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菡见到梁建的所有欣喜烟消云散,将手帕揉成一团,皮笑肉不笑,把问题抛给了从莲,死死的盯着她。
“奴婢跟随小姐几年了,舍不得小姐,如果小姐将奴婢给了三皇子,是小姐的善良宽厚,奴婢一定会像在小姐身边一样尽心尽力。”
从莲低眉顺眼的回答。
十足的奴婢面孔,怎么早没有看清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早早晚晚有一天要不得好死!
林菡在心里咒骂着,气的双手都哆嗦。
梁建听到这话,心里非常受用,不愧是他相中的人,伶牙俐齿惹人怜爱!
“好吧,我领从莲收拾东西去,要走了我还有好些东西送给她呢。”林菡答应下来,热情牵着从莲的手离开。
从莲心下一慌,被迫跟出去。
到了从莲的住处,林菡再也忍不住,拔起头上的簪子就向从莲的脸上划去:“贱货,什么时候勾搭上三皇子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从莲慌忙退后几步。
林菡没划到脸,更加气急败坏。
“贱婢,划花你的脸,看三皇子还要你吗?”林菡上前一步,直接出手。
从莲没有退路, 伸手抓到林菡拿簪子的手:“小姐, 我没有勾搭三皇子,我只是一个奴婢呀!只是一个干活的奴婢。”
林菡哪里相信, 妒忌心灼烧着胸膛,烈焰焚烧不足为过。
“去死吧!你去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疯狂的甩开从莲的撕扯,迅速的向她的脸上扎去!
一个下贱的奴婢居然偷偷摸摸的抢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瞬间,一只男人的手握住了林菡挥舞的手臂, 向旁边一拉扯, 顺手一推,林菡被甩了出去,脚步踉跄不稳,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脑袋磕到了桌子腿上。
林菡傻了, 顾不得钻心的疼痛,回头看到,梁建搂着惊魂未定的从莲, 满脸的怜惜疼爱。
“林菡,你这个泼妇!”梁建怒喝。
“三皇子,你也别怪小姐,小姐就是太伤心了,我没什么事的。”从莲捂着脸。
林菡清晰看到从莲脸上的笑,崩溃不已:“她是故意的!!梁建你不能这样对我!”
梁建对她只有厌恶:“林菡,你自己刁蛮任性,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林菡狼狈坐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抱着她的奴婢!
亏她那么信任从莲, 对她没有秘密,到头来居然这么做!
她的自尊她的爱情被贱婢踩在脚底下碾压!
她要杀了她!!
从莲手指勾了勾头发, 秀丽面容浮现出谨小慎微的笑容, 内心畅快到极致。
她终于能将林菡踩在脚底下了。
三皇子妃的位置林菡这辈子都别想!
在他们离开后,林正源扶着林菡起来, 怒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有一点林府嫡女的气场!不过就是个奴婢也值得你这样, 到头来能当上皇后的, 还不是只有你。”
“我真的能嫁给三皇子吗?”
他沉沉道:“皇后必须从林家出。”
“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林菡激动道。
她是要当皇后的人, 到时候收拾一个侍妾,轻而易举。
该死的从莲, 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从后院离开,林正源心烦意乱, 觉得最近什么都不顺心,刚出府,就被官兵包围!
官兵站开两侧,训练有素,气势肃杀逼人,连天色都衬出几分萧瑟来。
谢洵走在最前面,身形修长,红衣骄矜,透着掌控一切的风轻云淡。
“徐北侯这是什么意思?”林正源一颗心都沉入谷底, 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
“林公子。”他不轻不重的说,“天牢走一趟吧。”
大理寺查到林正源有重大嫌疑, 合理逮捕。
林正源尽力周旋,最终还是下了天牢,等候发落。
这样的结果出现时, 不过三天。
目前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人人都知道接下来恐有大事发生,生怕牵连到自己, 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
田蒙村的案子绝不会只有林正源落狱这么简单,也许整个林家,甚至更多势力都会……
一时间风声鹤唳,战战兢兢。
梁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拼命掩藏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愈发不安。
燕帝震怒,令谢洵和裴衍之整个刑部彻查,他们几个案子一起抓,包括合并前任户部尚书中毒身亡的案子。
“当年太子死于此毒,据说是误食糕点,当时的宫人全部杖毙……这案子不能深查了,至少不能牵扯到当年的皇族秘辛。”裴衍之说。
“六年, 谁能让这么大的案子一点头绪也没有?”谢洵似笑非笑。
只有一个人。
——燕帝。
是燕帝不想让他们查。
甚至是, 太子之死和燕帝有关。
裴衍之淡淡道:“慎言。”
谢洵起了身:“这案子我自己查,不会牵涉到你。”
裴衍之眯着眸,没说话,看着桌案上的文本。
这时侍卫走了进来, 低声道:“裴大人,太后宣您觐见,据说,想要让您查一个案子。”
离开大理寺后,谢洵面无表情的问:“孟棠安来过吗?”
“没有。”杨枝花观察着谢洵的脸色,斟酌答。
林正源入狱,林家不会待见孟棠安。
她在京城,别无他选。
即使是如此。
她也从来、从来没有考虑过他。
哪怕是说一句话,就算是远远看他一眼。
谢洵低哑笑了,眼尾有些发红,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三天,孟棠安不是不想跑,是根本跑不了,四面八方都是看着她的人,她已经佛了,随遇而安。
回来的时候,还友善的跟他们打了招呼。
“你们今天不对劲啊?”
“这么安静干嘛。”
“小九九,作为暗卫呢,职业假笑也算是一种专业素养吧。”
孟棠安挑眉,冲他们吹了声口哨,笑得张扬,发带翩然。
被称为小九九的冷酷暗卫不想说话。
调侃几句后,孟棠安往二楼走,毫无察觉的推开了门,抬头看去,下一秒,笑容微淡。
房间安静到落针可闻!
那人站在桌前,垂眸翻看着话本,侧脸干净分明。
“谢洵。”孟棠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指尖刚摸到门,就被外面“砰!”的无情关上,上锁的声音清晰可闻,响在了她的心中,迫不得已的看向他,舔了下唇,笑了,“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