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骷魔君刚才还消极怠工,现在立马支愣起来了!
它身为地狱第五世界的骷髅族魔君,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肯定是军团流啊!
骷髅大军成群结队,山呼海啸,集众之力,以数取胜,才是它们这一族最拿手的神通。
它一直以来,从没有显露过骷髅一族的神通,并不是没有镇派神通级别的杀手锏。
而是因为没有那个条件!
就现在身后那一排白骨幡,全部抖出来也没多少白骨小弟,根本成不了气候。
上次在断崖禁地拦截青寂道人,也只能辅助看守一下阵法,被人家轻而易举料理掉。
不然凭借它的精准微操,数量一旦起来,军团流绝对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只是,它缺一件召唤法宝。
类似于林山召唤旗那样的宝贝。
虽然说断崖禁地银杏洞那边,得到了不少金丹期兽骨,这两年做出了一件白骨幡法宝,可是容量依旧有限。
想要学九幽少主的‘百鬼夜行’那般,无穷无尽的军团流,杀也杀不完的玩法,还是得搭配召唤的手段。
所以说‘军团流’和‘召唤流’其实是有点相通的,作为消耗品,必须有源源不断的补给,才能维持庞大的数量。
而如果数量有限,那就得走精英路线,类似于狈先生的那种‘军阵流’,这也是九幽少主为什么执着于追杀狈先生的原因。
上古兵法大家鬼谷子的军阵传承,便是‘军团流’的变种之一。
黑骷魔君的骷髅大军肯定是走量,不可能玩什么精英,所以它急需召唤法宝。
真要打起来,你那些白骨幡里面的炮灰,根本就不够消耗的,兴许人家一式大范围神通就全都祸祸没了。
“传送阵盘,这个倒是好东西...”
骷髅架子心动了,它这么多年在鲁国,也暗中命人到处寻找传送石这种宝物,但都没有消息传来。
这东西不光珍贵异常,还是战略物资,千百年来被顶级宗门牢牢把在手里,非战时绝不出库!
传送阵,这可是足以对任何势力都产生威胁的东西,没有人敢放任流落在外。
万一对方的老怪用这个空降偷袭,谁能预料得住?
所以事后一定会拆掉,把传送石回收,这也是修真界基本找不到传送阵的原因。
公共传送阵更不可能,你第一天公开,第二天就会被人拆了偷掉,利益诱惑实在太大,没办法运营。
现在已知姹女宫圣女手上,私自有一个传送阵盘,这不就是个渠道吗?
“老弟,姹女宫圣女确实可恨,当年夺走了我们击杀果郡主的战利品,现在还敢明目张胆威胁你,我们必然不能怕她!”
黑骷魔君变脸十分之快,转眼间就同仇敌忾。
“只不过这个印记有点诡异,我暂时没办法帮你解掉,要么遇见懂行的人,要么就是信得过的元婴期修士出手,不然只能暂时搁着。”
“我觉得你倒可以先下手为强,利用这个印记反将一军!”
“直接用钉头七箭书咒她丫的怎么样?”
这家伙唯恐事不够大,竟然反劝林山主动去搞别人!
林山倒没有上头,而是很谨慎地再三斟酌,询问它能否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修为。
因为钉头七箭书这个诅咒,也是有限制的。
倘若和自己同一个境界,或者修为低于自己,那诅咒肯定没事。
如果人家境界比自己高一个大段位,那就会瞬间反噬,轻则神魂精血遭到重创,重则修为掉落,再加上到时候所有诅咒都回流到自己身上,那就扯了蛋了!
所以他必须提前确定好,姹女宫圣女,究竟是不是元婴期。
黑骷魔君这下也愣住了,支支吾吾,魂火跳动不停,对这个印记检查了许久,也没能下得了结论。
“这...感觉好像达到了元婴期的级别,但是似乎又有些似是而非...毕竟只是个印记,无法从中看出太多...”
林山心头发冷,这下他那还能不明白?
