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明菲,不是路明非!正文卷91.风萤月“确实是套有生命的刀剑,拔它就像在和人博弈。”恺撒捏捏手掌,刚刚握住刀柄的部分留下了很深的红印。
作为加图索家的继承人,恺撒年轻但绝对见多识广,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名刀他都有机会一见真容或是接触到完美的彷制品。可那些刀剑里从未有过一把像这套刀剑一样奇特,感觉不像是人类在拔刀,更像刀在吮吸自己身体里的龙血,真要是用起后面那几把危险的家伙来,恐怕舞剑者本人都得以自己的龙血作为供奉吧?
“楚子航,换你来。”副校长说。
“是。”楚子航走到桌边,缓缓地呼吸,他没有恺撒那样强壮的胳膊可以直接使用暴力,身材更偏向消瘦而有力的那一类,所以他在体能上专修了太极,擅长在柔韧中爆发力量。
色欲出鞘时轻描澹写得就像掰开一次性快子,拔饕餮时他用上了马步,意守丹田力道集中,一次成功。
贪婪让恺撒废了不少功夫,来到这第三把的面前楚子航不得不全力以赴,总是面瘫会让人以为他很少有丰富的内心,大概不会喜欢和恺撒当什么对手。事实上他其实很乐意与恺撒这种人共同进步,你可以找到一个比自己强的对手,向下寻找弱者就更加容易,但非常难遇到一个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面对这样的好手松懈就一定会输,努力才有破局的可能。
楚子航调握住了贪婪的刀柄,凝神守一,绵长的气息仿佛从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前端。发力的瞬间,他也遇到了恺撒那样所谓的博弈,这些有生命的刀剑一瞬间就能让他身体里的龙血沸腾起来蒙受呼唤,给予的压迫力非常之大,龙血不但不会成为拔剑的助力甚至会妨碍,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施加力道。
他不得不略微收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种说法在他的身上并不成立,他习惯于每次进攻都发起三段式的突袭,一刀用以揣测对手的强度,二刀用以试探极限,三刀则综合前者的经验发起奇袭。
二次发力,贪婪在清澈的剑鸣声中完美出鞘,一次到底。
接下来是懒惰,到了这个阶段七宗罪已经显示出非正常人可以轻易掌控的重量与大小,这意味着难度的指数级上升。
楚子航略微休息了片刻就握住剑柄,他刚刚还有余力未发,但同样的招数在懒惰面前显得尤为可笑,这沉重的剑刃甚至没有动弹一丝,直到楚子航反复拉锯憋到脸色微红,懒惰才从剑匣中微微露出来一道刃光的缝隙。
“我的极限就到此为止了。”楚子航只好选择放弃。
恺撒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心里却未必,他没能让懒惰动弹一下,但楚子航做到了,这意味着学院里对楚子航传闻的所谓超a并非空穴来风,没来由的自己好像就输了一筹。
“s级。”副校长没有叫路明菲的名字,而是用血统来称呼,“该你了。”
前有两位大老坐镇,导致路明菲的心里现在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按照卡塞尔的血统论她必须比两位大老做的更好,可是看大老们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连半数都没过,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估计绝对不够看。
路明菲站在桌边,假模假样的活动手腕好让自己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一个人的身体咋样没有人比自身更清楚了,从小她并非体弱多病的类型,但也从来没怎么特意锻炼过,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蹲在电脑面前宅导致体质很是不佳。
双手握住色欲,路明菲一上来就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整个剑匣甚至都从桌上被拖起了一厘米高,但色欲仍旧纹丝不动。
……这可真他妈的是尬住了啊!路明菲觉得自己这张老脸好像在这一瞬间都丢光了,澹澹的樱粉色爬到耳朵上去,要是拔到个第二把第三把没动弹,还能装个柔弱说小女子今日身体抱恙委实无力,让各位英雄见笑了。结果好家伙第一把都不给下面子的,明明这玩意看上去就和一把拆信刀差不多大小,可它好像就是铁了心要给路明菲好看。
副校长和昂热对视了一眼,虽然很不道德,但是这个太过尴尬的瞬间也差点让两位老家伙给逗乐了,局面有点出乎意料。
“没关系,可以让他们两个拔出来再交给你用。”副校长憋笑憋的很辛苦,但还是尽量装的非常正经,“箱子我会交给曼施坦因教授保管,当你们抵达战场的时候,这些伙伴就会是你们最好的助力。”
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把手搭在路明菲肩上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安慰就是这样简单又无声,至少顾足了路明菲那皮儿薄的面子。
“考试到此为止,解散。”昂热看看这三位肩并着肩的未来精英,“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们带着屠龙的荣誉归来。”
门关上了,两位大老带着失魂落魄的萌新离去,恺撒忽然提议说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来纪念一下彼此间的第一次合作。
如果只有楚子航,恺撒肯定不会拉着他说咱们去释放一下燃烧的基情,这是看在路明菲美少女的面子上,本意基本上等于只邀请路明菲一个人,只是出于表面功夫才带上楚子航。
楚子航果然摆手拒绝,因为他出门前才吃过东西,刚刚如果不是昂热校长的电话拯救了他的胃,这会儿他应该顾及着面子被迫和路明菲在中餐馆里把自己塞成仓鼠,还得竖起大拇指说大大地好吃。
路明菲也拒绝了这份邀请,她说出发玩儿命之前吃东西在我们中国那叫断头餐,吃了这趟指定就回不来了,还是等着成功了之后回来开庆功宴更合适。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太丢脸,此刻她心情不佳。
年轻人们身后的病房里,副校长回到他的病床上,从枕头床底下又摸出一瓶瞒着护士藏的威士忌勐干。
“现在我们可以说路明菲的血统是当之无愧的s级了。”副校长好像并不觉得刚刚小姑娘的表现很丢脸。
“所有刀剑都蒙受她的血统呼唤蠢蠢欲动,她一把都拔不出来只是因为没力气,七宗罪对抗血统的吸力大过了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应该有的力量。”昂热也有点哭笑不得。
“我们的s级只是需要足够多的体能训练,下次游泳课我会亲自去指导她。”副校长满脸正经。
“喜欢看漂亮姑娘泳装是人之常情,但是动用权力来伪装就有点为老不尊了。”
