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踏着地板走过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略微尖锐的女音。
    “宁德！”李芳香惨败着脸，“顾宁德在哪！”
    “大伯母。”顾青青从陆秉沉欲言又止的态度中回过神啦，看到李芳香，赶紧上前扶住她。
    “大伯现在正在急诊室呢！你别着急！消防队员救火及时，一定会没事的！”
    火灾烧起来的时候，顾宁德就在后厨，而李芳香今天送儿子去上学，反倒免了一次灾难。
    李芳香穿着一身包臀裙，脸上画着淡妆，嘴唇不住颤动，下意识掐紧了顾青青扶住她的手臂，勉强站稳之后看向急诊室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会这样……”
    大脑空白一片，有片刻眩晕的白光晃过，李芳香突然看向顾青青的脸，然后一把重重推开她。
    “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家开了这么多年餐馆也没有遇到过火灾，结果你一回来就出事了，你不仅克死了你爸妈，你还想克死你大伯是不是？！”
    顾青青愣住了，手足无措，一时间竟挤不出来话，鲜血淋漓的伤疤被如此赤裸的揭开：“我……”
    陆秉沉看到李芳香后，原本想要回避，当年的事情他历历在目，他怕自己忍不住脾气，结果听到那那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后，迈出去的脚步于心不忍。
    硬生生停在那里。
    转身。
    “你外甥女还是个孩子，餐馆着火是因为你们餐馆的安全隐患问题，至少三四年没有更换过安全设备，都什么情况了还封建迷信，这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她就是个扫把星！我让顾宁德把她赶走别接到家里来住，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自己也被牵连。”
    李芳香愤愤不平的说，脸色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而涨红，眼神看向陆秉沉，扫过他身上橘红色的消防员制服。
    满腔不平想要倾诉，忽然在某一瞬间，眼神停在了陆秉沉的脸上。
    带有些许疑惑的。
    像是某个尘封的按钮，被人触动。
    “我怎么看你……”李芳香慢慢说，“有些眼熟？”
    她曾经因为自己女儿被洪水冲走的死亡，在消防大队闹过多少次，就连附近的居民楼都民不聊生，甚至还往消防大队大门上泼过油漆。
    几年过去。
    她已经记不清消防大队这些面孔的脸。
    周述弓着背坐在后方，修长劲瘦的手松松垂在膝盖上，反复摩擦着银质金属打火机的滑轮，黑色碎发微遮住深邃眉目，脸上看不出表情，在听到那道声音后，似有微阑而过。
    陆秉沉哑然了一两秒，而李芳香已经越过了陆秉沉的脸，看到了他身后的人。
    那张脸。
    顷刻间。
    李芳香大脑空白一片。
    眩晕的白光充斥着眼底。
    手中的包砸落在地上。
    “周述！”
    一道几乎艰难而尖锐的嗓音从喉咙中挤出来，火燎燎的疼，仿佛硬生生烧开了被胶带黏住的嗓子。
    世界天翻地覆。
    “你这个杀人凶手怎么在这？！！”
    她喊出一句话来。
    再一次回到几年前那段于谁而言都暗无天日的岁月。
    林芝安和顾青青的表情都震惊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