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十二终究还是没能见到少林方丈,也就是方证老和尚。
据寺里的僧人交代,方证和方生带着几个弟子去了京城,准备参加下个月的武林大会去了。
正主没见到,那也不能白来,华十二在佛前已经说过,要替佛祖清理门户,人无信而不立,说到就要做到。
当即带着贾廷他们,将全寺僧人都集中到大雄宝殿前面。
过程很顺利,抵抗者寥寥,毕竟武功好的刚才都让华十二一个人给群殴了,至于其余僧众......
华十二站在大雄宝殿前面,看着下面聚在一起的上千僧人,无奈感叹道: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说完便让贾廷他们下去把满寺僧众,全都废掉武功。
出家人好好修行佛法不好么,练什么武呢!
贾廷这些人下手颇狠,有内功的直接打破丹田,练外功的打断手脚筋骨,等这些人筋骨长好,一身外功便也废了。
华十二觉得既然做了,就要把事情做绝,不能留下一点后患。
伟人不是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么,他对此深以为然。
所以不能给这天下第一大派,留下定点可以翻盘的机会啊。
是以便是连少林厨房里做饭的火头僧都没放过,全都拉出来废了武功。
除了这些僧众之外,贾廷他们还指挥寺中的一众小沙弥,从后面禅房里抬出七八个中老年和尚来。
这些和尚里面,老的是方字辈的高僧,中年的都是少林妙字辈的和尚,相比与普字辈的和尚都内力更加深厚。
华十二一问才得知,原来这些都是早上就开始修炼内功的,被他嗷一嗓子就给整走火了,伤的最轻的都是岔气,需要卧床调理。
愧疚啊!
汗颜啊!
华十二没想到是自己造的孽!
他这么善良的人,就看不了这个,看不了这些高僧遭罪啊。
当即每人给了一指,用一阳指破了这些僧人的丹田。
这些高手本就是因为内力走差,而走火入魔,现在丹田一废,内力自然消散,这走火入魔之症,便不药而愈。
华十二对这些朝他投以‘感激’目光的高僧们,摆了摆手:“千万不要磕头,事情因我而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贾廷他们听了这话都直翻白眼,心说这些和尚谁要给你磕头啊,估计恨你还恨不过来呢。
果然就有几个虚弱的和尚,听了华十二的话,怒急攻心眼睛一番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想的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让贾廷派人看着这些僧众,不要让他们乱爬。
对没说错,就是爬,现在这些和尚废内功的废内功,断筋骨的断筋骨,一个个身体都虚着呢,想跑是不行了,想要逃走,估计只能用爬。
华十二让人去关了寺门,省的办事的时候有香客意外闯入,然后留下几个东厂番子,看着这些僧人,他拉着岳灵珊,带着贾廷等人便去寻找藏经阁。
boss不在,当然要偷家了,不然不是白来了么。
可众人将整个少林寺找了一遍,也不见藏经阁的踪迹,华十二对身后的贾廷挥了挥手。
贾廷会意,带着几个东厂番子如狼似虎的朝大雄宝殿去了,不一会就带来一个鼻青脸肿,肋骨都断了两根的寺奸。
到了华十二近前,贾廷讪笑道:“大人,这位高僧知事明理,懂得大义,拖着带病之身,也要带着咱们去藏经阁呢!”
岳灵珊心善,不忍道:“贾先生,这大师腿都瘸了,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样子,你们该不会是严刑逼供,逼着他带咱们去吧!”
华十二看向贾廷,眉毛一挑,沉声道:“怎么回事,真动手了吗?不是和你们说了么,刚才是为了去掉这些僧人武功才动手,平素不能动用暴力,厂卫的名声都让你们这些人败坏了!”
贾廷一头冷汗,连连恭身:“大人,岳小姐,冤枉啊,咱们都是跟着大人以理服人,怎么可能滥用暴力呢!”
他转头,对那眼睛都被打成一条缝的武僧问道:“你自己说,是咱们严刑逼供了么?”
那寺奸连连赔笑:“没有,没有,小僧虽然断了两根肋骨,小腿也断了,但一片赤诚之心,也想为大明,为大人出力啊,这寺中武僧吃饱了没事干,修炼武艺,好勇斗狠,看看他们哪里像是个出家人,大人废了他们武功,实乃功德无量.......”
