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推开会议室的门,听到胡婴带笑意的声音道:倒是少有见你来a城。她对面坐着舟自横与采蘩,采蘩有些窘迫,低着头推了推眼镜才抬头看向胡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见一见闫策。
柳絮将托盘上的茶点放好退出去,关门的时候听到胡婴薄怒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儿引?话里的意思倒是有点迁怒将人带过来的舟自横。
舟自横抿了一口茶,茶是刚泡好的,还很汤,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对采蘩微微点头,自顾喝茶吃点心。
采蘩又托了托眼镜:前两天他们在山里发现了一具古尸,那具古尸有些年头,已经修成旱魃。他见胡婴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在跟闫策商量,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后又道:那具旱魃被锁在铁制棺材里,庚金为阳,辛金为阴,又被深埋在地里,土生金,金对应的又是秋天,今年立秋比较早……
胡婴做了个手势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道:直接说结论。在场的不论是舟自横还是胡婴,亦或者是只能以灵体待在玉里的闫策,对这些都非常熟悉,没必要在这方面花费太多时间。
采蘩点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那具旱魃原本应该在近期或者是近几十年里出土,为祸四方,但是被阿旭所阻止了。
胡婴眯了眯眼睛,随即笑道:怎么说?
采蘩道:我听自横说,阿旭的侄女,那个叫夏言蹊的小姑娘,曾经在邻市遇到过一只山魈。
魑魅魍魉魈魃魋,胡婴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问,七煞?
闫策急道:是《七煞锁魂阵》。他被困在玉里,所说的话只有胡婴能听到。
胡婴抬眸问道:是七煞锁魂阵?
采蘩看向舟自横,示意他说话。
舟自横将手上点心的残渣拍掉,漫不经心回了声嗯。
闫策道:耿旭以前曾布过七煞锁魂阵。
舟自横似乎能猜到闫策所想所说,道:耿旭曾布置过此阵,又去过沙鲁里山脉,我与采蘩猜测,他布阵时的旱魃等就是四处寻来的,因为布置了七煞锁魂阵,阵法消耗了旱魃一些阴气,后来又将旁人的魂魄带到那里破坏了原有的布置,才没有酿成大祸。
采蘩补充道:虽然罗老的动机不纯,但此时让旱魃见世,趁它羽翼未丰时将它灭了,倒是为世人做了件好事。
胡婴或多或少知道罗老的事情,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你们携手结伴来我这里,莫不是为了捧耿旭的本事?
当然不是,舟自横将地图翻出来放在几案上,道:耿旭布下七煞锁魂阵,七煞中只有二煞现世,剩下的,我想问闫策有没有头绪。
玉牌戴在胡婴胸前,她举起地图看了看,道:华国山川锦绣,好地方太多,地形复杂,若是在这么宽阔的地方找出区区五处,坦白讲,很难。
闫策看到地图,也看到地图上的标记,他只记得跟耿旭去过有山魈出没的大尖村,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关于魑魅魍魉的记忆,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想出点什么。
见胡婴将地图放下,舟自横又掏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过去,上面是几个云书,胡婴瞟了一眼,笑吟吟道:舟处长是从何处找来的?
舟自横笑问道:能说吗?他没问她认不认识,只问她能不能说,摆明是知道胡婴肯定认识。
胡婴笑道:舟处长若是相信我,便将整段话说来,遮遮藏藏的,好没意思。说着便站起身,想要送客。
舟自横也不纠缠,将东西扫进兜里,笑着告辞:若是胡娘子记起来这些字是什么意思,不论何时,舟某恭候。
两人离开大厦,采蘩问舟自
横:闫策能知道剩下那五处地方在哪里吗?
舟自横脸色变得凝重,农历已经八月底,还有三月余的时间,今年就过去了,来年艮回坤,是最近两运以来,阴气最重的一年,若说对于夏言蹊而言,今年还只能算是暗流涌动,明年便是一阵接一阵势要将她拿捏在手的滔天巨浪。他摇摇头叹息一声,问采蘩:你个呆子,不在学校好好教书,跑来趟这浑水做什么?
采蘩笑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真要让幕后之人得逞,以后物外怕是永无宁日,哪怕就为了我那些侄子侄女们,这水再浑也得踩进来。
两人相视一笑。
明家别墅。
夏言蹊蹲在电脑前,她已经看了几个小时的监控视频,明家别墅里原本是没有监控的,后来有画突然出现的事情,明欣干脆装了几个监控,但是在画出现的前后一段时间,监控是空白的,这意味着要么监控被人为关掉,要么出现什么不科学的原因。而明父车内的行车记录仪,出事路段的监控,甚至上车时的监控,都没有查出半点可疑之处。
夏言蹊眼睛都看花了,特别不好意思地对明欣摇摇头,原本脸上还有点希冀的明欣彻底黯淡下去,勉强露出个像哭的笑脸:好在今天把画送出去后没有再回来。
夏言蹊想了想,问道:你们家除了这幅画之外,有没有其他东西消失,譬如古董字画等藏品。
明欣努力想了想,黯然摇头:这些东西都被我爸收起来,至于放在外面的东西,我没发现少了什么。
她急急问道:你是想到什么了吗?画是怎么突然出现的,监控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坏掉……
夏言蹊道:我只是想到一个可能性,但现在具体是什么个情况我也不知道。她被拉过来就看了一幅画和几个小时的视频,现在除了知道那幅画里有尸水,且关联几条人命外,其他一无所知,连画像里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她问明欣:画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明欣闪躲了一下,道:画像中的女人,据说是那位公子哥的女朋友,两人分手后公子哥不想再见到任何跟她有关的东西,就将画给卖了。
夏言蹊道:那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里?
明欣顿了顿才道:失踪了。
失踪?夏言蹊喃喃道,是失踪了还是已经被害了?她想起陆诺明所说的两条人命,一个是画像作者,另外一个是不是就是画像里的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