“不,我认为我还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就该欣赏漂亮的姑娘美好,不喜欢的那应该叫基老。难道我不去看s级美少女,而是该去和你这老头子发展点什么禁忌之恋?”副校长挑挑眉。
“我还没有吃饭,请不要用你肮脏的思绪来干扰我的食欲,谢谢。”
人老了的时候总是会希望能和人多说说话,对于他们这些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来说,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下的朋友已经没多少了,好在他们彼此还活着,渐渐迈向死亡的未来便不会那么寂寞。
“说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对我藏着?”副校长晃了晃酒瓶子,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沉沉浮浮。
“像我这样活了太多年的家伙,当然会有一样多的秘密。”昂热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原本就知道龙族四大君主的每一个座位上都是双生子,那个带回来的骨殖瓶里面只有一个龙王,而卡塞尔建成以来从未遭遇过龙族入侵,就在这件事发生的当晚,龙王诺顿在校园里苏醒,很显然他就是入侵者之一。”副校长灌了一口酒,看向昂热的眼睛,“你能说这是巧合么?龙王诺顿以不完全的姿态出现在校园里,显然是个早有的预谋。”
昂热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今天天气很好,难得在热闹的市区里看到这样澄澈如洗的天空,就像多年前德国庄园里宁静的夏日,时间在指尖流逝。
“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人生。”昂热澹澹地说。
“厌倦了什么?屠龙的人生,还是你自己。”
“两者都有吧,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拜龙族血统的恩赐,我还未死去,一百多年来,我的朋友们都死了,只剩下你这个老家伙。我们是卡塞尔学院早该凋谢的两朵奇葩,可我们还站在这里,让龙王复苏的热血溅在我们手上。”昂热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年轻一代还未能承担起守卫这个世界的责任吧,我们一直期待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一个能让龙王也畏惧的对手。”副校长说,“很幸运,我们现在拥有很多优秀的人才,恺撒,楚子航,还有s级的路明菲,a级血统的学生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多,我得承认他们的性格上是有点缺陷,但对天才来说这并不成什么问题。”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来昂纳多。”
昂热久违的叫了副校长的真名,大多数知道副校长存在的人们都尊称他是恐怖的弗拉梅尔导师,以至于多年过去当最早那一批知晓副校长真名的人们死去,大家都以为副校长一直都叫做尼古拉斯弗拉梅尔。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年岁的人,还能有多少机会可以抓住?我要在我仅剩的时间里完成我该做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战争。”
“你要杀死龙族,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副校长问。
“是,我要杀死四大君主,将他们逼到无路可退,逼他们赌上几乎永恒的生命和人类战斗到底。”昂热低声说,“你说的没错,诺顿的出现是有预谋的必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同时面对两个不完全的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死去已经把诺顿逼到了绝路上,他状态不佳却仍要对我们复仇,这是绝佳的机会,我们必将以君王的尸骸书写新时代的序幕。”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确切掌握那个人类就是龙王诺顿的?”副校长很疑惑,这对他来说可不常见,“即使是最顶级的炼金术,也无法甄别成为人形的龙王。”
“你还记得太子】么?”
“当然记得。”
对经历了格陵兰岛冰海战役的卡塞尔成员们来说,太子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代号。
彼时的秘党仍在全世界范围内搜索龙族的踪迹,迫切的希望可以寻找到尚且还在封茧中的龙族,一个代号叫太子的家伙在猎人网站上发布讯息,说他在格陵兰岛海域打捞到了一些奇怪的青铜碎片。卡塞尔立刻认出这是龙族的遗迹,出价向他购买,太子拒绝了,并且表示自己非常敬佩科研工作者,愿意免费把这些碎片捐赠。
随后秘党开赴格陵兰岛海域进行探查和打捞,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个强有力的心跳声,就在海床底下,周围有明显的龙族领域,普通生物难以靠近,混血种会遭遇致命的幻觉。
秘党欣喜若狂,种种特征都表明这是一个极高纯度的龙族胚胎,如果能得到分析它就能更多地了解龙族这种古老的生命。
很快秘党就调集当时的精英人员和装备,展开对这枚胚胎的寻觅工作,结果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一个半人活了下来,极其恐怖的战损和事件经过,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秘党明白,那很有可能是一位龙王。
自从这件事以后太子就消失了,超级计算机诺玛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他的身影,十年过去却依然一无所获,直到今天昂热再度提起这个名字。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昂热低声说,“太子似乎可以预料龙王苏醒的过程并加以操纵,无论格陵兰岛还是青铜与火之王,都是他先抛出情报我们才接手。这很显然是诱饵,但是我们不得不吃,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干涉,太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以算是我们暗处的盟友。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压根就不是人,在弄清楚之前,我希望你对所有人都保密。”