华十二谦虚摆手:“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岳灵珊心里通透着呢,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她现在心里担心老岳知道了今天的事,会不会将她和林平之逐出华山,之前她也小声提醒过华十二,跟他讲这么做有违侠义之道。
可华十二却告诉岳灵珊,让她耐心看到最后,日落之前,定然让她看到这少林派的真面目。
那寺奸一瘸一拐,带着众人到了禅房后面的少林后山,沿着一条林间小径,向西北转了几个弯,眼前突然开朗,只听得水声淙淙,山溪旁耸立着一座楼阁,楼头一块匾额,正是‘藏经阁’三字。
华十二看这藏经阁离寺院足有二里地的距离,还隐藏在山林之中,这才恍然。
他以前看倚天和笑傲的时候,还有些纳闷。
倚天里的赵敏,笑傲中的江湖群豪,都曾攻进过少林寺,可不知为何却没有动藏经阁,当时看起来感觉不合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藏经阁就不在寺中的原因。
拉着岳灵珊走到藏经阁前的银杏树下,华十二对贾廷众人摆了摆手指,示意让他们先上。
少林派在金武世界中长盛不衰,从天龙到鹿鼎,江湖地位从未动摇过,武学传承也从未断绝过,谁知道这藏经阁里,还有没有像天龙扫地僧那般的存在,不得不防啊。
所以让贾廷他们先探探路,要是真有高手,华十二再决定自己是用剑啊,还是用手枪!
要真有扫地僧那般华十二也搞不定的绝顶高手,也可以考虑动用一下rpg啥的,也好看看火箭筒与三尺气罡,究竟孰弱孰强!
砰砰!
刚冲进去的几个厂卫直接就被人从里面打出来了,一个中年武僧手持一根熟铜棍,从藏经阁里跳了出来,大喝一声:
“呔,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我少林重地!”
“好好好!”
华十二大喜过望,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这一喊不但把自己人都喊懵了,就是那和尚也愣住了,和尚有些纳闷,怎么打了他们的人,这小白脸还喊好呢!
岳灵珊低声问道:“林师哥,好什么啊!”
华十二指着那和尚解释道:“故老相传,但凡天材地宝附近,都会有毒蛇勐兽守护,你们看此处也有,这藏经阁里必然有好东西啊!”
和尚本来是个黄脸,闻言就开始转黑,大喝一声:
“说贫僧毒蛇勐兽,贫僧看你们才是妖魔鬼怪,看我伏魔杖法,降妖除魔!”
说着手中熟铜棍舞成旋风,下一刻,便听到‘咄’的一声,却是贾廷施展辟邪剑法,身法如同鬼魅冲入重重棍影,一剑刺穿和尚肩膀,将其钉在藏经阁的门框上了。
还是那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贾廷一招得手,翻手便拍在这和尚丹田上面,瞬间废了他的内力,伸手一戳,点其穴道将其点晕过去。
这出手干净的,让华十二都叫了一声好,老贾这辟邪剑法练得不错啊!
那带路的寺奸吓得直接跪倒在地:“饶命啊,贫僧只是知道这藏经阁在这里,并不知道还有高手守护啊!”
华十二摆了摆手,并不以为意。
贾廷拔出宝剑,仗剑进藏经阁转了一圈,确定再无他人,这才重新返了回来,对华十二恭身道:
“大人,里面干净了!”
华十二拉着岳灵珊一起走了进去,他自己收取武功秘籍,让贾廷他们翻看那些经书,以防还有像‘九阳神功’那般写在经书夹缝中的神功。
之前就说了,金武世界的少林,除了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洗髓经’之外,武学传承并未断绝,从天龙到如今,一脉相传。
所以华十二进了藏经阁,感觉自己掏上了。
藏经阁一二三层,按照秘籍的重要程度不同,放满了少林各种武功,第一层就是各种拳法、腿法、童子功,等武学筑基功法。
第二层放着少林七十二绝技,大力金刚手、千手如来掌、一拍两散掌、多罗叶指、无相劫指、龙爪手、虎爪手、鹰爪功、铁布衫、金钟罩,达摩剑、破戒刀,等等等等。
还有一些比较精妙的内功,如阿罗汉神功、菩提心法等。
华十二将这些秘籍看了一眼,就交给贾廷他们收起来,然后满怀期待的拉着岳灵珊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多是一些历代高僧手书的佛经,功法只有寥寥几本,但无一不是江湖上的神功秘典。
《少林九阳功》、《金刚不坏体神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木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垫着棉花,并列着三排泥制玩偶,每排六个,共是一十八个。
玩偶制作精巧,每个都是皮肤上涂了白色涂料,画满了一条条红线,更有无数黑点,都是脉络和穴道的方位。
岳灵珊见到泥偶顿时来了兴趣,拿出一个仔细观瞧,见泥人身上绘着涌泉、然谷、照海等穴道,是一套足少阴肾经的内功运行图。
岳灵珊惊讶道:“这玩偶身上画的是一套内功图谱?”
