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虽然停了,仍旧有细小的石头零星掉落,众人一起将伤员扶到稍微安全的地方,两名重伤员的情况非常不好,在掉到地面后被掉落下来的石头砸到腰腹部,闫璟给他们做了初步检查,肋骨骨折,甚至断掉的骨头有可能插入内脏造成内脏出血,必须要赶快送到医院。
几人简单商议,闫璟与夏言蹊伤势最轻,便由他们两人去找路,其他人则留在原地,夏言蹊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有急救包,她将急救包交给同样留在原地的孙秀,与闫璟一起离开。
空中还存留着大量的尘埃,视线受阻,地面凹凸不平,路上许多掉下的大小不一的石头,非常难走,夏言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突然撞上走在前面的闫璟。
怎么了?夏言蹊问道,怎么突然停下了?
闫璟转头看着她,一脸严肃: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夏言蹊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比那些重伤员的脸色更难看,眼睛也四处乱晃,就是不肯停在闫璟身上。她确实是隐瞒了幻阵里的爆炸,但是她以为那只是针对她个人的行为,没想到爆炸会成真。她抿了抿嘴唇,将幻阵里的事情说出来,连后面与刘振的话也都了。末了自责道:是我警惕性不够,如果我事先将事情告诉你们,就不会……
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闫璟抢着道,昨天你们已经发现了异样,还去山上做了调查,这事情不能怪你。
夏言蹊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她是听了舟自横的话才来这里的,刘振又是特事处的人,不知道舟自横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又是想要做什么。这么多条人命,太惨烈了。
闫璟见她仍旧面带愧疚,便道:那两人耽搁不起,我们先找到出路,等出去后再说。
夏言蹊点头,两人赶紧往前去寻找出路,只是寻了半天,用尽各种方法,等到转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都没有找到可以往上攀爬的地方。
孙秀受伤不重,将几人安顿好后又尝试着转动罗盘,但罗盘依旧纹丝不动,那名青年伤得不轻,但也在尝试着联系外面的人,另外两人都是中年男人,修为如何不说,都拿了符箓武器在试着寻找出去的办法。见到夏闫二人的脸色,几人便猜到没有找到出去的路,面上不由得带上失望之色。
闫璟又检查了伤员的情况,那两人面色已经转为青灰,眼神无力,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
夏言蹊见孙秀仍旧在拨动罗盘,便想要试试,刚开口就被闫璟打断,她有些莫名,闫璟却没有回应她,接过孙秀递过来的罗盘,将桃木匕首放到罗盘上,匕首没有***去,却稳稳地立在罗盘中央,却依旧没有反应,他又咬破中指,将指尖血滴在罗盘上,这次好歹有点反应,磁针非常给面子地颤动两下又停下了。
夏言蹊道:我试试。伸手就要去拿罗盘,却被青年抢了过去。
青年抢过罗盘扔回孙秀怀里,道:别折腾了,后面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留着点精力吧。
几人折腾了大半晚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就这么囫囵着裹了衣服团坐在一起。虽说是妖休息,却是谁都睡不着,夏言蹊坐着,怔怔地望着上空,上空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有多高。闫璟坐在她身边,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粗糙干燥,结实有力,裹着她的手,非常暖和。
别想那么多。
夏言蹊突然就想哭。她在想,这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跟她有关系,背后主谋想要的是不是她,这些人是不是无辜枉送了性命,如果她能警醒一点,能知道幻阵的预警,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
天渐渐亮了,尘土也落地,能见度变高,众人环视四周,见遍地狼藉,大大小小的落石遍布,地
面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再往上看,上面约么十来层楼高,左右山壁如刀切一般呈九十度,想要从山壁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大家在心底暗暗庆幸昨夜没被石头砸死的同时,却又在担心着要如何上去。
不安的情绪在众人之间渐渐蔓延开,两名重伤员闭着眼睛,几乎没了呼吸,要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那模样几乎与死人无异。
青年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道:虽然看起来挺高的,但这里有不少的石头,在救援没到之前,我们可以试着把石头垒起来,说不定有机会可以爬上去。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约么两米高,正好可以做基石,闫璟与青年去寻了些扁平的石头,渐次往上垒,其他人也都去上前帮忙,力气小一些的去寻石头,力气大一点的就往上垒,这是一个力气活,这几人又都是没做过什么重体力劳动的,不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
孙秀扶着腰喘着气,忽然偏头侧耳倾听,惊疑不定地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夏言蹊将一块石头推过来,闻言擦了一把汗,她脸上还有灰,汗水混着灰被这么一擦,整个人看起来跟刚从灰土堆里捡起来的一样。
好像是有什么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夏言蹊心里一颤,脱口而出,不会是听到我们的动静知道我们还活着,还想把我们炸死吧?!
几人一听,多少也被吓到,让他们去驱鬼除妖还行,对付热兵器,尤其是这么大体量的炸药,他们是真没办法。
上面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众人惊疑不定,石头也不垒了,站到重伤员前面,一个个手握符箓武器严阵以待,不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的石壁上落下几根绳索,绳索上动作利索地滑下来几道人影,穿着靴子带着防毒面具,全副武装。
夏言蹊心里蹦蹦直跳,握着阎王令的手也不禁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