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停在维克希的肩头,用美妙的嗓音歌唱,跟他说话。
“哦,维克希,你坏心肠的姐姐在后面跟着你,她一定又想到了什么办法来整蛊你!”
维克希回头瞥了眼,那道瑰丽的身影躲的飞快,但还是露出一小片红色的衣角,像清晨盛开的娇嫩欲滴的玫瑰。
他没什么情绪的收回目光,垂下细密而纤长的眼睫,流动着淡金色的光芒。
刚好看到脚旁用潮湿落叶铺着的陷阱。
是猎人在森林中专门用来捕获小动物的。
维克希浅眯起眸,笑了声,脸颊天真甜美,就好像童话里的洋娃娃,又像是拎着花篮的小红帽,美到雌雄莫辨。
随着白皙的脸颊陷落出浅浅的梨涡,那份甜系的感觉更明显了,好似融化的蜜糖般,散发着甜腻诱人的味道,引诱着心甘情愿步入地狱。
…
王宫中。
瑞恩准备骑着马去黑森林狩猎了。
他的相貌英俊潇洒,五官深邃,金发、碧眼、穿着一身深绿色劲装,好像一颗挺拔的松树。
“我有预感,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天。”瑞恩说,“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去吧,瑞恩。”
妖娆慵懒的声音隔着纱帘响起,层层叠叠的幔帐后,是整个国家最尊贵的王后。
过了很久,才有人挑开幔帐走出来,赤足往外走去。
将手中一连串的金钥匙交给侍女路易丝,声音透着靡靡之色。
“我要出去一趟,看好我的宫殿。”
“是,王后。”路易丝恭敬鞠躬,接过钥匙。
这串金钥匙一共十四个,分别对应着宫殿中十四个房间,路易丝每天都要负责打扫前十三个屋子。
唯独第十四个房间,被王后勒令,无论何时都不准进入。
它偶尔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是正常的。
如果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第十四个房间门是开着的,请绕道而行。
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在王宫持续了好多年,而在这一天,路易丝开始好奇了。
房间里到底藏了什么?
她一边打扫着光洁的地面,一边想,身后编着长长的辫子,面容普通。
黑森林。
风飒飒的吹。
“人怎么没了?”
柒安对这个森林完全不熟悉,原主也没有来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慌忙下意识的小跑向前,企图看到她想找到的人,脚下猛地踩到什么烘软的东西——
不是实地。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重响,女孩整个人掉了下去,枯黄落叶悉数埋在了她的身上!
咳嗽声在陷阱中响起,枯叶堆里,半天冒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栗色头发上还挂着一片金黄色的树叶,生无可恋的看着四周。
“不是吧?这么倒霉!”
柒安试图爬上去,但是这陷阱实在太深了,四壁光滑都没有能借力的点,她总不能直接飘上去吧。
仰头看向天空,一切都不同。
“有没有人啊?”柒安有气无力的趴在枯叶堆里,鼻尖还萦绕着泥土潮湿的芬芳气息。
“救命——”
女孩子的声音优美生动,沾染着点求救的无助意味,回荡在森林中,不知会引来什么野兽。
那边,维克希悠闲地坐在一个树桩上,裙摆盛满了阳光,似笑非笑的听着柒安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呼喊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天边太阳的光芒逐渐西移,想必过不了多久,黄昏就会笼罩着森林。
夜晚的黑森林,神秘而危险,到处出没的野兽,林中深处的秘密,还有不可言说的黑魔法,会将人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他可怜的姐姐,如果没有人发现,性命会葬送在这里。
美丽的皮囊,终将变成枯骨,腐朽在地面之下。
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维克希这么想,站起来,看着太阳的方向,光影斑驳从枝桠间倾泻,突增美感。
他一步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距离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听不清……
眼前突兀的浮现出昨晚那双琥珀色眼睛,温柔的神色。
原本已经要离开的维克希顿住脚步,脸色面无表情,那双猫咪般的眼眸却平添一丝烦躁的阴沉,宛若利刃,伺机刺入人类的心脏。
鬼迷心窍才会去救她!
半个时辰后。
“姐姐?”
一道青涩的、沙哑的声音怯生生响起,很正常的说话语气都因为稚嫩的声线,像是撒娇,软化人的心。
“维克希!”
那一瞬间,柒安看到了光!
她久久没等到人来,都想要冒险一点,打算用点小法术自己飞上去了。
小世界不允许用法术,遭天谴,不然柒安也不会迟疑等到现在。
不过她在青丘学艺不精,也不会破坏世界和平,天道应该不会抓她堕神狱吧哈哈哈,反正她打不过还能跑。
打架不可以,逃跑第一名。
想当初招惹上容钰,她比谁跑的都快——
柒安盘腿安详的坐在枯叶堆里,提前步入了养老的年代,仰头看到了小心翼翼蹲在陷阱边的身影。
维克希背对着大片大片黄昏前最后的灿金色的光,仍有几束光影透过枝桠交错的缝隙,勾勒出他的轮廓,纤瘦而柔和。
半边眉眼隐在阴影的昏暗中,低头看她,微有丝怪诞的病娇感,很快随之消散了,仍然是那样软糯依赖的眼神。
问她:“需要帮忙吗?”
“我想,是的。”柒安异常诚恳的回答。
维克希轻笑了声,尾音飘散在风中,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衣摆像展翅欲飞的鸟。
“??!”
柒安茫然的等待五分钟,心想维克希不会真跑了吧,跟王子谈情说爱……
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直到一根藤蔓垂了下来。
“姐姐抓紧了哦。”维克希说,“摔下去会很痛的。”
柒安瞬间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怎么能这么想?
妹妹明明超可爱!
柒安抓紧了藤蔓,维克希在上面拽她。
她一点点爬上去,这具身体太娇贵,力气也很小,累的气喘吁吁,连手心都磨的很疼,几次险些抓不住藤蔓。
快到上方了,一只纤长而漂亮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