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从一区找了个稍微大一点的房子,进去后纳特克斯就立即开始欣的修复工作。
默默忍受着欣身上的异味,纳特克斯率先缝合她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口。
好在这些伤口并不是很多,纳特克斯倒是能因此推测出欣当时发生的情况。
缝合好伤口之后就是腹部的伤口,面对这个巨大的贯穿性伤口纳特克斯陷入了苦恼,因为这种伤口并不能通过简单的缝合可以修复的。
强行拿针去缝会让欣的腰间看得格外违和,而这家伙又没有能自我修复的能力……
纳特克斯倒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不过得要之后再实行,现在还是注重眼下的工作。
没办法,纳特克斯只好让奈薇搞出防水的绷带给她缠上。其实,就算不进行修复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胸口多出一颗蓝心之后,他就明白这一点。
欣的弱点是那颗红心,只要那颗心不受到损伤,常规的物理伤害是无法对她造成伤害,缺胳膊少腿也没问题。
但纳特克斯看不下去啊,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物品,不管怎么说都得要付点责任。
帮这家伙清洗身体这种事情就交给奈薇帮忙了。
将她们打发走之后,纳特克斯坐在椅子上重重松了口气:终于安静了。
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之后,纳特克斯从背包和行李箱中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神秘物品。
行李箱只放了几套自己的衣服,然后就放入了自己的所有神秘物品,这几天也只用了单手剑而已。
纳特克斯可不放心这些神秘物品放在自己的住所中,一点也不安全。要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这些神秘物品突然发生什么情况,那就麻烦了。
于是纳特克斯就全都带到了身上。而现在,他要开始自己的每天工作了。
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张抹布,然后开始仔细擦拭这些神秘物品。
首先是高脚杯,毕竟是自己经常使用的武器,难免会沾上什么尘土。
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包括那些镂空区域。擦拭了很久,不放过任何角落,左右仔细看了看然后才放到一边。
然后是水母雕像,这也是纳特克斯经常使用的神秘物品,不过最近没怎么需要就对了。
刚接触到水母雕像,中性而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了。
经过他的不断实验,纳特克斯发现水母不止能自己唱歌,还能播放纯音乐。
就算不把它作为武器,当个音乐播放器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同胞,我看得出来,你一点也不高兴。”
面对水母的话语,纳特克斯点点头,没有说话,手上还在擦拭它的身体。
“是因为那两个女人?”
“就一个,另一个不算”看了看水母的基座,觉得干净之后回答水母的话。
“嗯,我看得出来,你需要独处。”
“是啊”纳特克斯微微皱起眉头,放下水母雕像,接着拿起面具,一边擦拭这些神秘物品,一边跟水母说话。
“那蠢货真的讨人厌,每次都跟着我,像个傻子,整天说着什么‘保护我’这种可笑又幼稚的话,特别讨厌的是她还有我的记忆。
“我每次都能感觉到,这家伙很了解我,所以我讨厌她,我希望她有一天能消失,那样我会开心很多。
“我只想一个人待着,我不想要有人来烦我,真的讨厌……我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存在什么心理疾病或者人格障碍,总是要赖在我身边,说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想想都觉得无聊……关键是我现在还得装,装给她看,得让她知道我其实一点都不讨厌她,十分需要她的帮助,我现在都快疯了……”
纳特克斯在睡梦中经常跟水母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听它唱歌,有时候是和他谈谈心。
因此纳特克斯跟水母也算是聊得开,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讨厌奈薇的话。
“咳,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真是抱歉”纳特克斯带着歉意说道。
他也知道,没人喜欢听别人的抱怨,尤其是重复的抱怨,第一次会有人同情你,可老是说这些带有负面情绪的话,人们会感到厌烦的。
就算和你谈心的那个人什么都没说,但可能他其实已经产生了疲惫感,甚至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和厌恶了。
哪怕你知道但还是不在意,到头来所有人都会远离你这个“负情绪收集装置”,因为没人应该听你的抱怨,好像倾听者该跟你一起承受相同的苦水一样。
纳特克斯对此深有体会,因此他会尽可能减少和水母抱怨,毕竟在同为混沌种族的前提下,他们和人类毫无差别。
“哦!这没什么关系,想听我唱首歌吗?”
