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无数亡灵的塔尔塔罗提斯地带,在漆黑阴郁的天幕下是一片暗影与亡灵交汇的乐园,这里是死者的再生所,赐予他们重生的机会。
原本带着美好的心情去面见启龙的馨忆无意间被拉入了这片异度空间中,独自一人行走在幽暗的森林迷宫小道上,四周的风中传来魔犄的凄鸣声,周围的气氛似乎越来越危险,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馨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感觉周围的树林中有某些不知名的生物潜伏着,内心的恐惧在一点一点地蚕食心灵,就像是不断膨胀的气泡,耳畔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怎么感觉到了人类的味道呢?”
“真是惊讶,人类是怎么进入到这个地方来的?”
“无论怎样都感觉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呢,绝对不能错过这种好事。”
“我能感应到那孩子身上的本源是那么地纯粹,好像要好像要哦。”
“还等什么呢,这样的好事,让我们一起去把她吞噬了吧。”
耳边的风声从密林间飞来,馨忆听见了恶魔一般的嘲弄声,心里越来越紧张,于是只好头也不回地往前急步,借着头顶上凄冷的月光。
从自己的头顶上俯冲下来一头生长着漆黑色羽翼,头顶上长着坚硬冰冷的菱角的魔犄,那条蝎子一般带着倒钩的长长尾巴划破半空,三角形的巨大嘴巴里有冰蓝色的光团闪耀着。
宛如翼龙一般的魔犄亡灵飞下来,嘴里的冰蓝色光团已经幻化为从天而降的激光朝着地面扫射,顿时在馨忆的身边激起来了无数的烟尘,地面上出现了好多的深坑。
馨忆的纤细身板就要被头顶上的一阵激光射中,忽然在自己的身体周围闪现出了一道半球状的月光一般晶莹的光罩。
馨忆因为紧张的双眼猛地睁开,发现到了这如梦似幻的画面,在这阵光球的外边光壁上还刻着魔法咒文的图案。
“这是什么?”面对身边的华光,馨忆激动又惊奇,就像是用穹顶的月光所编织出来的皎白摇篮,带着精心呵护的气味。
“狩灵·崩~~”
忽然在附近的空地上传来一阵声音,馨忆发现在前方出现了一位身影,那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子,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头顶包裹在一层银白色的布卦之下,纯白色的衣襟随风飘扬,脸蛋两边生长着精灵的尖尖耳朵。
女子的体态修长,头上飘摇着一头在月光下散发着月白色光彩的长发,那双宛如紫水晶一般美丽的眸子挂在脸上,金色的项环悬挂在额头上,好像神话世界里的精灵一般美好。
这位女子说出了一句咒语般的话语后,只见在半空中向着下边俯冲的那只魔犄全身像是被光分解了一般,有绯红色的光沿着魔犄的身体慢慢消逝,而它的身躯也逐渐跟着那赤红色的光辉消失了,魔犄的肉体掉落到馨忆面前的土地上,化为了一丝鲜红色的妖冶光亮消失在月夜之下。
看见眼前的场面后,馨忆嘘了一口气,心里舒服多了,原本笼罩着自己的那一层银白色的光球消逝了,这时候张馨忆发现自己的周围少了恶魔的窃窃私语了,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魔犄被讨伐的画面让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一个个都胆怯了。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馨忆一个人站立在清澈的月光下,不,在她的前方,那个长发飘扬的身影此时正慢慢地转过身来,那一双淡紫色的眼睛宛如无价的钻石一般耀眼,金色的环渗透着王的威严。
“她是谁?”
眼前的女子一身银白色的长裳,长发羞涩地隐匿在那一条银白色的布卦下,让馨忆看得发呆,忽然,这位女子的背后伸张出了一对半透明的翅膀。
“她到底是恶魔的掘墓人还是天国的天使?”