“不错,这是一套佛门难得的神功宝典!”
华十二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这些泥偶是什么功夫了。
岳灵珊却是不信:“林师哥尽用话诓我,你看着行功路线,实属寻常,说是少林入门心法,我还能相信几分!”
华十二笑了笑:“凡事不能只看外表,这东西若不重要,能放在‘金刚不坏体神功’的旁边么!”
他说着探手从岳灵珊手里把那泥偶拿了过来,稍微发力一捏,卡卡几声,裹在泥人外面的粉饰、油彩和泥底纷纷掉落,露出泥偶里面一个木偶出来。
木偶身上漆着一层桐油,绘满了黑线,却无穴道位置,刻工精巧,栩栩如生,张嘴作大笑之状,双手捧腹,神态滑稽之极,相貌和本来的泥人截然不同。
岳灵珊惊讶的啊了一声,连忙将木匣里其他泥偶上的泥塑逐一剥落,果然每个泥人内里都藏有一个木偶。
这些木偶神情或喜悦不禁,或痛哭流泪,或裂眦大怒,或慈和可亲,惟妙惟俏,无一相同。
而木偶身上的运功线路,与泥人身上所绘全然有异,却是深奥玄妙了不知多少倍!
岳灵珊好奇问道:“林师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功法吗?”
华十二开始装大明白:“传闻少林辈神僧所创一套集佛家内功之大成的‘罗汉伏魔神功’深奥精微之极,应该就是这个了,不过这门神功与咱们所修不是一个路数,先收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到呢!”
说完将木偶都归入匣中,和《少林九阳功》、《金刚不坏体神功》一起拿了。
又吩咐贾廷把藏经阁经书里面,达摩手书的经书都找出来,他要带回去收藏。
在藏经阁里扫荡了一番之后,华十二忽然感觉不对,少林宝典《易筋经》哪里去了?
他仔细回忆,忽然想起当年阿朱盗走《易筋经》的地方好像是菩提院,看来这震寺神功,却是不在藏经阁中。
找之前那个寺奸,让其带着众人又去了菩提院,一阵翻找,果然找到了一本梵文书写经书。
与这经书放在一起的,还有历代高僧修行《易筋经》的心得,如此左证了那梵文经书正是达摩易筋经!
从菩提院出来,华十二看着对面的院落写着药王院,心里想着少林药物也是一绝啊,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当即带人走了进去。
又是一顿翻找,什么玉灵散、六阳正气丹,等等少林伤药找到不少,还找到两百多坛习练少林各种武功用的药酒。
华十二让岳灵珊和贾廷在外面等候,他在里面用储物空间,把药王院里储备的药材和那些药酒、丹药都收了进去。
走出药王院的时候,他感觉收获满满,只是有些可惜没找到传说中一颗能增加二十年功力的大还丹。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在金大侠笔下,就没听过这种东西。
搜索完寺里的好东西,已经到了中午,华十二让厂卫之中会做饭的,在少林厨房内就地取材,众人用了一顿斋菜。
岳灵珊跟着华十二做了这么大的事,心中忐忑,几次催他赶紧离去,可后者却是半点不急,只说在佛前许了诺,还没有完成呢,就这么走了该遭报应了。
岳灵珊都被他气笑了,合着你今天做的这些事情,还不该遭报应啊,刚想到这里,自己连连呸了两口,这可是她男人,怎么能这么想呢。
吃饭完,华十二拉着岳灵珊,带着贾廷等厂卫重新回到看押少林和尚的大雄宝殿前面。
他说了要替佛祖清理门户,只去了这些寺僧武功还是不行。
江湖传闻,少林寺收拢了一些被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养在寺中,美其名曰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华十二决定当一回考官,好好给少林寺这个千年古刹,禅宗祖庭,把一把关。
大浪淘沙,把沙子淘出去,留下真正想要修行的真金!