黑骷魔君这货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在元婴期中也绝对是老油条,判断就算有误差,也不会相去甚远。
姹女宫圣女要么是元婴期,要么也是拥有力敌元婴实力的金丹大圆满,估计比起青阳峰主那等人物来,只可能更强,不可能更差!
毕竟是一派圣女!
这货竟然还想让自己诅咒人家?那是嫌死的不够快,先把自己给干废再说是吧?
到时候一旦诅咒失败反噬,估计对方都会笑出声来,顺藤摸瓜料理自残的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你连人家修为都搞不明白,就鼓动我诅咒,你是不是想让我死,然后你来继承遗产?”
林山面色不善,恶狠狠盯着它。
黑骷魔君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解释,告诉他不要激动。
“老弟你误会了,我是真忘了这茬,此女的确有可能是元婴期上下的境界,不过一半一半,很难说得准。”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就先避着,惹不起咱们躲得起嘛!”
“你现在立马动身,赶回鲁国,去断崖禁地,找奎虎妖王它老人家给你出手祛除了印记,不就啥事没有了?”
“你看怎么样...”
......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林山目前能找到的元婴期高手,也只有奎虎妖王了,有救命之恩兜底,对方也不会拒绝他。
但问题是,我跑了这么远的路,才来到大宋家门口的燕国,连进都没进去呢,就又要马不停蹄赶回去?
这也太浪费时间,太折腾了!
“不行,本命法宝的材料还没有收取,就这样回去未免过于草率...”
林山否掉了这个提议。
“可是,姹女宫圣女既然锁定了你,你现在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危险?”
黑骷魔君好言提醒,还是先回去找奎虎妖王把印记给料理了最稳妥,它倒不是担心林山的安危,而是担心先天灵宝...
林山思索一会儿,表面平静,实则心里在剧烈挣扎。
大老远从鲁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也太狼狈了!
毕竟自己啥事儿都没做呢,鬼知道一来易川,就碰见了姹女宫圣女,对方竟然还是个大佬!
你一个大佬到处搞练气期炉鼎,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用?
关键是自己本命法宝还没着落,原路折返这不是儿戏吗?
可是,对方依靠印记锁定了自己,如果不赶紧回去找人帮忙,自己恐怕小命会有危险。
怎么莫名其妙摊上了这破事儿?
......
就在这间屋子里,恍惚中过去了良久。
“大宋,还是要去,本命法宝,必须先搞起来!”
低沉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带着不可动摇的意志。
黑骷魔君有些惊异,这小子一向怕死,怎么胆子突然这么大了?
它不知道的是,林山有强化面板可以倚仗,自然不至于一点险都不敢冒。
当初断崖禁地搞剩下的古韵,预留了足够的空间,给他关键时刻用来保命之用。
只是古韵这东西,能用在提升修为上,是最好不过的。
修为才是一切的根本,不然到时候一个境界卡你几十上百年,那时候才叫真正的难受!
不过来都来了,大宋就在前方,本命法宝这事也不宜往后一直拖,所以适当冒一下险,也不是不行。
不到非必要时刻,临阵强化是最后的保障!
而且姹女宫圣女到底来不来,能不能抽开身,会不会亲自来。
这些都是未知之事,不可能因为一个追踪印记就被吓到,那也未免太窝囊了!
姹女宫这个宗门,至少在周边是听都没听说过的,想来应该隔着这里还算挺遥远,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追过来。
况且大宋境内,自己也不是没有人,有好兄弟林凡也在,到时候...
黑骷魔君见劝不动林山,也就没有再多嘴。
告诉他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一些,不要有事没事就拉自己过来,拉之前想想是不是很危险,如果帮不上忙的话最好不要打扰它。
反正就是明着怕死。
大概了解了一下鲁国那边的局势,黑骷魔君就通过漩涡回去了。
林山环顾一下房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只剩一个人了。
青楼头牌...
好像...
无了...
好端端一个妙龄女修,被幽冥鬼火烧得渣都不剩。
“可惜了...”
