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看不要紧……
阿尔道夫大学城下面的下水道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部分墙壁倒塌了,成群的昆虫在空气中编织出迷人的图案。盛装打扮的骷髅战士们紧握着武器,准备听从主人的每一个命令,而巫妖祭司则为他最后的伟大仪式做好了准备。
巫妖祭司采用了一种很糙的方式,近乎到粗暴的方式。
肆虐的沙尘暴再次出现在巫妖祭司的周围,他高举手臂,望向下水道的上方,沙尘滚滚的声音几近震耳欲聋。颗粒物相互碰撞,在下水道的墙壁上拼命冲刷、打磨和撞击,音调从嘘声和嘶嘶声变得奇异的低沉吱吱声。
沙粒的颜色从黄变成棕色、绿色和黑色,沙粒不止变化了颜色,还变得很大,很锋利。
随后,成群结队的昆虫发出的叽叽喳喳声取代了沙尘暴的声音,在冲击的影响下,这些昆虫迅速的移动,吞噬下水道上方的墙壁,吞噬着大学城下方的房间和隔开其他区域的砖块和碎石,为古墓王们打开通往上方的通道。
大学的每扇窗户都开始变成沙子,从建筑物外部看,一切都显得正常。巡逻的门卫们没有留意这些建筑物,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以前他们可能会看到窗户的反光,而现在可能会看到窗户的黑洞,但他们可能不会注意到其中的差异,因为疲惫的感觉的开始涌现在他们的心头。
沙子在房间里不断积聚,风吹拂空洞的窗户,携带着微小的颗粒,席卷到每个角落。大学的演讲厅、会议室和餐厅,原本光滑的墙壁开始被沙子渐渐吞噬,形成起伏的沙丘。窗户的黑暗洞口变得更加深邃,仿佛通往无尽深渊。
随着灰泥的破裂,水分在不可见的力量作用下消散,不留下丝毫痕迹。裸露的墙壁由坚硬的块、砖、碎石和燧石构成。这些材料在风中被侵蚀,以粉尘和颗粒的形式随风飘散,融入这场无形的变化之中。
在安静的图书馆中,沙子如细小的时钟颗粒般滴落在书籍的书架上。每一滴沙子都是时间的印记,书籍逐渐失去原有的形态,化为细碎的颗粒。维瑞娜并没有保护这座属于祂的图书馆,整个场景距离图书馆渐行渐远,仿佛被风沙吞没的遥远景象。
大学的建筑物原本被花坛、花园环绕,但在沙尘的冲击下,落叶和发黄的枯草渐渐消失了,逐渐被风沙所吞噬。石砖和校园建筑的轮廓在沙尘的笼罩下逐渐模糊,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废墟。
风沙中的灰泥破碎成漫天的尘埃,原本是学术殿堂的大楼开始崩解,水分在狂风中瞬间蒸发。在花园的边缘,绽放的花朵一个个失去了生机,如同一场无情的消散。
就在整个大学陷入梦境被风沙吞噬时,就是在整个大学陷入无边虚无中时。突然之间,突然到就像经典的老桥段一样,两道瘦长且高贵的阴影出现在下水道中,两个全副武装的精灵直接投入了战斗。
当吉利德靠近那伙古墓王时,他把手伸进胸甲腋下的位置,等他掏出来的时候,他的手紧握着。他跪在地上,开始移动他的手,就像在写字一样,一滴彩色的液体从他从他细长的食指和拇指之间的缝隙中流出来。
液体不断的流转,编织制成一道美丽的图案,这些滴落在地上的液体闪烁着力量,菲斯维尔站在吉利德的左侧,射出的箭矢击中了骷髅战士的颅骨,随后第二支,第三支箭矢被他接连射出。
就在菲斯维尔射击的时候,吉利德用更多的液体画成文字,就像画地为牢一样包裹着他和菲斯维尔,同时他的嘴里也在不断的吟唱着,吟唱着古典时代的精灵咒语。
随后吉利德站起身来,抽出剑鞘中的利刃,迎着向他和菲斯维尔冲过来的骷髅战士冲去,他俩的步伐就像华丽的舞步一样,不断的交织着,飞舞着。冲进骷髅战士堆中的他俩不断的旋转着,利刃不断的收割着。
原本侵蚀下水道的虫群也调整了方向,它们聚集在吉利德和菲斯维尔的周围,但它们无能无力,它们冲不开吉利德之前施加的保护,它们无法阻挡这对精灵的前进,反而聚集在一起的它们不断的被收割着。
