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无动于衷:“让林大哥抱你走。”
孟棠安盯着他,笑了笑:“我觉得徐北侯比林大哥更貌若潘安,威风堂堂。眼神……虎视眈眈呢。”
她声音压得有些低,又娇又软,勾人到骨子里,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谢洵能听懂她的话,只是听那语气,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词,皱眉:“奉承本侯也没用。”
“棠安说的都是真话。”
谢洵这张脸,最好眼尾泛红潋滟沉欲色,不再清醒凌厉的倨傲,比谁都要适合淫词艳曲。
绯靡不堪,放纵情爱。
沦陷。
欲望。
孟棠安有些遗憾,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天天在谢洵坟墓前给他唱威风堂堂。
山林中寂静到只剩下脚步声,孟棠安费劲的跟着他,谢洵走的又快,半点也没有体恤她的意思。
脚踝疼痛剧烈,疼的她眼睛都是红的,壮着胆子扯了扯前面人的衣袖。
谢洵动作顿住,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
纤长眼睫下一双眼眸深邃,阳光碎成淡金勾勒着漂亮骄矜的轮廓,看到女子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
“我不可能抱你,死了这条心吧。”
孟棠安哦了一声,扯着他衣袖的力道松懈了些,指尖都有些泛白,像被风雨打蔫了的花,收回手指。
“哪疼?”谢洵顿了片刻,烦躁问。
“左脚。”孟棠安立刻答话,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他。
“麻烦精。”谢洵忍着脾气把人按在旁边的石头上,俯身半跪,修长分明的手指撩起女子白色囚服裤腿,看着那已经青紫红肿的脚踝,扯唇,“你真厉害。”
“还不是怪你……”
谢洵觉得她不可理喻:“你自己崴脚,和本侯有什么关系?”
“跟你在一起才崴的脚。”孟棠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强词夺理!
谢洵看着那双眼睛两秒,懒得跟她计较,握住了那截脚踝。
骤然贴上肌肤的温度冰凉,令孟棠安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脚往回缩。
“动什么?”谢洵用了几分力道,声音低哑,不耐问。
指尖下的皮肤柔软,裤腿往上卷起时露出女子纤细笔直的小腿,雪腻漂亮,那一抹白晃得扎眼。
“疼。”
声音娇弱,让谢洵顿了顿。
孟棠安垂着睫毛,不动了,安安静静的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风声挟裹着初秋的凉意,林间泥土枝叶的味道弥漫在呼吸中,还有不易察觉的淡香。
骄矜风流的谢小侯爷红衣浓烈,半跪在那。
眉目深邃的很,神色冷淡又不耐,骨节颀长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许是因为练武的缘故,掌心有薄薄的茧,磨得她有些痒,温度冰凉,说不出的暧昧。
只是这点暧昧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对方用力捏了捏她的脚踝,瞬间疼的孟棠安眼泪都飙出来了,桃花眼楚楚可怜,倒抽凉气。
“你轻点!”
谢洵瞥她一眼,说好,然后下一秒,狠狠攥着她脚踝一拧。
孟棠安仿佛听到了骨头碰撞的声音,小脸煞白,眼睛通红,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不要钱似的,声音也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气,埋怨委屈。
“你就不能轻点吗?疼死了。”
谢洵嗤笑:“你是想把脚走废吗?”
他直起身,平淡道:“好了就起来,别耽误我时间。”
孟棠安茫然的颤了颤睫毛,试探性的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惊奇发现脚踝居然真的不那么疼了。
顿时欢天喜地,也不哭了。
声音甜脆脆。
“徐北侯真是在世神医。”
不过就是个错骨,都能被孟棠安说出一种从鬼门关抢人的架势。
“没一句真话。”
“棠安句句都是真话。”孟棠安起身,跟着他走。
林间掠过一阵风,枯叶飘落,白色发带缠绕着青丝飞舞,在空中划过漂亮鲜活的弧度。
“侯爷出去后……是要回徐北侯府吗?”她快速瞄了他一眼,低头盯着地面上的落叶,脚尖踢着石子,小声问。
“嗯。”
谢洵回答的简短,孟棠安哦了一声,手指缩在袖子里,刚刚那欢天喜地的劲又不见了,慢慢跟着他走,眼神中是一片浓烈红色衣摆。
“那我是要回……”
她问的声音很轻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在只有飞鸟掠过的林中还是被谢洵清晰捕捉到了。
余光瞥见那张苍白的脸,像一朵孱弱的花,他不喜孟棠安升出不该有的意思,却又不喜欢她什么也不说的样子。
打断了她的话,没有耐心听不下去,也不喜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淡声警告。
“今日之事,谁都可以,别自作多情。”
如此明晰可闻的话砸在耳畔,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理所应当。
对他来讲,她可以是闲暇时的玩具,可以是逗弄的宠物,但也就是如此了。
一个卑贱如浮萍的小婢女想要攀附权贵,放在他眼里大抵就是一场笑话。
孟棠安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啊了一声:“这样啊……”
“原来是棠安多想了。”她弯起一双桃花眼,笑容明媚又天真,看似无忧无虑,纯稚的很。
谢洵移开目光,波澜不惊:“别笑,丑。”
孟棠安果然不笑了,一个人踢着石子。
林中很安静,只剩下了脚步声。
快要走出白鞍山的时候,她忽地顿住,声线轻柔:“徐北侯先行一步吧。”
“你又干什么?”谢洵冷冰冰的看她。
孟棠安温吞解释:“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徐北侯,被人看到恐遭诟病,还是避嫌一下的好。”
谢洵眼神淡凉:“孟棠安。”
“奴婢在。”
女子温言软语,好声好气,眉眼若桃花,婷婷楚楚。
谢洵从来没见过这种人。
“随你。”他甩袖离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扫了一眼余宜,“走。”
余宜:???
所以我就是个工具人?
看完你们恩爱看你们吵架??
余宜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孟棠安停在原地,看着那道修长身影渐渐走远,没停顿一下,也没回头,连背影都透着高不可攀的倨傲。
她勾了勾唇角,笑的意味不明,往另一个方向走。
谁知听到了附近求救的声音。
“哪个人来救救你大爷啊救救你大爷……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