在悠扬的歌声中,纳特克斯完成了神秘物品的最后一件擦拭,将照片放回行李箱的安全夹层之后,纳特克斯合上皮箱。
摘下眼镜然后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这期间奈薇没来打扰他,倒是让他感觉很舒服。
本想躺回床上睡上一觉,不过在看到那张床之后,纳特克斯果断选择了熬夜。
倒不是他觉得脏,而是想到这是景瑞镇居民的床,他就没了想躺上去的欲望。
右手撑着脑袋,纳特克斯闭目养神起来,过了一会儿从行李箱中拿出未写完的文章,左手拿起笔继续写起来。
左手写累了,就换成右手去写。这倒是勾起了纳特克斯的回忆。
“唉!怎么用左手写字?”
“不要再用左手写字了,这是练不了什么右脑的,都是谣言。”
“我想起了高中的一个同学,他也是认为用左手写字可以锻炼右脑,然后他就疯狂地在用左手写字,最后高考作文字写得非常差,原本还写的一手好字的……这在那时是我们班的一个笑话。”
“嘶——”往日的记忆不断涌入纳特克斯脑袋,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表情异常痛苦。
纳特克斯忽然举起手上的钢笔,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右手。
手掌和桌子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剧痛带来几乎麻醉的愉悦感从手掌上传出来。
纳特克斯双手撑着桌子,微微地喘息,然后他笑了。
拔出自己的钢笔,血液夹杂着黑色墨水流了出来,他伸手握住高脚杯,没一会伤口就恢复了。
纳特克斯无心再进行写作,伸手狠狠地抓着桌子,修长的指甲刮擦着桌子表面发出难听的噪音。
他露出笑容,深呼吸几声之后一脸的轻松。他决定来到这房子的楼顶散散心。
……
“我说,难道你也和以前的我一样有自残的习惯吗?”
奈薇身体一颤,停止了抓挠自己的手臂,没有说话。
她的手臂上满是令人生寒的抓痕,红色的血液正从里面溢出来。
说真的,纳特克斯真的没想到会那么巧,刚来到天台上,就特么撞见了这家伙。
本想转身走人的,但他无意间看见她双臂上的抓痕之后就带着几分戏谑问道。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纳特克斯走上前来到她旁边,双手靠在边缘上看着远处被黑暗笼罩的森林。
见奈薇不说话,纳特克斯随口说了句:“你受伤了。”
“我没事……”
纳特克斯嘴角上扬,斜眼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的确跟他猜想的一样——已经恢复了。
“哦?让我看看。”
“给……”
“算了”瞥见到这家伙将双手递给自己,厌恶感袭来,纳特克斯单手托腮说道。
之后是长久的无言。
“你每天晚上经常这样?”纳特克斯本来就无法忍受这种尴尬,于是率先开口提出一个问题。
“是的”奈薇单手托腮,肯定道。
纳特克斯把头歪到奈薇相反的地方:“那你可真闲。”
“比起睡觉的人来说,我很忙。”
“哼哼……”纳特克斯很喜欢冷笑话,他一下子就听出这句话的含义,被逗笑了。
“经常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纳特克斯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不过没装子弹。
奈薇没有说话,她现在正在想着另一个问题:关于纳特克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按理说自己在帮欣清洗好身体之后,他应该睡觉了才对。就算思维活跃也不可能在闭上眼睛那么久都没有进入睡眠。
“这显然是一个反常现象,而反常现象的产生需要特殊事件来触发,也就是说纳特克斯应该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他来到这里。
“这里是天台,现在是晚上,夜晚的天台是很多人发泄内心负面情绪的地方,尤其是带有悲观主义的人。
“纳特克斯并不是这种人,也就是说是那个特殊事件引起了他情绪的波动最终促使他来到了这里。
“会是什么呢?该死的!我没有他相关的记忆,肯定是关于他儿时带给他的心理疾病。”
奈薇轻咬着食指,在努力地思考着问题。
而纳特克斯见她一直不说话,自己也懒得说什么了,干脆就看着远处的风景算了。
“纳特克斯……”
“嗯,干嘛?”
纳特克斯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表情,打着哈欠问道。
奈薇微微皱起眉头,托着下巴说道:“告诉我你来这里的原因和目的。”
“???”
纳特克斯无奈地看着她:“我只是闲得无聊随便上来看看而已,有问题吗?”
“不!不对,这个答案不对……”奈薇又一次咬住了自己的食指,陷入沉思。
特么的,脑子有病。
纳特克斯嫌弃地转过头继续看风景。
“得了”纳特克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沉思,“不要再想我为什么会上来了,我想上来,然后我就来了,就这样。你想再多也没有用,都不过是一堆的假设而已。”
“嗯……”奈薇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放到天台边缘上。
过了一会儿,纳特克斯的声音传过来。
“我知道我说的话有些过分,抱歉。”
“嗯,我也是。”
两人或许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或许不知道,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无非就只是一个无聊的猜测而已,就物质一样,分离到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