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明
沇河镇钞关衙署中院官厅内,张诚喝了口茶水,徐徐说道:“陈忠,你今后将要独自坐镇豫北,虽然我已请本兵陈大人保荐季家大哥出任卫怀兵备道,但一天未见圣旨下来,终是不能完全确定。”
他看着陈忠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无论哪个来做兵备,你只需记住一点,你永远都是本帅的部下,于外你是朝廷的游击将军,于内你就是本帅的豫北留守官。
陈忠,你要记好,本帅留你驻扎在沇河镇的目的共有三个。
其一,坐守沇河镇,以孟县、温县为中心,向北发展势力,为了尽可能控制住怀庆府城周边这些地方,你可于当地再招募一部新军,不过,未免引起地方上的敌意,暂时无须进入各处县府诸城。
只在周边安抚饥民,掌控下土地和丁口即可,那些位置重要的村镇,也可占据几处,以使我将来有一定的战略空间。
其二,就是要与邙山那边的各寨处好关系,把那边的乡勇操练出来,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借此操练的机会,定要将那边的近万乡勇掌控在咱们的手里,使之成为我们能够倚仗和使用的力量。
其三,你要尽力结交在这大河上跑船的船夫、纤夫,还有护堤的那些浅夫、堤夫,如有可能最好将他们募集到麾下,就算其不愿为我之统属,也要时常接济他们。
以后,你在这大河两岸注定往来频繁,如能拥有自己的船队,岂不便利,就算不能将其收为部曲,至少也要与之结下些因缘,以方便今后借用其力,也可使之不为敌人所用。”
陈忠面色略有为难之色,但却仍语气坚定的说道:“请大帅放心,陈忠定当尽力为之,必不负大帅的信重!”
张诚面上神情严肃,他沉声说道:“岂可尽力为之?你当奋发全力才行,本帅既命你留守豫北,便说明你是可以任事的,决不可叫本帅失望!”
张诚继续说着:“陈忠,你就是本帅插在河南的一颗锲子,保存实力,发展实力,才是你该做的,只要守好豫北这一片即可,怀庆、卫辉境内的各处毛贼,你可随意剿杀,既维护地方,又可操练军兵们实战。
如果遇闯贼来袭,你当领大军渡河作战,对邙山那里的乡勇,必须统一调派指挥,不可使之各自为战,被贼寇逐一击破。”
陈忠起身抱拳道:“陈忠明白,请大帅放心,咱定会给大帅守好这份家当。”
张诚面色严肃的沉声说道:“光守好可不行,你还要设法发展壮大。刘金海最近一段时间会在河南这边活动,以将我们在畿南、晋南、豫北这边的地下武装连成一片。
他在豫省的活动,也将完全受你的节制,只是刘金海伏在暗处更为有利,非必要的情况下,尽可能不要使用他这一支力量来做台面上的事。”
“喏。陈忠记下啦。”
“钞关初设,诸般事宜定必繁杂,我将王元景暂时留在沇河,助你操持钞关诸般事宜和营伍中的内务,待钞关诸事都上了轨道,他再回返宣镇。”
“如此,就有劳王赞画啦!”
陈忠说着就拧身朝着王元景抱拳一礼,王元景则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点首示意。
张诚继续道:“李长胜此番会随我回返宣镇,只能留下十骑作为我舅兄的亲随护卫,你这边再选出百人,单独编成一局,派到季佑慈那边听用罢。”
“喏。大帅!”
陈忠爽快的答应下来,他接着又说道:“大帅,金海昨日传信,说这几日就到沇河来,是否在此歇息几日,他有李际遇的事要同大帅禀报。”
“不了。今晚在沇河歇息,明日午时前就出发。陈忠,传信给刘金海,叫他在武涉等我吧。”
“喏。”
…………
沇河钞关衙署的后院有一处土丘,周围葱葱郁郁的柳树与花草间杂,土丘下还有一个引沇河水形成的小湖泊,里面满是浮萍与片片小荷叶。
土丘上面还有一个草棚,一方小木桌,几个小凳子,木桌上摆着茶壶茶杯,陈忠给张诚斟满了茶,回手才给自己的茶杯也倒上。
他放下茶壶,轻声对张诚说道:“将爷,你把这般大的摊子交给咱,陈忠实在是心中惶恐,怕有负将爷所托,耽误了将爷的大事。”
张诚望着他笑了下,才开口说道:“你个臭小子,跟在我身边也有好些年了吧?”
陈忠闻言先是一笑,才略有些自豪的回道:“咱跟着将爷身边都有五个年头啦。”
“呵呵。”
张诚再次笑了,他对着陈忠推心置腹的说道:“你父子二人分别在我叔侄的军中效力,可谓是父子两辈人的交情啦。
就单说你吧,从军入伍才只六年,就有五年是在我的身边渡过,我一直拿你当弟弟般爱护。今日,我欲将你留在豫北驻守,足见我对你的信任啊!”
他拿起茶壶给陈忠的茶杯也斟满了茶水,才继续道:“你的心里有些担忧,这也是人之常情。正是因为你想帮我把事情做好,才会如此忧心,我又岂会不懂。”
张诚这时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季佑慈有很大的概率会出任卫怀兵备道,如此上面有他来周旋,你就可只管军事营伍中的事情。
而钞关上的事元景会留下来帮你料理一段时间,至于屯田诸事,亦可由杨世斌替你出面办理,何况还有刘金海隐伏在暗处,必要时他可以成为你的杀手锏。”
看陈忠点头记着,似乎已有所悟,张诚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要记好。”
陈忠目光坚毅的望着张诚,只听他说道:“佟守山这条线极为关键,除了你之外,只可与刘金海言及此事,也只有刘金海可以与佟守山单线联系,而且还要秉持‘非必须,不联系’这个原则。”
“喏!”
他们接着又谈了些招募饥民进行开荒垦殖,以及钞关的一些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