦尔扭过头去,发现(翻弦之诗)尼莫西妮与(苍之岚)班尼迪克从那边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了?”皮瓦尔忙问。
“皮瓦尔大人你怎么还这样一副轻松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受刑者了吗?”尼莫西妮不满。
“难道你不知道吗尼莫西妮,我与巴泽尔虽然表面每天巡逻皇宫例行公事,其实背地里在搜索线索呢。”皮瓦尔语气变严肃了。
“没错尼莫西妮,我与皮瓦尔大人每天都在搜查可疑者,我们的担心并不比你少。”巴泽尔咐合着。
“这样就好,不过我现在要转告你们一件事,大祭司大人让我们着重留意宰相大人与元老院一方的行迹,聪明的大祭司大人已怀疑起他们了。”
“你是说阿道夫大人与亚尔弗列得大人吗?”巴泽尔与皮瓦尔一惊。
“没错,能够跟整个王国为敌者想必只有像他们那样的人了呢。”班尼迪克发言着。
“好,我懂了”皮瓦尔突然眼神变得锋利如狼,转过身远去了,一行人呆在其身后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远去。
“杀气凛然呢”班尼迪克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