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杌寻和小哥两人分头追着人跑了,剩下吴小邪三人傻眼了。
吴小邪左看右看,丢了句“我们也分头追”,刚跑出两步就被潘子拽住,一个趔趄栽进泥坑里。
“别追了。”潘子把他从泥里刨出来,“他们速度太快,我们慢了半拍,已经追不上了。”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扭头问,“确定那是陈文锦?天真你不是认识她吗?那她这是多年不见害羞了不好意思还是怎的,怎么见着人就跑了?”
吴小邪呸出嘴里的泥水,闻言顿时无语,“那人乌漆嘛黑的一身泥糊着,我连是男是女都没看出来,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
再说了,就算是陈文锦,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相貌跟小时候肯定有出入,能一下认出来才见鬼了呢。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拿上装备试着追一追,万一碰上了还可以支援一下。”胖子道。
潘子摆摆手,劝他打消这个念头,“那小哥和木鱼都是极有分寸的,如果是他俩都没把握的事,咱们进去了更加添乱,丛林里危机四伏,搞不好最后还要他俩来救,倒不如就在原地,等明早雨停了再做打算。”
胖子两人一想也是,与其泡在水里招野鸡脖子,倒还真不如回到石台上去。
三人返回岸上,把工兵铲想法子用绳子绑了支起来,将湿衣服晾上去。
无烟炉上的茶水又开了一次,潘子习惯性的往里面添了些凉水,沸腾的茶泡瞬间平息了怒火。
时间一点点推移,雨势也越来越大,防水布外围仿佛挂上了一层不会断线的水珠帘子,湿雾蒙蒙,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吴小邪心里始终觉得不安,刚打了个盹就立即惊醒过来,心下难掩烦闷,胸口像是堵着一块什么,有些喘不上来气。
看了一眼支着脑袋打着小鼾睡得正香的胖子,又看了看望着外面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潘子。
索性起身,想到外面再看看。
可刚一起身,余光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头皮顿时一麻。
他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深吸一口气,提着矿灯往防水布边缘,“阿宁”的尸体那边,一步一步小心踩过去。
走到睡袋旁边,定睛一看,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
睡袋里空空如也,“阿宁”的尸体竟是离奇消失了!
“潘子,胖子!”吴小邪慌忙跑过去唤两人,“坏了坏了,出大事了,阿宁的尸体不见了!”
胖子被这一嗓子吓得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一看就傻了,大骂,“狗日的,谁特娘干的?”
三人面面相觑,满脸茫然。
好端端的一具尸体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还了得?
“难不成,又是野鸡脖子?”潘子猜测道。
“不对啊。”胖子立马反驳他,“木鱼不是给防水布周围撒了防蛇的……”
“卧槽!”胖子惊叫一声,三人一看,这才发现防水布周围的硫磺粉居然全让雨水给冲散开了。
这还防个鬼的蛇哦,怕是待会儿野鸡脖子连他们的老窝端了,他们还毫无所觉。
“玛德。”胖子骂了一声,拔出匕首,对吴小邪道,“天真你在边上打着灯,我过去看看还有没有藏在里面的野鸡脖子。”
潘子拉住他,不赞同道:“太危险了,那种蛇的速度很快,真要扑出来咬你,你根本反应不过来。”
说着从背包里翻出来两个空的罐头盒子,朝着睡袋一前一后丢过去。
“哐当”,铁制的罐头盒子隔着一层布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清晰的传入三人耳朵里。
等了片刻,不见睡袋里有动静,潘子和胖子两人这才壮着胆子凑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睡袋,一看,睡袋的内皮上全是杂乱且细长的泥痕,摸上去黏糊糊的,痕迹很新,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三人不由得都有些脊背发凉。
胖子幽幽开口,“难怪能把那么重的一具尸体运走,光看这些印子,特娘的最少得有上百条蛇,再多一些,大象都能搬走。”
“这些蛇弄走阿宁的尸体究竟想做什么?”吴小邪困惑道。
潘子冷笑一声,“总不可能是为了好玩,蛇这种东西非常功利,运走尸体肯定有一定的原因,咱们得更加小心了,我总感觉它们不会就此罢手。”
又是一阵沉默,吴小邪心里方才褪下去的烦闷又冒了出来,那日恍惚预言的恐怖梦境浮现在他的脑海,那张似人似蛇的脸仿佛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吴小邪腾一下站起来,一声不吭就捏着灯往外走。
潘子忙拽住他,“小三爷你干什么去?”
“我得把阿宁的尸体找回来。”吴小邪微垂着眼皮,声音压抑,“她不应该死在这里,最起码不能把她丢到蛇堆里,不管不问。”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胖子一巴掌。
胖子一把抢走他手里的灯,连骂带劝,“你小子是不是傻,人活着才是人,死了就是一副臭皮囊而已,先前我就想说了,哪怕没有野鸡脖子这一遭,就算你守着尸体不睡,我们也不可能把她带出这里,而且非亲非故的,犯不着为了一具尸体送命。”
潘子把他按着坐下,也劝道:“人死如灯灭,死了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咱们没把她丢在瀑布边,已经算是对得起良心了,带走她的是几百条蛇,咱们就是找到了又能如何?就凭我们三个,根本不可能从蛇堆里把尸体抢回来,这特娘的完全就是送死。”
吴小邪顿时泄气,抓着脑袋,整个人都颓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三人决定还是在原地等着小哥和张杌寻,其实面对沼泽里随时可能冒出来搞事情的野鸡脖子,他们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潘子又给无烟炉里添了点燃料,怕吴小邪钻牛角尖,一直在他边上守着。
胖子把还能找到的一点混了蛋清的硫磺收集起来,给每个人身边都放了一点。
担心野鸡脖子卷土重来,这一晚三人背靠背窝在一起,眼睛都不敢眨的警戒着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警铃大作。
晨光熹微,林梢传来一两声单调的鸟叫声,一夜总算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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