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一想也是,这才罢手,随手把人丢到一边,冷哼一声,“以后再跟你小子算账。”
拖把抽抽噎噎,委屈巴巴的缩在边上,看着可怜的不行。
仅存的三个伙计站在一边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我说老潘,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胖子揽过潘子的肩膀,把他带到一边。
潘子既愤怒又自责,“是我没保护好三爷。”
原来他们那时候被蛇群追着四散而逃,潘子和黑瞎子在岔路的一边吸引蛇的注意力,吴三爷带着拖把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跑。
谁料到迎面又多出一团蛇,缠绕在一起,把本就不怎么宽大的井道挤得水泄不通。
这下可好了,前有狼后有虎,无奈吴三爷只能带着他们又往回跑,起码身后追着的那些蛇已经被他们用子弹打散一些了。
刚转过两个弯道,黑瞎子两人忽然从旁边的井道窜出来,两人身上都带着平安扣,倒是很轻松就将那些蛇引开了。
一看吴三爷他们身后跟着一大团,立马带着他们顺着水流往下跑。
黑瞎子眼尖,发现了墙缝里撕碎的衣服,停下来查看后,立马带着人撞进去,招呼拖把几人赶紧用湿泥巴往身上涂,然后用剩下的泥巴糊住豁口。
那些蛇倒是聪明,发现目标追丢了以后,兵分好几路搜寻猎物。
黑瞎子他们趁机沿着井道跑路,拖把的手下慌的不行,不留神被树藤绊倒摔了个跟头,还以为被蛇缠住脚了,差点儿没吓尿了,吱哇乱叫,结果又把蛇引了过来。
最后慌不择路,也不知退到了哪里,只是听见很大的水声。
跑在前面的拖把来不及刹车,一脚踩空往下跌去,吴三爷离他最近,下意识伸手去拉,结果低估了拖把的重量,两人一起滚了下去,下饺子一样砸进蓄水池里。
这处蓄水池里的水大部分已经流到更下游了,水面过浅,缓冲不够,吴三爷掉下去后,腿正好磕在石阶上,还没来得及痛叫,就被在水里扑腾挣扎的拖把一肘子砸在肚子上,一口水呛进肺里,当场就晕了过去。
上了年纪的人骨头本来就脆,等潘子和黑瞎子跳下去把三爷两人捞上来,才发现三爷的腿撞骨折了。
这时候,一个伙计一脸惊恐的说蛇又追上来了,有说话的声音。
黑瞎子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了听,又循着声音找到了井道隔壁张杌寻他们窝着的地方,一看塞墙的手法和之前如出一辙,就断言这里藏着的肯定是人。
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张杌寻给吴三爷处理好腿上的伤,起身刚要招呼吴小邪,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拖把的一个手下指着灯光阴影处的黑影子,大张着嘴,满脸惊惧,眼珠子险些瞪脱框,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文锦在潘子他们进来后就刻意的往后退了退,站在背光处,瘦瘦小小的,脸还那么白,乍一看确实有些吓人。
胖子就笑骂道:“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这是三爷的相好儿,叫大姐头!”
那三个人也是吓懵了,迷迷糊糊的还真信了胖子的话,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姐头。
陈文锦瞟了胖子一眼,有些无语,从背光处走出来。
吴三省浑身猛地一颤,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迸发出些许光亮,又意识到什么,立马转眼去看站在一边的吴小邪。
见吴小邪脸色沉重,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是复杂,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一切,脸色逐渐颓败。
陈文锦走到近前,看着吴三省苍老的脸和鬓角的白发,一时眼眶发红,轻声唤道:“连环。”
吴三省眼睛睁大,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吃力的朝她伸出手。
陈文锦走过去,半蹲在他身边,伸手握住他颤抖的指尖,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吴小邪看着眼前这物是人非的一幕,眼眶有些发酸,哪怕明知道他是解连环假扮的,脑海里回忆起来的还是曾经与这个“三叔”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占据着他二十多年人生中大部分的片段。
张杌寻默默后退让开位置,招招手示意小哥过来。
小哥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来,眼神询问。
张杌寻没有多言,带着他往吴三省,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解连环了,往解连环他们方才说的蓄水池找过去。
两人顺着石壁爬下去,踩进没过膝盖的水里,刚站稳,池底的淤泥就吸住了两人的脚。
“小哥,找你的记号。”张杌寻道。
小哥沉默了两秒,什么也没问。
两人各找一边,仔细在石阶上查看。
空旷的石室上方突然冒出一道痞兮兮的声音,“两位,需要帮忙吗?”
张杌寻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来人是谁,随口答道:“那感情好啊,劳烦黑爷下来一趟呗。”
黑瞎子笑嘻嘻的开始讲价,“下去可以,不过得收费。”
张杌寻扭头看了他一眼,挑眉,“多少?”
“两百。”黑瞎子竖了两根手指头。
“免谈。”
张杌寻转身送他一枚后脑勺,弓着腰继续寻找。
“别介啊。”黑瞎子认真道,“要不给你优惠,便宜点儿,一百总成了吧。”
见张杌寻还是不说话,黑瞎子咬咬牙,一脸痛心道:“算了,看在你是哑巴张亲戚的份儿上,再给你打个折,五十,一口价,怎么样?”
“想得美。”张杌寻毫不客气道,“就转个眼睛的事儿,又不费力气,居然要价五十,你丫怎么不去抢!”
“我靠!”黑瞎子震惊了,“你小子怎么比我还抠啊,那你说你能给多少吧。”
张杌寻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一本正经道:“就十块钱,爱来不来,我找人家小哥帮忙,都是免费的呢。”
小哥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无奈。
身后传来落水的声音。
黑瞎子唉声叹气的走到张杌寻跟前,“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啊,就当结个善缘了,说吧,找什么?”
“小哥的记号。”张杌寻道,“找到了我们就能发现进入西王母地宫最下层的通道,怎么样,这波不亏吧。”
黑瞎子去看另一边石壁,嘴里念叨着,“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小个记号,得找到猴年马月……哎?等下,这什么东西?”
“嘿哟,找着了!”黑瞎子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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