古墓王附近的骷髅战士排列成整齐的队伍,他们拿着窄盾、长矛和弯剑,发黄的骨头在衣衫褴褛的破布下不断的显露,他们没有穿戴盔甲,但戴着袖口和头饰,戴着脚镯和简单的效忠徽章。
这些骷髅战士接到指令后,齐刷刷的转向,开始冲锋。他们已经准备好再次献出生命,结束他们千年的不朽。
巫妖祭司也停止了仪式,他面向精灵,挥舞他的法杖,他驱散了对精灵无法造成影响的虫群,他将虫群送进通往上方的路口,将虫群送入大学,派虫群去执行他的命令,他要禁止一切有机和浪费的东西,禁止一切会腐烂和污染的东西,他要让人类知道窃取古墓王物品的代价。
骷髅战士们张开下颚,用澎湃的动作发出战吼,空气在他们的躯干中流动,他们用长矛刺向精灵,用盾牌防御精灵的攻击。骨头与骨头、骨头与肌腱、骨头与精钢铁摩擦交击的刺耳声音响起,但仍然没有任何死亡。
是的,没有什么东西死去,因为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活着。
尽管被骷髅战士团团包围,但吉利德和菲斯维尔仍占据了主导的地位,吉利德的盾牌始终绑在背上,他的双刃不断挥动着,他不断地、快速地切割,分离骷髅的下颚、手腕、膝盖骨和肋骨,并在盾牌上留在交击的声音,但战斗进行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死。
刺击是为了刺穿皮肤和肌肉,损伤器官并导致血液溢出,但刺击对骷髅战士没有丝毫威胁,为了消灭骷髅战士,吉利德和菲斯维尔必须采用肢解并斩首的战术,他们必须将骷髅战士的骨头与肌腱分开,并将骷髅战士的各个部分分散开来。
随着战斗的进行,吉利德愈发的愤怒,现在的他只能出于本能进行挥舞,他知道他和菲斯维尔陷入了焦灼,即使机会找的再好也架不住对方实在是太多了,这只是一场徒劳的消耗战,而不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突然,吉利德的愤怒平息了,恢复了平静,他和菲斯维尔的身影还在交织着,他的速度变得更快,以近乎完美的节奏挥舞着双刃,在骷髅战士攻击的路径上交错,任何武器都无法穿透他的防御。
吉利德的每一击都会击中目标,从身前的骷髅战士身上砍掉一条胳膊,从身后的骷髅战士身上砍下一条腿,他周围骷髅战士的肋骨被不断的打碎,肩膀脱臼、椎骨移位、下巴分开、关节撕裂。
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吉利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种状态吞噬了他。他认为发生了一些奇怪的魔法,他所知道的世界已经停止了,一切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发生,就好像骷髅战士正在粘稠物中奋力前行。
吉利德还意识到,他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眨眼,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水中徜徉,他可以完全的控制战斗。
此时,滑盖中的古墓王子冲破了束缚站了起来,然而他已经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了,他很能打,但比他更能打的正以摧枯拉朽的速度骑着阴影骏马向他冲来。
科洛尼亚与这些骷髅架子打过交道,不同于经常跟她待在一起的吉纳维芙,她知道这些没有血肉的不死生物弱点,跟在她身边的施法者中,包括她有五位精通阴影系魔法,群体性的虚弱术结束后,新一轮的群体魔法开始了。
巫妖祭司即使再能打,在这群精灵施法者面前也显得无不足道,精灵们运用下水道的环境和星石中的乌尔枯之风,完全的摧毁了古墓王的队伍。
听着的达克乌斯皱着眉头,舌头顶着口腔,用餐叉子早已经被他紧握在手里,原本华丽的银叉子上覆盖了一层寒冰,他的拳头稍微一用力,紧握在他手中的叉子就变成了齑粉。
“所以?阿尔道夫大学一半都塌陷了?”