由于这位女子从周围满是坟墓的地带出现,但是背后却张开了一双晶莹透明的天使羽翼,一时间美得让张馨忆分辨不清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馨忆与这位女子面对面地互相凝视了好久,忽然女子的双眼一眨,背后的羽翼扑闪了几下,一阵夹杂着晶莹光粒的清风扫除了面前混杂着污浊魔犄气息的夜风。
一阵光辉平行地以女子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清风则向着馨忆那边吹拂而去,馨忆的衣裙高高飘起,清风过后,那阵光辉夹杂着风的威力向着周围蔓延,很快馨忆发现周围的黑暗密林间有好多血红色的光辉崩解了。
“看来周围想要伏击的魔犄还真多呢,”馨忆面前的女子严肃地说。
“你是谁?”馨忆连忙问。
“我叫(守灵人),”女子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过来。
对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圣洁气息,馨忆没有退却,等到女子靠近了馨忆时,两个人四目相望。
“呀,真是惊喜呢,竟然遇见了一位罕见的接近本源的人呢,这位小姐,你拥有纯粹的本源之灵哦~~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不得不说是一场缘分哦,”面前的女子露出微笑。
虽然有些不明白女子说出的话的意思,但是记得好像之前也有哪个人说过同样的话语。
“最接近本源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馨忆疑惑着,感觉到了自身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银发女子忽然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贴近了馨忆的额头,然后银发女子慢慢闭上了双眼,与此同时在馨忆的脚下生出了一圈银白色的魔法阵,在不停地旋转着。
馨忆惊讶地睁大双眼,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像是一只透明的大手不顾自己意志的排斥伸向了自己的肉体中,伸向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似乎在仔细地探寻着什么,究竟是在探测我的什么呢?
馨忆感觉自己的肉体已经化为了一具空壳,那只大手化作翻滚的能量在自己体内游走探查,在不断探测着体内容量一般的,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地清晰地在体内游走,舒适而和缓。
脚下的银白色光辉逐渐暗淡下去,那阵转动的魔法光环也消失了,面前的女子缓缓地缩回手。
“嗯,作为灵核的能力还算是勉强及格了,小姑娘,你的生灵容器也算是挺不错的,这样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你能否答应?”银发女子笑嘻嘻地看着馨忆。
“什么要求?”馨忆慢吞吞地问。
“能够请你当我的后嗣吗?”从女子嘴巴里吐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凝结在凄冷的空气中,却无比清晰地印在了馨忆的耳朵里。
“后~~~~嗣?”
“没错,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后嗣,再说你是难以遇见的接近本源的那一类人,具有资格成为唔之后嗣,你可愿意吗?”守灵师温柔地说道。
“那个,后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需要弄清楚才能够答应你,”馨忆一时陷入踌躇。
女子听后,冷静地转过身,脸庞在月光照射下越发地冷峻美艳,女子的步伐延伸向远方,慢慢地说出。
“所谓的神之后嗣,就是在古老的旧日时代,一些力量比较强大的界世魔神为了充分地扩大自己的威信与美誉,为了守卫在那个时候不断被魔族所践踏的人类,就从人类中精心挑选出了一些具有优良灵核的人类,不惜施舍自己的界力让他成为自己的后嗣,于是这部分人成为了最接近神的存在,拥有了守卫自己族群的力量,那些魔神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英名永传而这么做。因为想要繁衍出自己的后嗣必须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才行,因此只有那些上位的魔神才能够完成这种仪式,一些力量微弱的界神是无法拥有自己的后嗣的,还有些原本拥有后嗣的魔神死后,会将自己的所有界力甚至本源都一同封存到后嗣的体内,让他成为真嗣,取代了原本主人的位置,”话说道一半的时候,女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下去。