叫人搬来桌椅,桌子上摆上各类佛经。
华十二高座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台阶下广场上那些萎靡在地的和尚,然后对贾廷勾了勾手指,后者立刻恭身上前。
他低声说了几句,贾廷连连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点了一个厂卫,与其耳语几句,那厂卫听完之后,对着华十二一恭身,就朝寺外快步去了。
等那厂卫走了,华十二这才把目光落在那些和尚身上,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满含深意的微笑。
那些和尚见他笑容,不知道怎的,如同见了恶魔厉鬼一般感觉浑身发冷,不知道这恶人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折磨他们。
华十二也不磨叽,直接说明自己意图:
“都说少林派藏污纳垢,有真和尚,也有假出家,我是不信的,为了少林的名誉,咱们就来一个小小的测验,我考你们答,主要考佛经上的内容和佛门的一些常识。”
“能过关的,便是真和尚,可以继续留在少林钻研佛法!”
“考不过的,便是假出家,以后就别留在佛门混吃混喝,骗取信众钱财,都滚下山去吧!”
华十二说完,随手指了相貌凶恶的武僧:“脸上有刀疤那和尚,你随便背诵一本佛经,背对了就算过关!”
那和尚眨了眨眼,沉吟半天,脸都红了终于憋出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嗯,俺就会这么多!”
华十二这个无奈啊,这我也会啊!
他挥了挥手,贾廷带人上去把那和尚从僧众里面拖出来,用匕首在其光头皮上,刻了‘假和尚’三个字,再用墨水一刷,便算是刺青了,这才把人扔到一旁。
华十二又指了一个,问道:“达摩老祖的全名叫什么?”
那和尚一阵懵逼,显然也是不知,下一刻就被拖出人群,头皮刻字。
华十二虽然早就知道少林派里有不学佛法的假和尚,可没想到刚开始就弄出两个,尤其是最后一个,你在少林派出家,连达摩老祖的全名都说不出,过分了啊!
接着往下考,这次接连遇到了几个真和尚。
佛家经典都是倒背如流,一看那气质就是精研佛法,面生慈悲之相。
对于这些真修行,华十二也是优待,让厂卫把人抬到一边,该疗伤疗伤,该喂水的喂水,就不让在太阳底下晒着了。
忽的,华十二发现僧众之中,有一个和尚满眼恨意,脸上都显出恶毒之相,正是之前被他废去功力的一个妙字辈的武僧。
华十二觉得这个和尚肯定是假和尚,当即用手一指:“你,接下来就考你了!”
那和尚冷冷哼道:“真是笑话,贫僧修佛习武二十余载,倒让你一个教外之人考我佛法,你尽管考来,只要与佛门有关,若能考住贫僧,不叫你多说,我自己便下山还俗去了!”
华十二呵呵笑道:“话别说的太过,到时候答不上来多丢人啊!”
那和尚只是冷笑,不屑!
华十二轻咳一声:“你这和尚听好了,达摩祖师来中原传法的事情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
“好,问达摩祖师从天竺到洛阳一共走了多少步?”
那和尚顿时黑人问号脸,这他上哪答去啊。
岳灵珊转过身体,就开始笑,实在忍不住啊,你这是考佛法知识么,你这是坑人好不好!
毫无疑问,这个仇视华十二的和尚直接被拖出人群,头皮刻字。
华十二不觉得自己是在打击报复,废掉武功这么点仇恨都放不下,修什么四大皆空啊,咱就别忘佛门队伍里面混了!
千多僧众,华十二加快速度,一人考一道题,也弄到日头西下。
结果淘汰了七百多人,只有三百多是真正研修过佛法的。
一些武僧各个肌肉发达,结果就只会念阿弥陀佛。
那个被贾廷支出去的厂卫也回来了,用厂卫令牌调来了登封县衙的捕快,将县衙里面刑部下发的近二十年的通缉令都带了过来,满满一箱子。
华十二让这些捕快,拿着通缉令挨个比对,从僧众里面抓出朝廷通缉犯两百余人,大多都是手上有人命的江湖人。
捕快想要拿人,可犯人太多,人手都不够了。
最后还是贾廷想了个办法,用麻绳穿了这些逃犯的琵琶骨,穿了一串,这才让捕快压着他们下山。
华十二亮出自己锦衣同知的令牌,对那捕快警告道:
“这些人藏在山上不是一天两你们这些官差不知道,回去叫你们县令好好办桉,只要验明正身的,该杀杀该判判,我会留下一个厂卫监督你们,三日之内我要听到结果,若敢有半点徇私枉法,小心你们的脑袋!”
华十二用了一日时间,就把天下武宗,武林第一大派,变成了一个专修佛法的真正寺庙了。
虽然少林还有不少俗家势力,但这千年古刹,终于有了禅宗祖庭,原本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