达克乌斯都无语了,原本他准备让同伴们去睡个回笼觉,下午继续参观阿尔道夫大学,结果?好家伙,阿尔道夫大学塌陷了?
等达克乌斯问完后,精灵们都没有回应,而是面面相觑地对视着,用眼神互相交流,他们跟着达克乌斯的时间或长或短,情感丰富的他们当然知道达克乌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是的,我的兄弟,我们昨天去过的图书馆,一半都陷进了地下,大部分的书籍都在那些骨头架子的魔法下变成了灰尘。”过了片刻,感受到在场精灵们目光看向自己的马拉努尔说道。
达克乌斯把背靠在椅子上,他闭上眼睛用左手揉搓着眉间的位置,他感觉到有些无语,同时又感受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
“我们的大诗人,你对吉列德的讲述和昨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从艺术的角度出发。”森林之家一楼用餐的区域突然变得沉寂下来,又过了片刻,达克乌斯气极反笑地说道。
达克乌斯先岔开了话题,他并没有马上开火,他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或许他的同伴们会为他提供一些灵感呢,有些事嘛,不是一个人能寻思出来,得大家一起寻思寻思。
在场的精灵们又把目光投向了托兰迪尔,他们知道达克乌斯口中的大诗人就是有很大概率会成为达克乌斯姐夫的托兰迪尔,与此同时,他们都隐约感觉到昨天确实有问题,有些事太巧合了,巧合的不自然。
“在埃尔辛·阿尔文的南方最深处,沙子是唯一不变的,但时间根本不是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
尽管被注视着,但托兰迪尔并没有怯场,作为一名吟游诗人,哪有怯场的道理。常年与同类和人类打交道的他心思也活泛,他知道达克乌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他讲两句,他略微思索一下后,拿起椅子侧面已经失去了魔力的鲁特琴,用炫丽的轮指挑动琴弦,随后用悠扬的语调吟唱道。
“沙子并不代表时间,时之沙永远不会干涸。
在同样数量的沙子穿过沙漏时,精灵与人类的变化却是那么的大。人类用那些装在小木头、黄铜和骨头框架里的玻璃沙球来衡量他们的生命跨度,而我们精灵用沙漠的沙子或移动的山脉来衡量我们的生命跨度,但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最终,我们都会回归平静,尘归尘,土归土,生与死,轮回不止。
世界上没有足够的沙子来维持南国墓穴居民的生存,也没有足够的沙子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生存。当然,他们并不生活,但他们同样居住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居住在其中,并试图腐化,当他们完成后,我们都将成为尘土,我们都将成为沙子……”
托兰迪尔演奏到最后顿了一下,随后彻底停息了尽管是临时发挥,表现的不太好,但他认为他的任务完成了,达克乌斯把舞台暂时的交给了他,现在是时候把舞台重新交还给达克乌斯了。
达克乌斯被托兰迪尔的演奏深深地吸引了,在托兰迪尔顿了一下后,他知道托兰迪尔的演奏结束了,他率先的鼓起掌,为托兰迪尔的演出喝彩。
托兰迪尔的表演在达克乌斯看来有些抽象和传统,但托兰迪尔的演奏又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把他的思绪带到了南国,从中心海的南岸到南地丛林与沙漠的交界处,尽是漫天黄沙,尽是骷髅架子。
达克乌斯的思绪在不断的散发着,或许?南国在日后不应该是那些骨头架子的生存之地,他一直很双标,虽然吉纳维芙同样已经死了,但他会无视吉纳维芙已经死的属性,他在眼里吉纳维芙就是一位永远停留在十六岁的老妪。
然而那些南国的骨头架子就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死了,在死后又被纳迦什复活了,这在杜鲁奇的核心价值观中是邪恶的!
在达克乌斯看来埋葬那在个什么金字塔里的纳迦什是必须要被消灭的,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纳迦什的事,同样那些死而复生的存在不管生前多么伟大,多么的怎么怎么样,都已经死了。
此刻的达克乌斯在精灵们的眼中显得有些乖戾,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又开始鼓掌,之后又突然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