“原来如此,你是想让我拥有神性的力量吗,那又有何意义呢,拥有那样的力量,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想要逞强的人,我其实只想安于现状,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就行了,”馨忆吐露出了一些看似消极的话语。
守灵师的双眼暗沉下去,毕竟她也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固执的神,但是难以遇见这么一位拥有相当资格成为自己后嗣的女孩,要是对方拒绝的话还是会十分遗憾的吧。
“但是,但是请让我试一试吧,因为我不想让那两人称心如意的,我绝对不会后退的,我才不是什么第三者呢,要是的话应该是小炎才对吧,说什么他们的世界距离自己那么遥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摆给谁看呀,我也要拥有那个世界的力量,我要拥有与他们并肩的资格,既然我已经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么作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我也想要尽一份力啊,”馨忆原本消沉的面庞变得有神采起来,变得坚定有力。
面前的女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孩,心里猜测到底是何等的力量激发出了这个原本脆弱少女的斗志,到底是什么让这位原本踌躇的少女忽然变得这般坚定,那个口中所说的小炎又是谁,虽然女子心里很不明白,但是还是微微一笑。
在森林迷宫的深处,炎舞与启龙并肩站在一起,炎舞手里持着的那把黑大剑闪耀着耀眼的绯色火焰,如同在漆黑的环境下盛开的绝色花蕊。
启龙手里的黄金太阳浮雕也散发着光泽,驱散一切想要靠近的污浊之力。
“这样的话就有些不好办了呢,居然一下子就聚集过来两位界世之神,况且我能够感觉到那两人体内流动的界力拥有上位王者的气息,绝对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斯卡哈提高了警惕,一声命令下,那些原本躲避在森林中的魔犄一个个都钻出来了,向着两人站定的地方奔涌而来,一时间天地间充满了鬼哭狼嚎。
炎舞挥舞着黑大剑,那些魔犄们被剑击中后化为了飞散的黑影。
“影子?”启龙惊叹了一声,将太阳浮雕高高举在头顶,一阵光辉从刀身向着四周扩散,顿时将周围那些呼啸过来的魔犄风干成了黑影。
悬浮在无边深渊之上的玄天阁辉煌而璀璨,从半空中向着湖面之下飞射去了无数根白色的绸带,像是一把把雪亮的剑雨穿刺入下边的深渊中。
在深渊中的仓檖之洞惊天大叫,原来那些绸带刺入了它在水面之下的庞大身躯,于是湖面上浮上来一阵阵血色。
半空中垂下来的一堵雪白色的绸带所形成的石墙像是从九天流泻下来的瀑布牢牢地形成了玄天阁前面的一道护城墙,那些从天宇上奔涌下来的魔犄被挡在天与地的另一侧,还有的被从绸带间射出去的激光雨射中而从半空之中摔落到深渊中,溅起了水花。
帝鸿站立在玄天阁的屋瓦之上,将暗御前的枪尖指向仓檖之洞,从枪尖不停地释放出炮火球一般的轰炸,火焰夹杂着激光不停地射击向仓檖之洞。
可能是由于炮火所回馈的反推力再加上仓檖之洞将自己的尾巴在湖中不断激起来的千层浪,整个玄天阁被两股相互交融的推力震荡得上下摇晃,好像随时都要掉落进下边的深渊中。
“看情况好像是我方越来越劣势了呢?”闇之门呲鼻地一笑,“这样下去的话情况最差也是个平局的状况吧,这可不符合伐炎你出棋必胜的作风哦!”
伐炎乔基奥德巴听后将脑袋转了一边去,原本想要约几个人一同看看这场跟塔尔塔诺斯有关的好戏,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的场面,这令他有些意外。
伐炎看着池水面所倒影出来的场景说不出来一句话。
“无论怎么说现在还没有出结果吧,还是先静候观看吧,”弗洛拉说着,“话说回来,竟然在塔尔塔诺斯内出现了一位界世之神呢,那个守灵人?”克劳瑞斯·弗洛拉的瞳孔中闪烁着一丝惊讶之色。
“看这样子还不知道要等到啥子时候才能出现个结果来,干脆就让我去一网打尽吧,”闇之门表示想要亲自出师去征讨塔尔塔诺斯内部的所有敌人,说完闇之门就离开了水晶池想要去往塔尔塔诺斯地带。
“尼德霍格,可不要太乱来了,”弗洛拉在身后轻轻地低吟。
只看见尼德霍格向着后边摆了摆手,高大漆黑的身影消失在了神圣宫殿的阴影中。
