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小路老师好,请多多关照……”
按照父亲的指示,被抱在怀中的小坂柳有些怯生生地跟一个男人打招呼。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不知道压抑了什么,有着怎样的愤恨与野望。
“也请多多指教呢,有栖酱。”男人微微俯身看着她,眯起眼笑了笑,转而对坂柳父亲道:
“这就是你的女儿吗?长的真可爱,可惜了。”
双方,不。
三方都露出一副知道在可惜什么的模样。
即使听说过坂柳女儿早慧的传闻,绫小路笃臣还是有些意外。
尤其是当对面这个小女孩,也在用神秘的紫色眼瞳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时候。
很多时候仅看眼神就能判断一个人聪明与否。
“资金还够吗?”
“哪有够的时候,再多的钱也能花出去,不过有这么多人把私生子往这边送,暂时不用担心维持运营的问题。”
“一开始没能让那几家注资真是太可惜了,不然这个设施能扩大几倍吧,织田家、高圆寺家,好像都有跟有栖和老师儿子同年的。”
“就一个,高圆寺那家伙怎么可能把人往我这里送。”绫小路笃臣觉得好笑似的叹了口气。
“我还是不知道织田怎么想的,继承的话一个就够了吧,生这么多又不‘流放’,是想养蛊吗?”
“也许是他不想跟直江派阀沾上关系,耀和政香,假如当初他点头了,后面两个都会在我这里度过很多年吧。”
“那两个资质怎么样?”
“小女儿挺有天赋的,另外一个好像被排挤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隔代遗传小时候被人排挤。”
坂柳父亲讲了个冷笑话。
“呵,坂柳你不知道,织田信长是放浪不羁,那个是有些孤僻,据说是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一样的。那种人,将来能给我儿子牵马执鞭就不错了。”绫小路笃臣言语间有些不屑,也有些骄傲。
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天才到什么程度的。
“自闭症”
“那倒不是……这么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不会是想给有栖酱找个未来丈夫吧?”
坂柳父亲摇了摇头,道:“老师儿子在哪里呢?能让我们见见吗?”
“跟我来。”
绫小路笃臣把手背在身后,摆了摆手。
穿过长长的白色通道。
进入到一个同样是白色的大房间,对面有许多桌椅,很多男孩女孩在奕棋。
“这边是第四期,现在是国际象棋课。”绫小路笃臣说,然后一指其中的某个男孩:
“那个就是犬子。”
“有栖想看得更清楚吗?那些都是有栖的同龄人哦。”坂柳父亲察觉到了怀着女儿的心思,微笑着说。
“嗯。”
小坂柳的稚嫩小手触及到了一面巨型玻璃。
过了一会儿,她道:“里面的人看不到我们”
“这是单向玻璃,他们往这边看,看到的玻璃是不透光的,只有我们能看到他们。”坂柳父亲温柔的说。
“就像是动物园一样呢,他们这不是被关起来了吗?”小坂柳低声道。
没有理会一个小女孩的同情心,绫小路笃臣忽然点头道:
“赢了!”
然后对坂柳父女解释了一句:“这里没人能下得过他。”
坂柳有栖贴着单向玻璃看,那个绫小路老师的儿子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他的对手则是失魂落魄。
“国际……象棋”
“有栖想学我们家里有一副。”
“好。”
过了几分钟,随着大人的涌入,对面的男孩女孩陆续退场。
绫小路笃臣道:“然后是合气道课程。”
“没有休息吗?”
“没有,连排泄时间都是固定的哦。”
小坂柳被这位“绫小路老师”的发言吓住了。
……
绫小路清隆双手抓住对手的道服,干净利落的把对手摔倒了。
“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他都是最优秀的,白屋的最高杰作。”绫小路笃臣像个解说一样道。
小坂柳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纤细的手臂,又抬头看了看那个傲立在场上的男孩。
我也能这么厉害吗……
“小坂柳想要什么颜色的手杖粉色的怎么样”
入目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努力挤出慈祥笑容的秃头老男人。
“黑色的,我要黑色的。”
回忆像那面永恒的单向玻璃一样轰然破碎。
“坂柳,我知道你曾经……”
“闭上你的嘴!绫小路同学!”
坂柳从未觉得眼前的男生像现在这样面目可憎。
就像织田政说的那样,自己果然只是羡慕绫小路有个好身体,并不是爱或喜欢。
那八年里一直追逐的只是一个幻影罢了,那些时间里,自己从未跟绫小路交谈,甚至正式见面过。
现在葛城派容不下他了,又想提起昔日的旧情加入自己派系。
不过是把白屋那套唯利是图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罢了。
羊被狼趴在身上啃食,羊会觉得喜欢吗?
坂柳虽然认为自己没有像羊一样柔弱,但眼前的绫小路却的确想把她当作羊吃掉,只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
在他眼中自己是什么呢?
前进路上,一个能踩踏的鹅卵石
“抱歉,我好像有点失态了。”坂柳道。
“公主大人,你没事吧。”桥本真的有点担心了。
“没事就是没事。”坂柳烦躁的说。
“坂柳,我愿意加入你的派系,支持你,请从胜负角度出发再冷静考虑一下。”绫小路又尝试了一次。
要干涉班级竞争,最好还是以坂柳派或葛城派的身份,刚不得已背叛了葛城,目前他也只能转投坂柳派了。
坂柳一皱柳眉,忽然捂住了腹部,面容痛苦。
“来例假了这个时候”桥本愕然地说。
“不,没有,别在我耳边吵了!”坂柳抽了口冷气,心想这绝对是人体的生理bug。
“绫小路还不快滚,没听到吗?谁要二五仔啊?”桥本色厉内荏的喊,一时心里也是打鼓。
要知道,他和鬼头绑在一块也不是绫小路的对手。
绫小路眼神变幻了一下,还是默默回了自己座位。
“不要紧吧?”桥本又问。
坂柳心中一暖,哭笑不得道:“已经没事了,好像只是有点神经痛,只是坐久了缺乏运动,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吧。”葛城道。
“真的只是神经痛。不然葛城同学以为我为什么没事就要带着小真澄他们散步”坂柳重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