他摇头叹息一声,这可不能怪自己狠心。
明明是姹女宫圣女不在意这具炉鼎的死活,硬生生把人家往自己鬼火里送的,那蓝裙女子不过练气期修为,如何能反抗的了?
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推开窗,外面天色蒙蒙亮,应当还在寅时。
林山想了想还是没有跳窗而走,自己堂堂金丹期真人,不走正门,走窗户,让人看见了还以为要白嫖呢!
我是白嫖怪吗?
那必不可能!
他推开房门,大厅之中已经冷清寂静,客人基本都在房间之内呼呼大睡了,除了个别几个喝得烂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老鸨兢兢业业还在守着大门,有气无力地动着扇子,靠在柱子边打盹。
不得不说这生意就是累,老板天天晚上看门拉客,还好是筑基期修士,精力比较旺盛。
不然一天天这么下来,还真撑不住。
当然,老鸨这样做肯定也是为了交际,拓展人脉,结识贵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无需比较。
长年累月练就了过人的敏锐,在林山一推开门的刹那,她就第一时间发现了,连忙提着裙子小跑上楼迎了过来。
“公子...前辈,您...休息得怎么样啊?”
林山面皮抽搐,很想说不怎么样,莫名其妙摊上了大事,心里郁闷得紧,不过表面还是故作镇定,简简单单回了俩字。
“不错。”
对方暧昧一笑。
“那,润吗?”
“......”
林山一时语塞,只好含糊回了个。
“很润。”
老鸨喜笑颜开,心里暗道这头牌真懂事,第一次经历房事,就知道怎么伺候人,果然是极品,没有浪费了自己这么久的栽培。
好刚要用在刀刃上!
长久以来,她一直在等,等一位真正的贵人!
这次,终于等到了一名金丹真人来嫖,果断把头牌推出来暖床,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日后,跟眼前这位真人攀好交情,又将是一位大靠山!
然而,这一切注定是她的遐想。
头牌是什么滋味不知道,反正进来还没来得及上床,就被幽冥鬼火给烧没了,润不润林山也不清楚。
“元春,出来了,还在里面躺着呢?”
老鸨冲客房里喊了一声,语气中略微有些责怪,这小妮子有点不懂事啊,还不出来伺候客人用早茶?
不过联想到昨晚,此女和面前这位真人有了鱼水之欢,今后自己说不定还要借助于她,所以忍耐下来轻声细语地问候。
然而,她叫了好几遍,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候换个人,也能发现了不对劲。
“额咳咳,那个,不好意思,昨晚可能...嗯...练功出岔,所以...”
林山意有所指,让开了房门。
老鸨一脸惊呆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中,只剩下桌前的一摊黑尘。
“这是...?”
“这就是你们楼的头牌...”
林山也相当无语,不过自己好歹付了嫖资的,没必要遮遮掩掩。
只是把人家头牌给搞没了,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这个要怪只能怪姹女宫圣女,自己完全是无心之举。
“要不,我再赔你们点灵石...”
“我懂了!”
老鸨‘恍然大悟’,脸上重新泛起了笑容,那是资本家的冷酷无情,和对低阶修士生命的漠视。
“前辈昨晚用力过猛,头牌修为太低,所以才香消玉殒,这是她的荣幸!”
林山瞠目结舌:“???”
老鸨不有感叹,一副我懂得样子。
“我大燕国传闻魔道之中,有金丹真人法力澎湃,修为低者同房沾之即死,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妄言。”
林山面露迟疑:“我...”
老鸨掏出一绢手帕,走过去把黑灰包裹起来,又罕见露出了慈祥。
“我这个做妈妈的,也由衷替她感到高兴,楼里每一位姑娘都是我的孩子,只要能让她们死得其所,也算是我的使命...”
林山嘴角抽了抽,沉重地点了点头。
老鸨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下子打断。
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又多了一包灵石,楼下‘噔噔噔’的脚步声已然走远。
“诶,前辈?”
林山不打算和她有什么瓜葛,直接出门,果断抽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