“哼,看来这一次的功劳要被那个家伙给占领去了呢,”留在原地的伐炎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好啦,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了,看看接下来塔尔塔诺斯内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吧,”弗洛拉说道。
四周是各式各样的魔犄,炎舞高举着黑大剑,从剑身上飞离出了一股股旋转的火龙,在周围的空地上呼啸翻滚,将那些围击过来的魔犄给灼烧了,被焚烧的魔犄尸首落在了空地上,紧接着又有下一波魔犄袭击过来。
启龙将黄金的太阳浮雕往地面上一插,顿时在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布满了繁杂花纹回路的魔法阵,从魔法阵上向着四周飞射出了一只只金色的光之矢,靠拢的魔犄都被这一只只的光之箭给击中,在半空中化为了黑影飞散。
启龙与炎舞的联合攻势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将暗夜的上空照耀得一片璀璨。
“你准备好了吗少女,接下来我要利用你的灵核将你升华成为我的后嗣,你可有觉悟了吗?”守灵人的声音传进了馨忆的耳朵里。
银白色头发的女人双眼严肃认真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希冀,馨忆的双眼同样坚定,为了能够拥有与启龙,小炎并肩的力量,馨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守灵人立刻伸出了一只手掌,在馨忆的身体下边浮现出了一道白银色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上边的花纹更加纷繁复杂,同时,在馨忆的左右身体两侧也出现了两个较为细小的银白色魔法阵,馨忆感到诧异,双眼里跳跃着闪耀的光斑。
“现在就要实行后嗣者的诞生仪式了,”守灵人伊莉珀托斯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呼唤起一阵关于后嗣诞生仪式的咒语。
一阵暗黑的能量风波迎面袭击过来,一刹那间从远方传来了巨大的震动,似乎整个地壳都要被震断了,天地间充斥着一股不安分的负能量,两边的枯木森林被这股暗黑能量吹得东倒西歪,在馨忆面前就像是魔鬼的手爪一般在绝望地挥舞。
守灵人伊莉伯托斯的银发在暗黑的风中飘摇,她恍如月光般皎洁的脸上布满了一丝紧蹙,将头转向远方,似乎在远方的某处有一个极具威慑力的暗黑能量在不断扩大滋长,让她感到惶恐。
原本出现在馨忆脚底下以及两侧的银白色魔法阵光环立即被这股漆黑的能量风波吹毁了,白银色耀眼的光辉消失了,在两人身边漂浮的是来自地狱的闇之乱流。
幽暗的森林迷宫深处,从黑大剑势伽炎落里出现的红莲火焰几乎燃彻了整个荒地,无数的魔犄葬身在火海中,化为一阵阵凄厉的悲鸣。
影柩斯卡哈的目光跳跃着点点火星,发愣地望着火海中的场面,忽然从森林的背面吹来了一阵夹杂着暗黑能量的风潮,一瞬间将整个幽暗的森林吹得沙沙作响,斯卡哈打了一个机灵。
风中夹杂着一种冷冽的寒气,那是只属于失乐园的寒意,来自地狱的暗影之气流,带着黑暗的巨大磁场扑面而来。
从这阵风中,斯卡哈感受到了一股熟知的魅主气息。
“难,难道是?”
暗黑的风潮将眼前的红莲之火吹尽,顿时一切又归于黑暗的怀抱中,就连启龙手里太阳浮雕的黄金之光也褪尽了形迹,整个暗夜森林顿时被一股从远方传来的闇之气流给环绕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炎舞惊恐地凝望着四周,乌黑发亮的长发被高高吹起,风中吹来了一股刺鼻难闻的魅主气息,让炎舞的眉头紧蹙。
启龙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这股难闻的魅主气息,似乎在远方有一位强大的闇之君主降临。
暗夜森林内的一切生物都陷入了对神秘之主的莫名敬畏中。
玄天阁上盘旋着无数从深渊中飞升上来的魔犄,魔犄们的嘴巴里不断地吐出血光,朝着玄天阁屋瓦顶上的帝鸿飞去。
帝鸿不断地旋转着手里的闇御前,界灵上冒出了一股球形的灰金色光罩,将那些从远方飞射过来的激光给阻挡住了。
星耀手里形成的一堵白墙将那些魔犄阻隔住了,一些魔犄奋不顾身地朝着白墙冲撞而去,妄想着想要将这连天的绸带之墙给推翻,可是白墙依然屹立不倒。
深渊中翻滚的仓隧之洞将长长的尾翼朝着白墙狠狠地一甩,顿时就将那一堵绸带所编织的白墙给撞得粉碎,被尾翼激起来的排山倒海般的浪花将玄天阁侵染。
一刹那间所有的魔犄都突破了屏障,朝着天地的另一侧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